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依正想要打开那封信笺,却听如公公在一旁说道:“娘娘且慢,陛下交代过,此二物娘娘只能选择其一,如若望娘娘决意离开幻日皇宫的话,就只能选择这把钥匙,离开前必须先到帝陵去一趟;如若娘娘能改变主意,愿意留在陛下身边,就请看陛下留给您的这份信。”
听如公公的语气,极有替幻无欢挽留扬依的意思。扬依看着如公公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拿起了那把沉重的铁钥匙。
如公公轻叹一声,接回了盛着那封信的盒子,绕往前方给扬依带路:“圣妃娘娘,请!”
原来,轿子都备好了……扬依站在徊阳殿门口,看着停在门边的那顶华贵的彩轿,不禁钦佩起幻无欢的判断力来。
轿子出了宫门,经过热闹的街市,一路抬往帝陵……走了很久,随着轿子一沉,目的地到了。扬依从轿子里出来,便看到周围参天的树木枝繁叶茂,把整座陵寝遮盖的十分严实,而浓密的林子中一片静谧,偶尔听到的声音,只是头顶传来的几声鸦叫。
不过是夏末的天气,而帝陵中却十分多的落叶,一条交织了红叶和黄叶的小路曲径通幽,自扬依脚下铺陈至帝陵的入口。如公公依然躬身在前面带路,引领着扬依去往帝陵。
“这里,没有人看守吗?为什么落叶这么厚重,没有人来打扫?”扬依问道。
“过去,这条路一直是无忧王爷亲自打扫,王爷走后,陛下便下令封了这条路,没有陛下的准许,不准任何人来此。”如公公略作停顿,回头向扬依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为何这帝陵中的叶子黄的这么快?现在明明才是夏末的天气。”扬依又问。
“这个老奴可就不知道原因了,不过,好像也是从无忧王爷离开之后,帝陵中的树木叶子常年都在生长和枯败中交替,新芽、绿叶、黄叶、枯叶总是一树皆有,跟别的地方的树叶一年一枯败截然不同,现在的帝陵可谓是幻日最为神秘的地方。”如公公的回答虽有些润色之词,却也属实。
“这树,如同有了灵性一般,叶子新旧交替之快,正如人生岁月匆匆……这林子,竟像是幼壮老少聚集,生老病死充斥的人间一般。”扬依看着满林的树木,心中不禁发出感叹。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帝陵的入口,如公公启动了一旁石壁上的机关,两块石门轰隆隆开启,尘埃漫滚中,便看到一段漆黑的甬道,如公公从墙壁上取下火把,帮扬依点燃后交到她手中,和蔼的脸上微微一笑:“恕老奴不能逾越帝陵内部,娘娘自己小心。”
扬依顿时疑惑的眼神表明了她的担忧:幻无欢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如果我进去了,他从外面把门关上了怎么办?……
“娘娘莫怕,只管放心进去,老奴就在这里等候您回来。”似乎发觉了扬依脸上的神色,如公公话中带着一丝劝慰。
大不了又一次赌命……扬依冷笑了一下,持着火把转身进了漆黑的甬道。
不知道走了有多远,漆黑的甬道似乎不见尽头,帝陵内潮湿腐朽的气息越来越浓重,扬依用衣袖遮起了鼻子……终于,在她快要被熏得窒息的时候,看到了前面两扇有着飞龙浮雕的灰白色门紧紧扣着,一枚沉重的大黑铁锁静静地悬挂在中央。
扬依拿起钥匙开了锁,推开了其中一扇门,一道由内射出的橙光刺痛的她的眼睛,举着火把挤了进去,那是一个宽敞的墓室,中央一口巨大的棺椁,刚刚那耀眼的橙光便是自那棺椁上方一个台子上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