“砰”一声巨响,反扣着闩的木门被一脚踹开,沈画与生子一惊,双双坐起身来。
生子更是见到来人竟是沈泰之,连摔带爬的滚下床来,惶恐跪地:“爷!你听生子说……啊!”
只见生子被沈泰之一脚踢飞,额头撞上了桌脚,猛然昏倒在地。沈泰之看了看床榻中自顾自穿衣服的沈画,一手抓起生子的头发,将他提到沈画面前,对她横眉戟指道:“你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就为了明日要将你遣回埋龙山,你便如此报复我?”
生子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了沈泰之一脚,沈画实在不忍心就这么放着不管他,急忙下了床榻,双手拼劲全力,去扳着他抓住生子头发的手,急声道:“你放开他!放开他!”
“怎么,心疼了?”沈泰之另一只手紧紧钳制住她的下颚,扬起她的小脸与自己对视,他已被她的举动,恼羞成怒:“你怎会如此恬不知耻?是不是我不在碰你,你就没地方发挥你的媚功了?嗯?说话啊!”
沈画只在沈泰之的鹰眼中,看到了他对自己的轻视鄙夷与不削,伤痕累累的心似乎又一次被狠狠撕裂,疼的她无法呼吸,他不可以这样看待自己:“不是!生子只是为了解体内的****,他没有错!你若是再容不下我,一掌解决了便是!不必如此羞辱我!”
“****?”沈泰之将她的下颚再度提起,像是要从她的眼中,探出她所说之话是否是真实,口中却毅然将她否定道:“你若是中毒,为何不告诉我?你真当我是三岁孩童,这么好骗?”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让我怎么说?下毒之人便是简珂那贱人的二哥,他给我下了……”还未等沈画将口中之话说完,便被门外有灵儿搀扶着的简珂打断。
“你真是一派胡言!锦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他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害你?莫非你又想要说是我指使的?相公才不会相信你的话,做出这么不要脸面的事,你让相公情何以堪?”简珂的声音铿锵有力,并不像是凶被利刃所伤之人,她道是卯足了劲要将她整死!
沈画仇恨的双眸斜视着简珂,怒目切齿道:“你这龌龊的贱人!真会说瞎话!当日明明是你派人跟踪我,将我绑回别院马厩中的!简锦差点将我强暴,生子可作证!”
“你将锦杀害了!又与相公的书童有染,片面之词叫谁听了都不会相信?”简珂站到沈泰之身边,原本艳丽的小脸此刻苍白无血色,双目中竟是得意之色,厉声道:“你可知什么是羞耻?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沈画挥舞着双手,想要打简珂,却因被沈泰之钳制着,而碰不到她一根汗毛。握着他的手腕,尖声叫道:“放开我!简珂,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你够了没?”沈泰之一脚重重的踹开画儿,又将生子拖起,冷冽道:“捉奸在床,还有脸叫嚣?”
沈泰之眯起凤眼,看看了昏迷不醒的生子,又道:“你是不是很在意这奸夫?我若是将他处死了,你会怎样?”
他那一脚踹疼的何止是身体,比之心里的疼痛更上千百倍!见他似乎还要伤害无辜的生子,拖着剧烈疼痛的身子缓缓起身,冷声道:“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放过生子,就此结束了?”
简珂只是冷眼旁观,心里得意开怀:当然!不仅要你死,还要你死的很惨!
“我死了,你是不是能放了他?”沈画再次开口,却仍是没有的道沈泰之的回答,便朝桌角撞过去“砰”额头猛烈撞击桌角,身子快速回弹,犹如一片鹅毛飘然落地,额前破口处冒出鲜血,染红了闲散在地上的黑发。
“不要!”沈泰之伸手想要将她拉住,却还是完了一步,他被这一幕惊呆了,他没有料到沈画会寻短见,他只是很生气,很愤怒,可他并没有要她死!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人儿,突然内心感觉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理会身后看到这一幕,而惊恐发抖的简珂,抄起倒在地上的画儿,健步如飞一般冲出生子的厢房。
画儿的血染红了沈泰之的衣袖,看着怀中的人儿气若游丝,心如刀绞:“不要死!画儿!不要死!”
沈泰之将画儿抱上车马,亲自驾车赶往燕城中,可惜时辰已晚,城中的诊铺早已关门,一家一家的敲门,却没有一家有人回应他。沈泰之从来都没有想此刻这边无助,紧紧抱着画儿跪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怀中的人儿气息越来越弱。
沈泰之终于是忍不住,略显硬朗的脸上竟有了湿意,画儿要是就这么走了,那如何是好?不禁悲凉起来,仰天长啸一声:“画儿啊……”
司徒博雅马不停蹄赶往逍遥谷,向神医裴志墨求要能解各种媚药的解毒丸,却并不是很顺利,大费周章之后,终是求取了“血莲丹”。自己给画儿输的真气,算算日子也快消耗殚尽了,只要一会燕城将“血莲丹”喂给画儿吃了,便可替她完全解毒了。
一到燕城,城门紧闭,使了将军府的令牌,守城的将士才为他开门。夹紧马肚,狠狠朝马儿臀上面一拍,骏马飞驰在空空的街道之上,惊见前面街道中间,横了一辆马车,一男子怀抱这一个人跪在旁边,拉紧缰绳,放慢了马儿蹦跑的速度:“前面何人挡路?还不快快将马车移开!”
沈泰之就像是没有听到身后之人的喊话,仍旧跪在那里,毫无心情理会任何事。
司徒博雅将马儿停下来,翻身跃下,牵着缰绳走到男子的身边,又道:“兄台可否将马车移开?在下急着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