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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快乐大本营

王霞,19岁,大学生

406的人极爱说笑,而且决不放过一分一秒的空余时间。常常可以看到406的人在晚上十点半熄灯之后还锲而不舍地继续谈笑风生直至夜深。实在是太晚了,才拿起毛巾牙刷一同去洗脸刷牙。于是就看到偌大的盥洗室本来夜深人静的,忽而多了几个疯婆子。刷牙时也不安分,常常笑话连篇,造成了几个人要么双手叉腰仰天长笑,要么蹲在地上口吐白沫。

这个题目的确是老套了点,但“406”在她的成员心中已不仅仅是一个寝室的号码而是一个象征了。况且,406的女孩子们绝不老套,406的故事也是说不完的。

406位于某幢学生公寓的四楼倒数第三间四人房坐北朝南,故有冬暖夏热的特性自不必多说。重点是406里的女孩—我、琪琪、小丽、老大及老大的接班人阿豪(有人问为什么四人房里有五个人,此为后话)。

首先说说自己吧,自从成为室长之后,便成了406的管家婆。只是这室长之名来得莫名其妙。我只记得有一次层长敲门问我们406谁是室长,因为那时我正在打电话也就没多发表意见,剩下的四个人互相推三阻四地推托,谁都不愿接受这份“美差”,最终达成一致意见报上了我的名字,直到我挂上电话才知道自己“荣升”了。可论年龄,我排倒数第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论才智,我天性愚钝反应迟缓;论相貌,更是平庸得很。思来想去,越来越觉得心虚。于是这“室长”就像大山压顶一般名不正言不顺几乎使我抬不起头来了。更何况只要是带“长”字头衔的官儿都不好当,包括家长。所以我又哪里敢称“长”呢?

不过,提及“长”,就不能不提老大了。老大之所以谓之老大,其原因有二:首先老大是四人之中最为年长的一位;其次是老大既属猴又姓孙。这就不由得让人联想到西游记中的齐天大圣。本想称其为“猴哥”的,但考虑到万一走在大街上冲着一位只有八九十斤体重的纤弱女子喊上一声“猴哥”,可能会威胁到其他路人的生命安全,所以只好改称其为老大。老大极有领袖风范,这不仅表现为她在介绍自己姓氏的时候总说是孙中山的孙而不是孙悟空的孙,还表现为每当她说完一段自己觉得可以和毛主席语录相媲美的话之后就会说鼓掌,随后带头拍起了手,于是我们也很识趣地热烈鼓掌喝彩以表达我们对老大的敬仰。老大也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每每空闲下来,就会带领我们大家一起研究《学生手册》,告诫我们不要因为年轻气盛而犯了校规,对此我们总是深表感激并且牢记于心。可是老大却经常被我和琪琪气个半死,原因是我俩极喜拌嘴,而且越拌越开心,越说越融洽。但老大总误以为我们在吵架,于是苦口婆心地好声相劝,最终落得个多事之嫌。可怜呀……

说起琪琪,在她身上聚集了南方女孩的所有特征,加上射手座独有的个性,使他成为406最为活跃的一分子。每天都能听到她很夸张的笑,要么是笑得伏在桌上拍得咚咚响,要么笑得贴在门上做“吸附”状。而且她的笑声感染力极强,每回看她笑,其他的人也会跟着开心。当然,再快乐的人也有烦恼的时候。对于琪琪,世界上就有两件事让她感到非常悲哀。一件事是身材娇小,在我们看来真是小巧玲珑。然其母嫌其矮小,曾拍其肩,神情肃穆、语重心长地言道:“汝既已成此模样,亦无药可救。但万万不可自暴自弃,需加倍努力,他日定可与他人同。”之后琪琪便以“身残志坚”作为座右铭,实是令人感动。

至于小丽,则是406的乖乖女和好学生,也是406最安静的一个。学校有上晚自习的规定,我们这群人是能赖就赖着不去了,但小丽绝对是个好孩子。与她相处了两年,我算过她没去上晚自习的次数总共只有三次,一次是生病;另两次是因为有一晚她在教室里看书看了近一小时,无意间发现教室里竟只有她一个人,于是后两晚就赌气待在寝室里不去自习,但最终还是在第三晚又老老实实地去了。别看小丽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正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记得有一次,我和琪琪无意中发现自己手臂上的汗毛太明显,要知道女孩子总是很在乎这些的。于是两人埋怨了半天,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只听小丽在一边劝了一句:“你们知不知道‘马瘦毛长’?就因为瘦了,毛才会显得长嘛!”顿时让我和琪琪开了悟,由忧转喜还乐了老半天,全然没有在意到这个句子的主语。

就这样,四个女孩在406快快乐乐地度过了一年。后来,老大搬走了,留下一张属于她天秤座的星座卡挂在床角,说要我们见卡如见人时刻怀念她。

不久之后,搬来了另一个女孩填补了老大的空缺,就是阿豪。其实不是我们起的这个不雅的绰号,实在是因为她名字用拼音打出来的时候出现的就是这两个字,于是顺理成章地这么叫了。

阿豪初到406时,人生地不熟,但一眼就瞥见老大的“遗物”—天秤座的星座卡。你说巧不巧,她也是天秤座的。于是以为这是为她所准备的,压根儿没料到是老大让人们怀念她用的,还直呼“有缘有缘”。没过几日,我顺手弄了包泡面给她吃,没想到她竟是个视泡面为生命的人。于是倍感406之大家庭温暖,当场发誓生为406的人,死为406的鬼。虽然阿豪与老大为同一星座的人,但性格迥然,颇有侠女气概。最能体现其侠女气概的一件事便是她夜半捉鼠了。一日夜里,就听见黑暗中一阵乒乓乱响随即又归于死寂,大家都以为是阿豪梦游,也就不敢多加言语。第二天一早询问其状况,没想到她竟然说是在捉鼠,还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地告诉我们她夜半如厕时无意间撞见那只小贼,又怎样智勇双全地将其围捕,最后如何用戴了一副厚手套的右手将那厮抓住扔出窗外的。我们听得目瞪口呆、呆若木鸡,深觉徒手抓鼠这一绝技非大智大勇所不能为,于是全都拍手称好“赞不绝口”钦佩万分。我也以406室长的身份对阿豪这种为保卫406寝室安全卫生与坏分子展开殊死搏斗的先进事迹予以口头表扬,并授予其“捕鼠英雄”的光荣称号,压根儿忘了她抓鼠的那副厚手套是我的。

阿豪的到来,就像一颗石子扔进了水里,406从此更加活跃。

从此以后,时常能看到吃晚饭的时候几个女孩从某幢楼的四楼走下来,穿着睡衣、拖着拖鞋、披头散发一路踢踢踏踏地走到路边一个熟得可以称兄道弟的卖蛋饼的小贩面前,在众目睽睽下面不改色无赖一样地丢下一句“赊账”,然后人手一个蛋饼在众人的目送下头也不回地一边吃一边沿原路返回(请看到这篇文章的读者不要随意模仿,因为这样做不仅要有极高的信用度和极好的人际关系,而且要能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还钱不拖欠,此事非406所不能为也)。

406的人极爱说笑,而且决不放过一分一秒的空余时间。常常可以看到406的人在晚上十点半熄灯之后还锲而不舍地继续谈笑风生直至夜深。实在是太晚了,才拿起毛巾牙刷一同去洗脸刷牙。于是就看到偌大的盥洗室本来夜深人静的,忽而多了几个疯婆子。刷牙时也不安分,常常笑话连篇,造成了几个人要么双手叉腰仰天长笑,要么蹲在地上口吐白沫。终于吵到了邻近的几个寝室,有一女生揉着惺忪的眼睛很委屈地说同学拜托你们安静一点儿好吗。于是只好灰溜溜地回寝室并且在进寝室之前还看了看有没有人跟踪,以免让人知道是406的人影响社会正常秩序而败坏406的声誉……

406的女孩子就是这样一群女孩,406就是这样的一个寝室,不,应该说是一个家庭吧。在这个家庭中,有着每个成员对406的深厚情感和永远都讲不完的故事……

细雨飘窗:

友谊,那心灵的神秘的结合者、生活的美化者、社会的巩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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