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格努力闭上眼睛，体会疲惫之后合眼入眠的滋味。
没过一分钟，他实在是睡不着，又睁开了眼。
这事太奇怪了，怎么会睡不着，怎么会有如此充沛的精力？
周雨如这小妞，到底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152791。”他又要找那个机器人来聊一聊了，虽然跟一台机器交流起来索然寡味，远远没有跟周雨如那个小妖女聊起来有味道，但也好过自己一个人想破脑袋。
那个机器人十分听话，飘到王力格跟前。
王力格在黑暗中，尽管眼睛看不见，但皮肤和感觉已经习惯了它到来的细微动静，开口问它：“你可以把灯光打开吗？”
“老夫人来了才可以有灯光。”
“老夫人？谁是老夫人？”
“老夫人就是老夫人。”
“……”
王力格心里大骂你这堆废铁，老子一脚踹翻你，这话像话吗！突然，他脑子里想到了一件事：最初那个章鱼女司机来接他的时候，见面时说的那句话，现在想来很奇怪，它好像是说，我带你去见我家老……老什么？后来又改口说是小姐。它要带我去见它家的老夫人？对！它们嘴里说的老夫人，就是周雨如！这机器人说的没错，周雨如来了，这个小屋子里才有灯光！
“喂，你知道我是谁吗？”这一句问得毫无理由，它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谁？也只不过是问一问，还有一大堆更加无厘头的话，要跟这台机器说。比如，准备问它谈过恋爱没有啊，喜欢喝什么牌子的啤酒啊，要不要一起去跳崖啊之类的。
“您是李作栋先生。”
“什么？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是李作栋先生？”王力格根本没想到这台机器人会有这样的回答，急忙追问。
“李先生就是李先生。”
“喂！你说清楚一点啊！喂喂！****……”要说它弱智吗，它也会回答，偏偏回答得莫名其妙，让人心痒难搔。
“你以前见过我？”王力格觉得这事情越来越不妙了。
“您来了两次，这是第二次。”
“什么？我什么时候来过？喂，你……说清楚啊！”王力格急得几乎要跳起来，可惜没有了躯体，只能面红耳热气喘吁吁。
“您在地球历的公元1902年10月2日来过一次。”
“有没有搞错！我才25岁呀！喂，你是不是看错人啦！？”这是哪跟哪啊，今年是2013年，一百多年前，老子的父母的父母还没出生呢！
“您就是李作栋先生。”
“…………”
王力格心里一片乱麻找不到头绪，这机器人在胡言乱语吗？为什么扯到什么1902年呢？那是什么年代啊！突然，他想到周雨如的那张黑白照片，那照片上写的字是1902年10月1日！跟这个机器人说的，只差了一天！这里边到底有什么联系？还有，周雨如说的“我等你很久了”这句话，现在想来，不是等几个小时，不是等两个月那么简单了，她等了我一百多年，是不是？她突然亲自己一下，又是怎么回事？要说她喜欢自己也不对啊，自己又不是帅哥，又没有钱，又没了工作，又是个寿命只剩下两个月的将死之人。就算放到一百多年前，自己又能长什么样子？应该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吧，要不然的话，这机器人一口咬定我就是那个什么李先生，而不是看成别人呢？周雨如这个大美女，没理由喜欢上我啊，一百年前也没理由啊！
“喂，你还在吗？”
“还在。”
“咳咳！你知道周雨如是谁吗？”
“周雨如是老夫人的人体代理人。是第102690个实验对象。”
“老夫人的人体代理人？！那，周雨如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好好好，我问你，现在这个鬼地方，有几个实验对象？”
“有一个。”
“只有一个？是谁？”
“就是李先生您一个。”
“你说我是第二次来，那么，我第一次来这里，是第几个实验对象啊？”
“您第一次来，是第102691个实验对象。”
“102691……”这数字，原来紧跟周雨如的102690，是个连号啊。
“你们这个地方，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不知道。”
“这你也不知道？好好，那，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我是距离现在16万年前来的。”
“哈哈哈！你******真会开玩笑！”王力格忍不住哈哈大笑。16万年以前？你这堆废铁怎么不扯得更远一点，说16亿年前就来了，那不更有喜感？
“我不会开玩笑。”
“哈哈，啊哈哈哈！是吗，哈哈哈……”它这话一点不好笑，但王力格几乎要笑得喘不过气。
“是的。”
“哈哈哈，你，啊哈哈，你怎么不去说相声，哈哈哈哈……”
“我不会说相声。”
突然，王力格想到一个问题，边笑边问：“这里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是谁啊？”
“是一只章鱼。”
“你说什么，是一只章鱼？”怎么回事？第一个实验对象，居然不是人，而是一只章鱼？王力格没心思再笑了，急忙追问：“第一次实验，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实验，距离现在152791年。”
“原来如此！”152791这个数字，除了是银行卡密码，是自己的编号，居然还是个年份，王力格好像明白了什么，又继续追问这个机器人：“第一次拿人类来做实验，是什么时候？”
“您是问人类？”
“对啊，就像我这种样子的人类。”
“像您这样的人类，第一次做实验，距离现在53227年。”
“原来如此。”王力格再次说这个词。这么说来，周雨如和自己，都是他们的实验对象啊。
“你们，呃，你的那个老夫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不知道。”
“你又不知道了。好吧，那，你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老夫人把我制造出来的。”
“你肯定是被制造出来的，还用说吗？我是问你啊，你是从哪里来的？”
“老夫人把我制造出来的。”
王力格哭笑不得，这机器人的智商，实在让人替它着急。把它的话整理一下，它说它16万年以前来的，是老夫人制造它的。意思是说，它是在16万年前，被什么老夫人给造出来了。至于是在地球上制造，还是在别的星球上制造，连它自己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