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哥,结束了。”
万籁俱静的夜里,苏艾巧坐在凉亭中。她妖娆的面孔上是难得的沉静,而眸光所到之处,在那层层树影的覆盖下,还站着一个白衣男子。
身材修长,气质风流。
“是啊,结束了。”沈逸清轻叹一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我这样做,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了吧?”
缘起,是因为他,现在,也由他来成就这段缘便好。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当初协助夜部谋反的兵器物资居然会派上这样的用场。”苏艾巧笑起来,明亮的眸子调皮地眨了眨,“用造反来威胁当今皇帝……这种事情,大概也就只有你敢做得出来了。”
不惜牺牲一切,只是为了守护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当初对沈府如此,如今,对沈夜离和丁小溪……他也可以做到如此。
“毕竟我们沈府的实力不容小觑,联姻只有百利而无一害,而若是他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万一我们真的起兵,后果不是他所能承担得起的。”沈逸清平静地陈述着事实,却忽然微笑起来,“你也别忘了前太子的宝藏。以这批宝藏为附加条件作交换,皇上怕是再不在乎也得动心吧。”
“我就知道清哥哥是最厉害的!”苏艾巧靠近了沈逸清,轻轻将头放在他的肩上,精致的瓜子脸上弥漫出笑意。
“至于季寒……他纵使和皇帝私交再好,对丁小溪再执着,也不可能如何了……他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不可能为了一个丁小溪而舍弃自己的兄弟、亲人,舍弃自己效忠的国家。”
沈逸清还在说着,苏艾巧心中却忍不住问道:
那你呢?为了丁小溪和沈夜离,就这样舍弃了沈府的所有而投入吗?
然而她不会问,他也不会答。他们只是静静地坐在夜空下,任凭月光肆意洒落。这样的夜晚,有人失去,也有人得到,更会有人选择顺着人生的道路走下去,不管未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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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沈逸清订婚了。”季岚风拿着一坛酒,猛喝一口,直呛得咳嗽个不停。
季寒一边帮她顺着气,一边说道:“……嗯,你少喝点,别又弄得自己醉醺醺的。”
“我才不怕呢!反正喝醉了也没人管我……”季岚风微红的脸蛋上半是恼怒半是郁闷。
“你胡说什么啊?不是有哥我在管你吗?!”季寒突然吼道,惊得季岚风酒醒了一半。
“……哥,对不起……”季岚风犹豫着,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季寒只是愣愣的。那吼声太大,似乎连他自己都未曾反应过来。半晌,他的思绪不知飞去何方,终究还是幽幽吐了口气,低声道:“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吼的。”
“哥,我知道的。你也是心情不好……”季岚风秀眉紧蹙,也不接着酒劲耍酒疯了,反而出言安慰道,“哥你条件这么好,不知有多少女子愿意嫁给你,你也别太过伤心了……”
季寒绿眸一闪,终究还是苦笑:“岚风,你是知道我的。”
季岚风忽然就住了嘴。
是的。她是知道她哥的。羁绊得太多太久,在生命中逐渐锈成无法开启的锁,而唯一的那把钥匙,却遗失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再也无法触及。
“没关系,哥你还有我啊!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人,就留下来照顾你好了!”季岚风忽而豪气地拍拍自己的胸脯,道。
季寒先是一愣,继而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你啊,还是早点给我嫁人了吧。还照顾我呢,我照顾你还差不多!”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季岚风还在笑着。
二人打闹着,笑着,酒坛相撞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然而,笑意的背后,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伤心。
但,只要往前走,就好了吧。
每个人的路都不同。一路上跌跌撞撞,总会失去和得到。如果有幸得到,请珍惜;而如果得不到,也看开就好,即使那会在岁月中慢慢变成一块永远不可提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