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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再遇险情

无论忘忧如何劝慰,但水墨涵依旧是食不下咽,滴水未进,只等着忘忧忙碌完毕,与他进山去找义虎。

正要整装待发之际,子洛却劝道:“这黑灯瞎火的,又去那深山老林,别说是白日都难觅到个影子,何况是漆黑的夜里,劝你们俩明早再去,否则便是空乏其身,必定会一无所获。”

忘忧心知那水墨涵一刻都不想再等,并未理会子洛的相劝,而妫奴占卜之后,也说:“以妫奴之见,还是将息一晚,从刚才的卦象来看,义虎兄弟暂时无碍,明早再去也不迟。”

忘忧有些动摇,瞅瞅水墨涵,看他还是那般地义无反顾,便摇着头,阻止着大家的劝告,拉起水墨涵的衣袖,就钻入棚后的密林当中。

水墨涵默念咒语,开启天眼,先将忘忧引到义虎曾经的驻留之地,忘忧蹲下身,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又朝着大山的深处望去,说道:“从义虎四只虎蹄的斑斑足迹上来看,可以判断出,他已然是行至深山之中,夜色苍茫,群山入梦,天高地阔,此时再去寻他,恐怕会徒劳无功。”

“总不能让义虎道兄露宿山中,有劳忘忧兄了。”水墨涵意志坚定地说道。

“那好吧,不必长久地开启天眼,太费功力,我们摸着黑,移步慢行,不时喊叫几声,若那义虎兄弟听到,必然会有回应。”忘忧提点一句,便从道囊中取出麻绳,拴在了各自的腰间,笑道,“别找不到义虎,咱们再失散了,那更将得不偿失。”

两人手扶树干,脚下趟着盈尺的密林间隙,边走边喊,群山被瞬间唤醒,夜鸟惊恐而起,不时还传来野兽的吼声,唯独不闻猛虎之啸。

不知攀附而行了多久,忘忧生怕误入歧途,便道:“这样不行啊,咱们还是改变下方向才好,若是南辕北辙,恐怕咱们找不到义虎不算,还会迷失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两人仰着头,以星斗为轴,又由北转东,走出大约十几里,喊声已是声嘶力竭,但义虎就似凭空蒸发了一般,丝毫的回应都没有。

两人也都精疲力尽,稍作休整,又由东转西,重复穿越十几里后,又纵深穿行了两个多时辰,依然是毫无线索。

此时的水墨涵,终于绝望至极,心里想着无端地拖累了忘忧,便也打起了退堂鼓:“无忧兄,咱们如此拉网式地喊叫,若是义虎道兄此刻还在山中,必定会有回应,许是他另有要事,未及相告,便独自离去,拖着你这番地受罪,涵儿无以为报,日后徐图相谢吧。”

“哪里的话,你我都乃是道家子弟,毋须分得那么清楚,义虎也算是我的兄长,出点苦力寻他,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忘忧客气地应道。

事已至此,再留在山中亦是无益,水墨涵说道:“咱们走吧,待明日我飞羽传书给师尊,请他老人家给拿个主意吧。”

“唉,走不了了,实言相告,我也迷路了,只等天光大亮,咱们飞身俯瞰此山,才能识得回去的路。”忘忧长叹一声,回了一句。

两个人背对背打起盹来,水墨涵迷迷糊糊地似是听到了铃铛之声,便猛地精神起来,歪着头,侧耳倾听,除却风声穿林而过,别无他响,还以为是自己过于紧张,出现了幻听而已,这时忘忧却开口说道:“刚才隐隐约约似有铃铛撞击之声,不知是真是幻。”

水墨涵骨碌地爬起身来,回道:“我也听得此音,以为是耳朵所误,看样子义虎道兄就在附近,他腰间有个聚魂铃,随身携带,从不分离。”

说罢,就启开天眼,又将双手做喇叭状,靠近嘴边,高声喊叫起来,群鸟被他惊扰四起,一片扑棱之声,此起彼伏,久鸣不息。

林中稍作平静,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四周寂静无声,依然听不到义虎的分毫回应。

“我也见那义虎兄总是手搭在腰间的铜铃之上,像是怕不慎遗失,不知此物从何而来?”忘忧早就对义虎的那只铃铛颇为好奇,但没缘由相问,刚刚似有铜铃之声,便开口询道。

水墨涵轻叹一声,说道:“无忧兄有所不知啊,那只铃铛唤作聚魂铃,乃是上古神器之一,能聚人魂魄,玉姬便在那铜铃之中,因此义虎道兄才不离不弃,心系其上啊。”

“玉姬?”忘忧不由得惊道,“莫非是王母娘娘身边的那位侍女,因思念红尘,动了凡心,被罚下了凡界?”

“正是此人,她在凡界托身荷莲,居于凤麟洲边的荷花池,与义虎道兄相识相熟,此次游历便跟随我们出来,不想却在那风凌山,为救义虎道兄,被火魔所杀,我那义虎道兄悲恸欲绝,好不伤怀,我便将那玉姬的七魂六魄收进聚魂铃中,交由他来保管,他却视那铜铃为玉姬,片刻也不离身。”水墨涵将他们遭遇火魔之事,说了个大概。

忘忧喟叹道:“未曾想过,那沉静寡言的义虎兄,竟有这遭悲欢离合,怪不得他闲着无聊之时,总是手抚那只铃铛,喃喃自语,眼光迷离,竟是缘于此种情结。唉,感叹那玉姬是何等地壮哉,竟能舍命相救,最终瘗玉埋香在那聚魂铃中,可悲又可赞啊。”

说话间,那远处的山间又传来铃铛轻叩之音,水墨涵连忙细听,细细碎碎,像是那义虎漫步林间,悠闲而行,方向清晰可辨,开口便道:“事不宜迟,快去寻他。”

两人穿梭在密林之中,疾步而行,循声而去,也不管那些旁逸斜出的虬枝划破了脸颊,跑了一会,那铃音再次消失了,忘忧拉住水墨涵,低声说道:“不对呀,若真是义虎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戏弄于咱们,可这铃铛之声,时有时无,引得我们俩个快步而来,却又隐遁不见了,是何道理?”

水墨涵虽也有些纳闷,但是寻兄心切,忘忧此言,并没往心里去,而是辨道:“此乃是深山老林,又是半夜三更,谁人无事晃动铃铛,耍戏于我们,我猜必是那义虎道兄,寻不到承诺给大家的野味,无颜面对,才游走在山林之间,四处搜寻吧。”

“但愿如此。”忘忧见那水墨涵一意孤行,多劝无益,便想着随他而去吧。

水墨涵头前带路,又往刚才的那个方位一路前行,没走几步,那缥缈的铃音却在身后响起,水墨涵和忘忧只好又往回退去。

反反复复,彻底把二人给转蒙了,忘忧这才又言:“请涵儿兄弟静下心来,我总觉着有些不对头,此番寻找,必是有人戏弄,否则那义虎焉能东西南北地跳窜个不停,使得咱们俩晕头转向,迷失了路径。”

水墨涵此刻也有所警醒,回言道:“是啊,难不成这山间真有妖魔鬼怪之物,故意设局布套,耗费你我的精气,待咱们精疲力竭之时,再来相斗?”

“有此可能,要不何故以铃音相吸,引得咱们游弋在这山峦之中,不如我们以逸待劳,看他还有何种招法,都使将出来,可别再入他的彀中。”忘忧思忖道。

“好吧,那就静观其变,若是能破解此声之谜,也可知义虎道兄下落何处了。”水墨涵说罢,便和忘忧盘膝而坐,凝神静听。

谁承想,他们俩噤声不动,而林中却不安稳,就听身边不远处,铃声大作,嘈杂不休,水墨涵没等忘忧发声,便闪身寻去,忘忧怕他有个闪失,也随之追赶。

没等水墨涵跑出忘忧视线之外,就听他啊呀一声,便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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