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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秋到皇城访相府

到山西晋城,朋友说,乘飞机从兰州达长治为取道路程最近,从地图看也是。可实际上却要经北京绕行,本来走的是直角三角形的斜边,这样一来,走得比两条直角边之和还要长。因为兰州到长治没有直航。

晋城的秋天,悠然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到晋城后没有直达宾馆,朋友驱车带我登七佛山。漫步圣地,行在开阔曲回的水泥路,随处可见的风景,用一花一木的细节来昭示精致的品质,山野里弥漫着妙不可言的芬芳,清风徐来,扑面飘过,身临阳城高平胜景,情不自禁猛吸一口极富负氧离子的空气,抬眼望去,山围似帐,翠迭如屏,浩渺中各式风景各显情态。此刻,才理解什么叫“相见恨晚”。七佛山典雅精致,一片翠绿中,朋友爱人一行袅娜着温馨柔婉的旗袍身姿,瞬间使这里充盈了灵性,使这最沉雄豪迈的山即刻显得清新妩媚,这是人与自然间多么难得的契合啊!人托山水而寄情,山水因人而增色。

出晋城,沿晋阳高速公路径直西行,穿过一线横亘的牛王山和重叠起伏的丘陵区,便进入阳城县北留镇。这时,首先迎接你的就是亚洲最大的坑口火力发电厂——阳城电厂,那高耸的水塔直插云霄,塔顶上飘动着的朵朵白云在远远地向你招手。当你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欣赏的时候,车子已驶离北留镇出口。继续北折顺河溯流而上,行不数里,一座神秘的乡间堡寨便突兀眼前,这就是驰誉大江南北的皇城相府。

出于我对文章的信仰,这是善解人意的朋友特意安排的行程。怀揣着朝圣般的洁心,在友人的引领下,我拜谒皇城相府。

此刻,天色向晚。此时,正值中秋。我们住在皇城相府贵宾楼。不必走多远,不必候多时,在这样的皇城相府贵宾楼酒店,几碟特色小菜,几瓶不温不火的汾酒,朋友一行与我就进入了状态。兴致所至,神游神侃,不需要设防谁听了去告黑状,我们彼此真诚的眼神流淌着久违了的愉悦,忽然间,会意了中秋的美好与人生的快意。仰头瞭望漫天繁星,俯首感念似水流年。良辰美景中,有好朋友助兴,有好酒做伴,已然放开的心绪,舒展得格外梦幻。中秋的月亮夹杂着陈年汾酒,弥漫在皇城村的房前屋后,在一明一晃的月影下,我们一行携带爽心的美意,品评相府酒店门前典雅的楹联古诗,欣赏色泽温润的明清遗风。忽然,友人指向天空,但见明灿的月轮,湛蓝的长空,宁静而深邃,远望对面皇城相府山上点点灯光如星星在闪烁。夜风潜入,游人二三,松涛依偎着满山月光。我们乘着酒兴,月夜出游皇城村。

皇城村是晋城市阳城县北留镇的一个行政村,位于山西省沁河岸畔的樊川峡谷之中。全村256户、756口人,辖区总面积2.5平方公里。就这么一个弹丸之地的小村庄,竟然拥有诸多个“第一”和“唯一”:中国第一座字典博物馆、中国第一座犁镜博物馆、山西省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中国十佳小康村”和“中国十大魅力乡村”、晋城市第一个“国家AAAA级景区”、山西省第一家用上水冲式自动化感应式洗手间的农村、晋城市第一座也是唯一经国家旅游局命名的村级“四星级宾馆”……试看今日皇城村,享誉三晋,名扬全国。

漫步皇城这样的村庄,瞬间,即可感受到实非一般的干净和美丽。没有想到这个至今仍以煤炭产业为经济支柱的小山村,矿山却是那么的翠绿,河水又是如此的清澈,村子里很难找到裸露在外的黄土。都说煤炭产业和旅游产业是一对难以“相处”的矛盾,可皇城却把煤业公司全都建成了“花园式”的矿山。村民们居住的是新旧五代别墅,层层叠叠排列在马路两边,无论二层或三层,都是清一色的白墙红顶花园式小洋楼,我异常倾慕!更令我惊讶的是,在这里,居然没有人知道水、电、煤气的价格,因为全部是免费。在这里,一个人的工资足以支付全家的生活开支。在这里,大到农业税、教育费,小到米、面、油、肉、蛋、菜、水果,均由村上负担或补贴……温饱思文化,皇城村民的业余文化生活也是非常丰富和多彩的。他们组建了威风锣鼓队、青年军乐队、女子八音会、相府歌舞团。每逢节假日,村民们自发组织各种各样的知识竞赛、书画展览等文体活动。尤其随着《康熙王朝》、《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我认识的鬼子兵》、《契丹英后》、《关中女人》、《烽火别恋》、《缘定今生》和《文化站长》等近二十部大型影视剧在这里的拍摄,使皇城享誉全国、蜚声海外。这里的老百姓真正寻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文化自豪感与归属感。细赏美景,回味时光。我想,也许爱一个人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但爱一个地方可能是需要诸多理由的。比如,人文、韵味、交通等。皇城村的文化味直扑而来,一层一层叫你忙不迭地品味和体悟。

追月上山,披星赶回。皇城村给我的感受,填充了我许多想象不可到达的感觉。看来,国家大力倡导文化大发展、大繁荣是何等的及时和英明!

第二天,阳光极其明媚,我们担心的下雨之虑,荡然无存。朋友找来最好的导游,我们开始品赏皇城相府。

皇城相府位于山西省阳城县北留镇皇城村,是康熙帝老师、清代名相——陈廷敬的乡居故第,有着近400年的历史文化,被誉为中国北方第一文化巨族之宅以及“天下第一官宅”之称谓。皇城相府景区就是依托名相府邸发展起来的文化生态旅游景区。

“皇上驾到,大学士陈廷敬接驾……”随着皇城相府“迎圣驾”开城仪式的表演,中国特色村旅游节在山西省晋城市皇城相府拉开序幕。导游非常自豪地告诉我们这一幕幕情形。导游接着说,当日还举办了“中国村庄文化图腾”传递仪式,亚太农村社区发展促进会港澳委员会主任江雅琦为皇城村颁发“亚太(国际)乡村环境奖”,亚太环境保护协会执行会长乔惠民为皇城相府中华字典博物馆颁发“中华共同文化遗产保护‘金皮书’十大馆藏范例”牌匾,世界遗产研究院副院长高明达博士为九女仙湖颁发“第三届中华100大生态亲水美景奖”……我听得目瞪口呆。

跟着导游进入皇城相府,一个清代城堡建筑群訇然眼前。由内城、外城、紫芸阡、西山院等部分组成的明清官居民宅古建筑、院落、古寺、古墓等40多处。御书楼金碧辉煌,中道庄巍峨壮观,西花园曲径通幽,斗筑居府院连绵,河山楼雄伟险峻,藏兵洞层叠奇妙,南书院神秘幽雅,西山院香火缭绕,紫芸阡御碑林立,实为一处罕见的明清两代城堡式官宦住宅建筑群,真不愧被专家誉为“中国北方第一文化巨族之宅”。

流连于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副委员长许嘉璐先生亲自题写的“中国第一座字典博物馆”前,馆内散发着文化的厚重,共收藏古今中外各种辞书字典3万余册,其中各种不同版本的《康熙字典》竟达127种4800余册。中外学者齐赞:这是中国农民对中国乃至世界辞书的一大贡献。

阳城犁镜是国家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是传统铁范铸造存世的唯一实例,堪称中国式铁模具铸造的活化石,被誉为国之瑰宝。通过文字、图片、实体铁炉、模具等方式,展示了我国不同时期冶炼技术的发展和具体冶炼技艺,重点展示了犁镜的特殊制作工艺及特征。

从古及今,在北方偏僻之隅,能有如此恢弘的各类文化承载,着实叹为观止!

三代风流入翰林,午亭佳话传至今。

黄阁青山遗风在,谁将雅韵吟更新。

观赏陈廷敬为代表的皇城陈氏9进士、10举人之异常显贵,我关心的并不是他们家族如何考取这些名分,也不是朝廷赏赐何等特权及财富,而是在这种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这样杰出的人物,以及这种的地方怎么会诞生能给皇上当老师的人,他当皇上老师时,给圣上到底讲了些什么呢?

陈廷敬激励康熙皇帝勤政务实,注重修身:上好礼则民不敢不敬,上好义则民不敢不服,上好信则民不敢不用情。他真诚希望年轻的皇帝多办实事。

他告诫康熙皇帝处事要特别谨慎:一言之微,有前后左右窃之;一行之细,为子孙臣庶之隐忧。

他提醒康熙皇帝亲贤远佞,防范小人:君子光明磊落,即有过失,人所易见;小人巧佞回邪,患得患失,凡所以贪位固宠者,无所不至。

他希望康熙皇帝注重民本,施行仁政:存心于天下,加志于穷民,洞之闾阎之疾苦,历观稼墙之艰难。

他建议康熙皇帝力行教化,以正民风:国家久安长治之基,关乎风俗,风俗盛衰之故,系乎人心。

就这么一个汉人老师,为比他年轻16岁的皇帝学生讲授儒家经典、治国理念和为君之道,而且一个谆谆不倦,一个孜孜以求,时而一问一答,时而互相切磋,其声也琅琅,其乐也融融……

至此,我顿悟:历史上只能“康乾盛世”,如果非盛世才是怪事。

陈廷敬,你学识渊博,恪守道义,文笔精纯,颇富新意;你辅政丰姿俊雅,足以和唐代名相房玄龄、姚崇媲美;你文学才华横溢,简直就是诗豪李白再世!

徘徊在皇城相府内外域官宅民居、大院深巷,这些明清遗构似乎要把人们带入一个遥远年代的幽深空间,牵引着你的丰富想象和不尽思绪,去感受数百年前的生存秩序和生活气息。

不忍离去,几度回眸。清风过处,树叶摇曳,似有轻轻翻书的声响,又宛若先生细腻的情思……

(2013年秋应朋友之邀访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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