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闪烁的光线,刺激着林清璞酸楚的眼睛,微微睁开眼,他发现天已大亮。
网吧里的人星星落落,只剩几人还在游戏的世界中鏖战。
电脑显示的时间已是九点十分,林清璞暗道不妙,已经过了上课的时间,他急忙抄起桌上的书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网吧。
四月的天,北京街上的行道树已生出条条新绿。而林清璞正狂奔于路上。突然他想起一件要命的事,转身杀回网吧。
“擦,挂机钱没退,小爷都是借的!“
在他与网管大闹一番后,网管很不耐烦地甩给他二十块零钱。
林清璞很是得意地拿起钱,走出网吧。胡同里,他舔舔手指便开始点钱。
就在快要走出胡同时,危险的气息突涌心头,他刚转过身时,一块板砖便迎面砸来。
酸痛与昏厥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林清璞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模糊的视线中: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拿着一块血迹斑斑的板砖站在他面前。
没等他反应过来,板砖再次砸在他的额头上。
似乎很痛,但他也没多大感觉,便栽倒在地。
男人丢掉板砖,战栗着脱光林清璞上身的衣服,而后抽出一柄匕首。
“抱歉,没时间了”,血沫从他口中涌出,滴在了林清璞的脸上。
男人颤巍巍地拿着刀,在林清璞胸前刻下密密麻麻的线条。
直到最后一刀,他脸上终于露出欣慰却也愧疚的神情,随后便晕倒在林清璞身上。两人的血,已汇成溪。
脑袋像是被订书机打入了钉子般刺痛,林清璞感觉只有这双眼睛属于他,微微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令他一阵眩晕。
昏厥前,他只朦胧地看到医生焦虑的眼神与一个身着黑袍的背影,袍后似乎还有一个红色的大字。
等林清璞再次睁眼时,一张英俊冷漠的面庞,悬于面前。
林清璞怪叫一声,骂道:“徐南生,你色眯眯的看着我干嘛,小爷是个性取向很正常的爷们!”。
他掀起被子,见身上缠了十几圈绷带,而当他想要回忆起之前的事时,脑袋却像要裂开般疼痛。
徐南生冷冷看着他,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其实,五年前他还算开朗。
林清璞习惯性地想从胸口的口袋中摸根烟,但刚碰到胸口,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胸口怎么……了”,林清璞老实躺下,喘着粗气问道。
徐南生拿起地上的书包,掏出一些水果放在床柜上,而后走到门前,转头道,“自己不会看么,我先去上课,虞清玄一会儿就来。”
林清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徐南生便走出房门。
他看看像是木乃伊的胸口,随手将输液的针拔下,小心翼翼地走到镜子前,尽量不让自己的伤口裂开。
随着纱布一层层地脱落,林清璞的冷汗渐渐从额头渗出。
在只剩最后一层纱布时,一副用刀刻出的麒麟图案在镜中隐约显露,而每一处刀痕都被密密麻麻的黑线缝合。
“这谁特么干的!不知道小爷特么有密集恐惧症!!”
他的惨叫声响彻整座医院,人们还以为妇产科生下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最后,泪涕交加的林清璞,被五个保安死死按在床上,护士也被这阵势唬住,粗大的针头捅了五六次才扎进血管。
疼得脸都绿了的林清璞还没来得及骂街,便瘫软在床上。
正午的阳光,投射在林清璞的床上,他惬意地伸伸懒腰,不料伤口撕裂的疼痛再度传来,惹得他闷哼一声。
这时,坐在床头的女孩赶忙将他扶好。
长呼一口气后,看着这长相清秀,皮肤白皙的女孩,林清璞露出如春意般的笑容,问道,“清玄,什么时候来的?”
“师哥,我……我来的时候,你在睡觉,就一直坐着等你。”女孩非常羞涩,两个食指指抵着,颔首道。
“清玄,不是让你叫我清璞就好了么”,林清璞轻拍床头,示意她坐下。
虞清玄扭扭捏捏,好久才蹭到床头。
窗外一阵微风吹过,虞清玄鬓角的发丝微微拂动,林清璞看到这一幕,竟愣在那里。
她见林清璞这般模样,脸瞬间红到耳根。
这时,敲门声响起,虞清玄赶忙站起开门,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闪入房内。
他看见两人一个呆愣,一个脸红,突然明白自己似乎来得不合时宜,正要夺门而出时,林清璞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大哥。。大哥,误会!娘的,你回来!”
这人听到如此解释,便也停下转过身来,虞清玄扑通扑通的小心脏也安稳不少,她关上门径直走到林清璞身边。
黑衣人摘下墨镜,道:“终于找到你了。”
林清璞盯着这人好久才说道,“大哥,你说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和我走一趟。”
“大哥,你总得给我个跟你走的理由”,林清璞的语气刹那充满敌意。
黑衣人将手伸进口袋,无奈地说道:“早就听说张淳真的徒弟是个刺儿头,你的处境,自己不清楚吗!”
话音刚落,黑衣人突然冲向两人,虞清玄赶忙从袖口甩出一根天丈乌尺,护住林清璞,黑衣人见状将手伸出,拿出一根电击棍扑向虞清玄。
虞清玄也非等闲之辈,手中乌尺变幻莫测,让黑人轮番几次攻击都落了空。
黑衣人退后几步,诡笑着开始结印。林清璞暗道不妙,自己的师妹是个风水术士,又怎能敌得过一个会术法的男子。
林清璞嘶喊着让虞清玄逃走,说自己可以对付这人,但虞清玄握紧手中乌尺,转头带着一抹暖笑,道:“我不会扔下你”
说罢,虞清玄便执尺攻向那人,黑衣人苦笑一声,身周瞬间闪现三把漂浮的火剑,他拿起一柄,迎上攻来的乌尺。
剑身的火焰接触乌尺后,一下子窜上尺身,虞清玄怎料到对方可以操纵火焰,手被烫的直接松开了乌尺。
也就在这一瞬间,黑衣人手中的火剑消失,他迅速甩出电击棍,打在虞清玄的手上。
虞清玄突感麻痹,一下子跌倒在地,林清璞见自己的师妹被如此对待,怒火一下冲上心头,忍着胸口伤口撕裂的痛楚走下床,恶狠狠的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依旧笑着说道,“老实点,你也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林清璞听到这话,更是火冒三丈,嘶吼道,“二话不说就打小爷师妹,今天不打残你,我特么还怎么混!”
林清璞说罢便起手结印,黑衣人静静站在原地,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很快,病房内的气流开始异常流动,黑衣人拿起第二根剑便冲了上去,林清璞猛地睁眼,喝了一句‘风刃’,而后嗖嗖两声,无形的风剑便斩向对方。
对方的剑术倒也高超,几下便将风刃化解,但他也被逼退至墙角。
对方做梦也没有想到,林清璞竟会一脚将电击棍踢向自己的头部,同时又有两道强烈的风刃斩向自己,但他此刻却闪退不及。
人的本能反应总是率先护住身体最柔弱的部位。
在只有不到一秒的空隙间,黑衣人的思维还是败给身体的非条件反射,他左手护住自己的头部,右手抵住两道风刃。
然而万伏的高压电击,终让他惨叫一声,摊倒在地。
林清璞松了一口气,将虞清玄抱到床上,又将黑衣人的大衣脱下,穿在身上,以遮掩病服。
因为病房是在一楼,林清璞索性用风刀将护栏切开一个豁口,然后背起小师妹跳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