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这条!”天夜祁用火折子点燃了三根木柴,分别交给他们后,指着其中一条说道。
他的目光似无意间瞥过千灵月,却发现她依旧不动声色,嘴角扯过一笑,“要是那一条不通,就返身折回,寻下一条路!”说完,他转过身走上了那条道路。
雪无痕也转身上路。
“看来,我们只能走这条路了!”月璃天垂首,嘴角浮起一抹不可见的笑。
“恩!”千灵月点了点头,率先踏上了路。
月璃天连忙追上,亦步亦趋。
当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林中时,三条岔路口处,却隐约现出几个字,分别写着:过去,现在,未来……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净顾着低头走路。
路越来越长,似乎没有尽头,夜却是越来越亮,仿佛即将天明。
正疑惑时,耳边传来一阵轻妙如乐的琴声。
心头一颤,月璃天抬头,看向前方,似乎是被这琴声所震撼,他的眼底隐隐浮起无限的涟漪。
“这琴声是……”千灵月循声看去,突然兴奋地拉起月璃天的手,指着前方一处道,“是从那边传来的,我们去看看,也许是出路!”
一股暖意夹着些许的冰凉,从她的指尖传了过来,触动了心房,月璃天微微一愣,却没有撇开手,他悄悄地收拢了指尖,应声道,“好,我们一起去!”
他不知,那一刻,究竟是谁在给谁力量,是谁在温暖谁,但他却知道,有她在身边,这条路再孤独,再黑暗,他也走的下去!
琴声飘飘如纱,仿佛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咫尺,如一双玉净的手,总是在前方,在召唤着他们。
当脚步渐欢,身轻如燕,他们竟发现自己飞了起来,随着那乐音,在半空飞舞。
“我们飞了!”千灵月惊奇地看着渐离地面的双脚,惊呼出,看向月璃天的眼底是满满的欢奇。
月璃天也同样惊讶地看着她,深深的目光直直地看到了她的眼底,双手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地拢紧,仿佛她便是指尖的流沙,一瞬便会消失无踪。
他们飞至半空,慢慢地旋转,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中间撕裂开来,透过指尖传递到彼此。
那股分裂的力量越来越大,月璃天的双手几乎要抓不住千灵月,他惊呼道,“月儿!”
千灵月也拧起了眉头,咬住牙,想要抓住他的手,谁知那股撕扯的力量太过强大,她的手一松,月璃天便飞了出去。
“月儿……”一阵似烟飘渺的声音,缓缓地回荡在耳边。
眼前的画面突然一转,天地被熊熊烈火所包围,抬起头,却只见那如烈火般的火红飞扬。
吁!
马儿嘶鸣,一道飞鸿越过头顶,千灵月的目光顺着那道飞鸿看去,入眼的竟是一道青衣凛然。
精致的青衣软甲,在烈火的映照下,漾起奕奕的精辉,精锐却不失雅致。
千灵月眯起眼,她想走过去,看清来人的脸,一种好奇油然而生,当她迈步时却惊诧地发现,自己竟是行走在半空中,心一惊,她收住了脚步。
“冷夜,你擅自带兵闯入天界,意图谋反,罪大恶极,今日我奉天帝之命,前来擒你!”清冷却妙如乐的声音响起,千灵月心一颤,那道声音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
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
“我想求见王母,请赐仙丹一枚,救我妻子一命!有何过错,为何天帝不予!是天庭无情,却要怪罪于我!是何道理!”冷夜同样清冷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火红灼烈的夜空下,那些火红仿佛着了生命般,随着他的话语激荡而起。
千年泪!
千灵月心猛地跳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捂住双唇,天啊,为何他所求的也是‘千年泪’?
青衣依旧笔直,丝毫不为所动,但那一刻,千灵月却清楚地感知到,青衣那一瞬的触动。
“饶是如此,你也不可带兵轻犯天界!本将军劝你,带兵回地府,脱了战袍,亲自来天界向天帝请罪,兴许还能挽回!”
“哼,要退兵,除非天帝先将‘千年泪’交出,救下我的妻子!”冷夜却丝毫没有退缩,那一袭的红发一如他身后那熊熊燃烧的烈火,炙热而耀眼,“否则,就算是要毁天灭地,我也在所不惜!”
“大胆!”青衣怒斥一声,“狂妄之辈,不知深浅!”
“哈哈,狂妄?”冷夜却是不耻一笑,“天界三万大军,被我击的一败涂地,如今却请了个女子出来应战,我看,天界的气数已尽!”
青衣一震,一种冷锐的气息缓缓地溢出,她握紧了手中剑,凛然道,“是不是,试过才知道!”
说话间,一道青虹驾马朝前飞奔,马儿嘶鸣,在半空划过一道弯如虹的弧痕,落在了冷夜的跟前。
激烈的打斗声凭空跃起,千灵月想看个仔细,眼前的画面却是又一转,一声妙不可言的琴声飘起。
千灵月寻音看去。
满眼的梨花飞舞,纷飞如雪,纷纷扬扬,却又柔美静雅。
好美!
千灵月伸出手,那纷飞的梨花瓣盈盈落于掌心,仿佛雪花,入手即融,目光看去,一袭月白飘飘入眼。
月璃天!
千灵月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所看到的,为什么会是他!
如雪的落英中,一名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端坐在梨花树下,在他的身前摆放着一把琴,通体的透白,隐隐闪动着润泽,琴身雕刻着饱满丰泽的梨花,雪玉般通体莹泽,伸来妙笔将其绘制得栩栩如生,虽含苞待放,却仿佛可闻那即将破苞而出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