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丁小溪使劲地想着哪儿有洞可以让她躲一下的时候,方白已经来到她面前。他凤目微敛,神色温柔,淡淡阳光勾画着他完美的轮廓,竟让丁小溪一瞬间有些迷失。
“小溪,可找到你了。”说着,他变戏法一般从背后拿出一只簪子来,“送你的。”
那簪子上是绵绵密密的云纹,其间缀着只翩然欲飞的蝴蝶,流光四溢,叫人移不开眼光。
“啊……好漂亮……”丁小溪完全被簪子吸引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你喜欢就好。”方白淡淡一笑,温和的声音几乎要融在这暖日的空气中,越发叫人沉醉,“我出门的时候看到这簪子,一眼就觉得它是最配你的,所以就买了过来。”
说着,他将簪子放到丁小溪柔软白皙的小手中,丁小溪却猛地清醒过来,将簪子塞回到他手里。
“还是不用了!谢谢你啊白白。”丁小溪只觉得他越发古怪起来。跟沈逸清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想躲着他,可就算被迫面对也还可以应对。惟独对这个自己从小的哥们、死党,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狠话来的,只有拼命逃跑。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点事情,得先走了啊!”丁小溪说着,转了个圈就想离开,手腕居然又被扣住。
天杀的……刚刚被扣了左手还不够,现在轮到右手了不成?
“你在躲着我?”轻轻的询问,却更像是肯定的语气。
“……没啦!你想多了吧。我是最近比较忙……”丁小溪不料被他看穿,忙摆手道。
“真的么……”方白语气渐弱,眉目低敛,似乎有些受伤。
“真的真的。我们是好兄弟嘛,我怎么会躲你呢?”丁小溪再次强调“好兄弟”这三个字,方白握住她的手却忽然一僵。
“小溪,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他从紧扣到温柔地握住丁小溪的手。
丁小溪只觉得自己的右手被那只温暖潮湿的大手包裹着,竟然有些灼热起来。她知道方白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忽然伸出左手捂住了方白的嘴:
“别说!不许说!”
方白依旧温柔,眼底却是她不熟悉的坚定。他拉开丁小溪的手,道:“如果我不说,我会后悔一辈子。”
丁小溪慌张地看着他的两片薄唇轻启:
“小溪,我希望能作那个守护你一辈子的人,但不是作为朋友。”
丁小溪只觉得脑中轰然炸开。
“你懂我的意思么?”方白又道。
虽然心底早有预感,但真的到了这一刻,她仍旧不知该说些什么。
方白在她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轻轻在她额上烙下一吻。雪白如凝脂,温软若香玉,他留恋却不得不离开。
“我知道你和沈夜离很好……只是,我还不想放弃。以前是我太胆小,从来不知道要去争取。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愿把你让给沈夜离,不愿看着你为了他的喜悲而喜悲。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让我做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好吗?”
柔美的凤目如水般漾着清波,期待犹如璀璨的星辰,只为等候着她的摘取。
面前的这个大男孩,或者……应该称为男人了吧。他对自己用情多深,说出来的话就有多真。她知道他不会说些花言巧语,这样质朴的语言却一下下敲打进她的心里,让她突然有些心痛。
白白……是从很早就爱着自己了吧……
可是,她承担不起那样的深情,也一定会辜负那样纯洁美好的爱意。
纵使从小相识,可那从来只是纯粹的、无关性别的友谊。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付出真心,但成为恋人,却是想都未曾想过的事。
他们之间的感情,绝不会是爱情。
丁小溪深深吸了一口气,看进他的眼睛里:“……白白,不可能了。”
一层淡淡的哀伤浮上他俊秀的脸庞:“真的不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
“……没有。”艰涩地吐出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丁小溪所有的力气。
方白的手终于松开。
丁小溪趁着这个机会跑远了,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担忧地看他一眼。
远处,方白还是木然地站在花园里,伴着冬日仍然不败的温室花朵,绝美而凄艳。
白白,对不起。
我只能选择这么做。
只有这么做,你才不会伤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