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至阳点了点头,问道:“对了,我见你们这附近还有一座楼,那是干什么的?”
中年男人笑道:“那地方你们就更别去了。那地方彝族人也都不敢去。听说闹鬼。那是一座荒废的敬老院,野猫野狗倒是经常去,我们都不敢靠近。敬老院里就住着一个怪老头。他无亲无故的,平时很少跟人说话。几乎从来没出过敬老院的大门。”
“或,你们这小地方不大,怪事儿倒是不少。”闫至阳似笑非笑地说道。
中年男人苦笑道:“穷乡僻壤的,怪事就多点儿。几位还等我们老板么?”
“当然等,下午我们再回来。”闫至阳说道,招呼我们几个出了大门。
“走,去看看那些彝族人住的地方。”闫至阳说道。
听这垃圾处理厂的员工大叔描述得彝族人牛鬼蛇神的,我有点不敢去。不过回头一看身后这么多黑社会一样的保镖,顿时胆儿肥了。
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走着!
等我们几个去了后山,顿时愣住了。彝族同胞们住的,还不如我们的拆迁现场呢。
他们住的只是一些简单的草棚,用茅草跟竹席搭建而成。除了这个,这边也有一座垃圾处理厂以前的宿舍。可由于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筑,早就破旧不堪。如果没有门口搭建起来的晒衣架和支起来的锅炉,这地方基本跟废弃建筑差不多。
大人们都外出捡垃圾或者打工了,留下的只是几个老人,跟全身脏兮兮的小孩子。
院子门口拴着一条土狗,那脏污程度跟孩子们身上的脏衣服也差不多。这狗看到我们,尤其看到一脸吊炸天的神色的闫至阳,很不客气地狂吠起来。
宁思皱眉道:“怎么,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我苦笑道:“你们两位养尊处优,着实是不知道底层人民的苦楚啊。”
宁思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但我们几个只是看了看,却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因为语言不通,闫至阳问那个叫曲比的小孩的时候,老人们叽里呱啦说了一顿,我们几个跟听天书一样完全没懂。
无奈之下只好退出院子。这时候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宁思喊着饿了,闫至阳便建议开车去青杠镇吃午饭。
宁思却说实在太累懒得动,建议几个保镖去买饭回来,我们就在这附近野餐。
我看了看天色,数九隆冬,天色阴沉,在旷野上野餐,也不知道大小姐怎么想的。闫至阳也不乐意,但是禁不住宁思撒娇外带软磨硬泡,便只好同意了。
于是几个人开车去买午饭,我们剩下六七个人在这儿休息。
此时起了一阵寒风,冻得我打了个哆嗦。转眼看到宁思搓着双手站在冷风里,便犹豫着是不是这时候应该像韩剧男主一样把外衣脱下来给她。
但是我正动这念头的时候,却见闫至阳已经先我一步付诸行动,将自己的大衣披到宁思身上。
宁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阳哥哥,你不冷么?”
“我习惯了,不怕冷。”闫至阳说道:“不如我们去这处理厂里头避避风。”
宁思皱眉道:“不想去,里面脏兮兮的。”
我撇了撇嘴,心想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大小姐气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们呆着也是冷,要不,去走走暖和下身子怎么样?前面那个奇怪的敬老院挺有意思的。”宁思对我们提议道。
“是啊呆着也没事,要不我们去走走?”我附和道。
闫至阳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去问问那边住的老人,也许有曲比跟刘子期的信息。”
于是我们三个往那孤零零的破旧敬老院方向走过去。几个保镖跟黑客帝国特工一样跟着我们。
往那敬老院走的时候,闫至阳对身后的保镖说道:“你们留这儿吧,别跟我们过去吓着老人家。”保镖们于是只好留在原地。
我们仨又走了三四百米,才到了那敬老院的楼门前。院墙很矮,没有大门。院子里也铺陈着干枯的荒草。
我们仨走进院子,却听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音。一楼有一间房间挂了白色的窗帘,门窗紧闭,看来这就是老人住的房间。
另外的房间窗玻璃也都不太完整,各有破损。
“有人在么?”我喊道。
一片寂静中,我的嗓音似乎比平时高了不少。等了半晌,没人回应。
就在我们仨愣神儿的过程中,我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从身后传来。我被吓了一跳,猛然转身,就见一只黑色野猫从我肩膀跳了过去,钻进草丛里不见了踪迹。
我被吓了一跳,惊魂甫定地看着那黑猫消失的方向。宁思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跳到我身旁来,抓住我的胳膊:“什,什么东西?”
“别怕,一只猫而已。”我笑了笑,目光无意间落到一扇破了大半玻璃的窗户上。
那是拉着窗帘的那个屋子的隔壁房间。透过那破碎的窗玻璃,我赫然看到屋里居然摆着三口黑漆漆的棺材!
卧槽,棺材!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三口黑漆漆的棺材安静地躺在屋里。
“闫至阳,你快来看!”我立即招呼道。
闫至阳立即跑过来,透过窗户一看,不由皱了皱眉:“这里居然有棺材?”
“会不会是这里的老人给自己留的啊?”宁思低声道:“听说他就一个人住这里,大概是准备好了给自己的吧。”
“一个人需要准备三副棺材么?”闫至阳说道,沉思半晌:“进去看看。”
“不行,这擅闯民宅啊这。”我一把拉住他:“万一人家报警怎么办。”
闫至阳嗤之以鼻:“这边出了命案警察都不管,还管这些?”说着,就要进门去。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一阵沙哑难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声音透着一种森然的压抑感,让我感觉脊背一阵发冷。回过头,我瞧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站在院子里。头发灰白,看不清具体长相,因为他戴着一副墨镜,似乎是个盲人,手中也拄着一根拐棍。另一只手里提着一只旧竹篮子,里面装着蔬菜。
他穿得不多,衣服也显得宽大,冷风一来,裤腿在风中飘飘荡荡。
但等我仔细一看,却见那老人的一条腿是金属做成的“假肢”,也就是一条棍子一样的东西支撑在地上。
荒废敬老院里的老人?我惊讶地想道。
“老人家,我们只是进来看看。”闫至阳笑了笑:“因为进来的时候没人——”
“所以就硬闯?”老人沙哑的声音说道:“都出去!”
我们仨只好走出大门去。就在闫至阳跟老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瞧见他停了停脚步,看了那老人一眼,并快速打量了一下这个独脚瞎子老人。
打量完毕,他什么也没说,便走出大门来。
我们仨站在门外,瞧见老人走到屋里,便关上了门。
窗帘拉着,也看不到老人在里面干什么。
我站在大门口,心想这世上真是啥事儿也有啊。一个奇怪的老人住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废弃敬老院里,还守着三口棺材?棺材里难道藏着什么东西?尸体?
“走吧,”闫至阳说道:“这时候午饭也该买回来了,先吃饭再说。”
于是我们仨离开敬老院,路上,我问闫至阳怎么看这个老人跟三副棺材住在这地方的奇葩事件。神州处处是奇葩,对比这里都是渣。这个小小的镇子边缘,先是住着一群愚昧残忍的彝族流浪者,外加一个奇怪的老人,还有三口棺材,要不要这么传奇。
“一个老人家里放一口棺材,在农村很正常。但是,老人却守了三口棺材。”闫至阳自语道:“而且那三口棺材价格不菲。”
“这你也能看出来?”我惊讶地问道。后来一想,也确实,人家家里世代是守陵人,肯定对这玩儿有一定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