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坟场转了一圈,见根本没人,于是停在原地,看着手上这张纸,不明白这是谁的恶作剧还是什么。快递单上也没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
就在我低头看纸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旁边一座墓碑,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我不由转过头一看,见墓碑上是几个大黑字:
亡妹陈红之墓,兄陈前立。
陈前?我皱眉想道:这不是陈清姿的哥哥么?回忆着昨晚我俩在路上的闲聊,她好像说自己只有哥哥嫂子,没什么姐姐妹妹,那陈红是谁?
我俯下身一看,见墓碑上还镶嵌着一张黑白遗照。照片上的女孩年纪不大,却长着一张胖墩墩的圆脸。还有那衣服,我总觉得眼熟。
看到这里,我不由心中一沉。
难道陈清姿是假的,并不是陈前的妹妹?!难怪她穿的衣服不合体,是因为她冒充了陈前的妹子,穿了她生前穿的衣服!陈前的妹妹陈红长的胖,所以衣服肥大,陈清姿穿在身上就显得很宽松!
想到这里,我顿觉手脚冰凉。难道这是闫至阳的再度把戏?
可转念一想,陈清姿应该跟闫至阳不认识才对。否则女汉子陈清姿没必要隐瞒身份,反正他们想咋样,把我抓起来一顿虐,岂不是比现在省事儿的多。
想到这里,我越发不明白这送快递的到底是谁,但是显然跟陈清姿应该不是一路人。想到这里,我将纸条撕碎丢在坟地里,打算管他咋回事,先拎包逃离这鬼地方再说。
于是我快步赶回陈家村,想回去拿我的旅行包。但是,在跑到陈前家门前的时候,我见陈清姿已经远远地站在门口,双手环抱胸前看着我。
“呦呵,一早这是干嘛呢?”我僵硬地笑了笑:“天气很冷啊。”
“你也不错啊,早晨去哪儿了?”陈清姿笑道,那一口白牙在阳光下亮得有点刺眼。
“我,我晨练啊。”我笑道:“我先回屋了啊。”
“站住!”陈清姿喝道,一把拉住我的衣领。我心虚之下使劲向后拉,却发现这女的虽然瘦,可劲儿不小。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怒道。
“真笨,有本事你自己挣脱啊。”陈清姿冷笑道。
“妈蛋,这么大力气,你特么是猪婆吧?!”我使了半天劲儿,发现根本不得要领,用不上力气,撼动不了这货半分。
“你说什么?!你这个豆芽菜!”随着一声喊,我感觉屁股上飞来一脚,我立即被飞踹进院子里。
我五体投地地贴在结了冰的院子里,脸上嗑得发疼。一抬头,正对上干脆面君无辜的看热闹的眼睛,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我俩闹出的动静惊动了陈前一家跟左邻右舍,不少村民来看热闹:“这是谁家的小媳妇啊,打男人?怎么看着眼生啊?”
“呦,大男人被打成这样,真丢人。”另一个农村妇女啧啧说道。
我呲牙咧嘴地爬起来,见陈清姿柳眉倒竖,气冲冲地冲进来,抬手扭住我的耳朵:“跟我进屋!!”
“哎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我一路哀嚎,被她拎着耳朵拖进屋里,随后,我见她反手关了房门。
外头一阵哄笑声。我立即摸到桌上一只茶壶,威胁道:“青天白日的,你别乱来啊,你乱来,我就砸死你!”
“呦,长本事了啊?!”陈清姿再度抬手要扭耳朵,我立即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结果她突然变了动作,对着我的肚子来了一拳,差点儿给我揍背过气去。
“我等你慢慢想起以前的事儿也太难了。这样吧,今晚你跟我再去一趟梳妆楼。今天是十五,月色正好。”陈清姿冷哼道:“我看你从外面回来后那脸色,是不想留在这儿是么?要逃走?别想逃了,老实呆着!否则——”
“你这猪婆,你特么这叫绑架!”我喊道。
“对啊,你不听话,我还撕票呢!”陈清姿喝道,立即给我补了一脚,踹到小腿儿上。
我一个腿软靠着桌子腿坐到地上,疼出眼泪。猪婆前世一定是孙二娘。特么刚来的时候先假装热情,上酒上肉的。一看没用了,就开始宰杀了。
陈清姿转身要出去,我喊住她:“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今晚又要我再去一遍梳妆楼?”
陈清姿头也不回地说道:“反正说了你也不懂,到时候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说着,哐当一下摔上门,从外面锁住。
我踉跄着上前去拉房门,发现根本拉不开,不由颓唐地跌坐到床上去。此时,我突然想起我的手机,拿出一看,妈蛋,这什么破地方居然没有信号。
干脆面君很是同情地看着我,随后摇了摇头。我更郁闷了:“你说,人家都是妇女儿童被拐卖,我咋一个大男人被女人给囚禁了呢?”
干脆面君翻了翻白眼,干脆缩进被子里睡回笼觉去了。我在一旁看得更为心塞。
这一天我都没能出门。马桶,饭菜,都被陈清姿丢在屋里。提心吊胆过了一天,我叫苦不迭。这都走了什么霉运,先是被莫名其妙的神秘富二代活埋,现在来个变脸女王猪婆,跟我玩儿囚禁。
我特么招谁惹谁了我!!你们网购的东西不能及时送到,报复快递是不是?!我特么能代替快递行业么我!!
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大概到了晚上九点多,房门锁头响动,门一开,陈清姿走了进来。
这次她也不用装村姑了,干脆换了一身紧身的黑色皮衣,估计是当夜行衣用的。在外头罩着一袭黑色的短斗篷。
院子里的月色倾泻到她身上,居然平添几分娇美和英气。
看到这里,我立即心中暗自抽脸:娇美个屁,猪婆!
陈清姿冷哼道:“磨叽什么,走!”
我只好跟着她出门:“你为什么要在这儿假装村姑骗我?到底是不是你救了我?还是说,你跟闫至阳是一伙的?!”
陈清姿瞪了我一眼:“闭嘴,豆芽!”
我缩了缩脖子,害怕这货再扭我耳朵,只好默默地跟着她出了大门。
只见院门外停着一辆黑色摩托车,貌似改装过的,看上去跟装甲战车似的,挺拉风。
“上车!”陈清姿取了车上的头盔递给我一个,自己跨坐到车上去。长腿着地,踩着发动,居然很有点魅惑的意味。
我有点儿鬼迷心窍般上了她的车。还没等坐稳,这货一踩油门开了出去。我慌忙之下立即抱紧她的纤腰,顿觉一阵暗爽。
但是当车开往梳妆楼的时候,我的内心逐渐冷静下来。看来陈清姿早就买通了陈前一家,藏在他家里冒充村姑,还把这神奇坐骑藏在这儿,貌似早就等着我来似的。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跟闫至阳面对面的白衣女人是不是她呢?为什么他们都要去梳妆楼?
想到这里,我回忆了一下对那白衣女人的惊鸿一瞥,但直觉中,白衣女人不是陈清姿,个头好像比陈清姿这个猪婆矮点儿,气质更是大相径庭。
陈清姿的飞车技术不错,没多会儿我们就到了梳妆楼附近。陈清姿在距离梳妆楼几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我从车上下来,见她将车停在人形殉葬坑的边儿上。
“愣着干什么,到梳妆楼里面去。”陈清姿命令道。
“进去干吗?”我疑惑不解。陈清姿也不多说,只是拽着我往那梳妆楼里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俩便停了下来。
因为梳妆楼里也被挖出了很深的坑洞,估计这就是闫至阳说的那个阔里吉思将军跟夫人的合葬墓吧。
“等等看吧。”陈清姿抬手借着明亮的月色看了一下腕表:“再过一刻钟。”
“再过一刻钟怎么样?”我不解地问道。
“少废话!”陈清姿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