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言的解释
“嗯……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想了解，在我之前他是怎么样生活的。为什么他的寂寞，总是锁绕着他。还有我一直弄不清的问题，为什么枫比我还要敏感。希望……能够得到正确的答案。
“我想……少爷不会和你说这些事的，他一直是一个把心里的想法都憋在心里的人。我看着少爷长大，少爷小时候是很懂事的，他会考虑到一些连大人都不会去思考的问题，不得不承认，他的心细到了极点……正是因为这样，在外人看来，少爷是不羁的。他表面的冰冷，总是伴随着他的生活。因为他觉得不开心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和任何人说。少爷的朋友很少很少，在我的记忆里。你知道导致少爷那么脆弱的原因是什么吗？”
“是什么？！”
听着韦伯平静的诉说，我真的觉的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所认识的肖凌枫，不就是这个样子么？默默的为我考虑到我想不到的事情，可是自己的痛苦都没有让我知道过。冷漠的外表下，是一颗炽热的心。所以！不管他怎么隐瞒，都出卖了自己。
可是他自己从来的不知道，其实他的伪装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原因……这个原因，一定会是导致枫的冷漠的原因所在！我的感觉一次一次的这样告诉我。
“少爷的妈妈去世了……很早就去世了。可是夫人的去世，到今天为止也只是一个谜，一个无人真正了解的谜。老爷和夫人曾经是那么相爱过……他们不顾人家里人的反对，顽固的要在一起。”
“可能是年轻时候的不服输，他们家里人越是反对，他们在一起的愿望就更强烈。最终，他们的固执还是战胜了一切。老爷和夫人结婚以后，很快有了少爷，而且过得很幸福。我曾经以为，老爷和夫人会永远的在一起，毕竟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他们用爱战胜了一切力所不及的事。”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感情也是会变质的，就在这段感情变质的时候，恰巧一个女人闯了进来，从那天开始，老爷和夫人的生活，就没有安定过。每天除了争吵就是争吵……到最后，老爷一个月都不会回家一次。那时候的少爷很小，但是每次看到老爷和夫人争吵的时候，都会哭个不停，好像他在那个年纪就可以懂得很多。他们的争吵过后，少爷……他总是去拽住夫人的衣角，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夫人，说什么都不肯放手。我想他一定很害怕自己的妈妈会离开自己。如果没有少爷，不是老爷还有一点点人性，我想老爷连那个家的门都不会踏进一步。那样的日子过了很久很久，就到让人已经厌烦了。”
“终于……一次，夫人大喊着，冲老爷拼命的大喊着，那种死寂的眼神，对人事已经没有希望的眼神，我到现在都没有忘掉。从那天开始……夫人就消失了……那年少爷是十一岁。少爷他每天都到处找自己的妈妈，但每次都是徒劳。直到有一天，老爷对少爷说“找什么找，你哪个妈已经死了。’少爷发疯似的哭起来，年级小没什么力气的他，还是失控的朝自己父亲的身体打去，不容许任何人对自己的妈妈有一点污蔑。”
“老爷因为那件事情从此没有来看过他，直到去年，老爷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才会偶尔的来看看他。可是对于从小没有家人的疼爱，在每天争吵的环境中长大的少爷来说，老爷的存在他觉得也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所以现在他们的感情，已经淡的不能再淡了。想到少爷那段时间少爷冷静的可怕，一句话都不会说，一天甚至好几天只在床角静静的坐着。就像现在的他一样……可以说，那件事是少爷所有冷漠，脆弱的开始。”
韦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缓缓的睁开，望向窗外，从那时的回忆中挣脱出来。看得出来，那段记忆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忍心回目的过程。
“枫……他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么？”
我惊怔的看着韦伯，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基本上没有感受到过家人的温暖的枫……心里不由得划过一份热络。枫的冷漠，枫的脆弱，枫的孩子气，都是有原因的。万万没想到，它的原因是那么的不容易让人接受。
不自觉中拳头已经紧握，可能是用力过大，手中有些疼痛。我下意识的看了眼手掌心，已经被指甲刻下了印痕，痕迹的周围泛着红迹，掌心里火辣辣的热。泄怒般的锤了以下身旁的椅座，即使是陌生人听了心里都会引发怜惜，不是么？
“是啊，馨儿，你现在……能够理解少爷么？老夫希望你能够体谅少爷的不成熟。”
韦伯的脸上划过一份疼惜，脸上的苍白那么显眼，我却没有注意。发白的鬓角被汗水贴在了脸上，头转到可以与我对视的方向，眼睛里满是怜爱和无奈。
“是……我知道。我一直都明白枫……他并不是真正的冷漠！他只是……只是害怕受伤害。”我咽了下口水，不忍心再说下去。
“韦伯，谢谢……谢谢你，可以一直以家人的身份陪着枫。以后的时间……会有我来陪着他！”听到我的话，韦伯忽然笑了起来，没有发出声音，嘴角是深深勾起的。他的皱纹深刻但他的慈爱还有和善随着这个笑容，更进一步的突显出来。
“馨儿……老夫果然没有看错您！这也正是我想要说的话，我同样希望您能陪在少爷身边，陪少爷过完……他剩下的日子，能够给予他一些他没有尝过的家的温暖。”
“韦伯……我会的。”
我扬起了嘴角，用尽自己所有的坚定来回复韦伯的寄托，我想让他明白……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枫，我真的可以陪枫走下去。这个笑，仿佛也是对我自己的心下了一个永远的定论。
“谢谢！馨儿。少爷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您能够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
韦伯的眼睛闪烁着，就好象多年来的担心，忧虑，从现在开始可以得到一份欣慰。手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条白色的手帕，不由得的擦去了眼角即将流出的泪水。
“对不起，让您见笑了……我可能是真的太激动了。”
“韦伯……”声音有些哽咽，面对眼前以年过半百的老人的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苦涩，有些甜腻。我知道韦伯和枫的感情一定很深，可能几经超过了父子之间的亲情。那么多年的陪伴，看着枫一步步的成长，想必他有多了解枫。
“请您别在意……已经到家了，快去见少爷吧！他现在的状况……真的很糟糕。他的房间您还记得么？”
“是……那韦伯，有什么事可以到枫的房间找我。我走了……”
礼貌的向韦伯笑了下，推开车门急切的跳下了车。
眼前的“建筑”还是那么完美。两个偏白色的圆柱石砌在大门的两侧对应而放，上面刻划着一些花纹。长有4米的左右的大门，庄严的敞开着。黑色的漆，涂在钢制物的体表上，完全的将刚铁色包裹起来，简单的又用银色点缀。尽显豪华、奢侈。主门过道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一副紧张感升华。
旁边的山茶花花海还是那么的盛放、并没有随着即将入冬的季节枯萎，不停的展示它顽强的生命力。周围的泥土有些潮湿，昨夜的雨水还没有褪去。一股的清香飘散过来，芳香四溢，绕在鼻尖，赶走了空气中的烦闷。
这样从门口望着，淡黄色和白色色泽明细，午后的阳光升华成一层黄晕，梦幻般的感觉。这一切，仿佛近在咫尺但又是那么的不真实，不禁怀疑是一分遐想，忍不住的陶醉。
上次因为时间和情况的原因，没有好好得欣赏一番。今天想忽略过，但却被这景色吸引了。不得不承认，说这里是私人住宅区，实在有些勉强。
枫的影子在脑海里一闪，来这里的目的差点就被这景色给埋避。我摇了摇头，直布的冲了进去，踏在那鲜艳的红色地毯上……我要做的是马上见到他，必需要马上见到他！
因为停了韦伯的话，心里一直很不安。他的情况很糟糕，到底糟糕到什么样子了……在没有见到他之前，我不敢想象。在食堂的那副模样又一次闪过，心里一分恐慌。
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孔，因疼痛而颤抖的身体，强忍而急促的口气……不敢再往下想了。这里的路我并不熟悉，想要快速到达一定要按着上次来的路线。
可是上次是被他拖进来的，混乱的状态……我哪里记得。该死……早知道忘记了就去找韦伯了，又耽误了时间。
眼前这个门，看着有点熟悉的感觉，也许就是枫的房间。万一……错了的话，那要怎么办。心里正在矛盾，要不要进去。手已经伸了出来，贴在了门上。在门口徘徊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了，死就死吧。
轻轻的推开门，门打开的时候心里紧了一下。一张铺着浅蓝色的被单床靠窗放着，几个颜色单调的小柜子上摆满了药物。诺大的房间里只有可数带几件东西，如今地面上的酒瓶颠倒西歪。地面上还有洒出的酒，平铺。以前那个用格子布盖着的钢琴，露出了面目。一本看似像音乐书的东西，被扔在了琴键上。房间里的酒味强烈，闻上去有些刺鼻。眉头皱起，一眼就捕捉到了躺在床上的枫。
有些不能控制的推开旁边的几个人，冲到了床上。眼前的枫……额头上敷了快湿湿的毛巾，眉头紧锁，嘴唇干裂发白。面孔不是苍白色而是通红，看样子在受着煎熬。我抓住了他的手，温度烫的在我心里烙下了一个坑。
没用任何的语言和词汇，可以用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除了心痛还有很多种复杂的情感。
“你们到底在干吗！他烧成这样，为什么不去医院呢？！为什么啊……！”
“……小姐……你，是哪位？”
“出去……都给我出去！我自己照顾他！”
我站了起来，把他们一一的都赶了出去，把门的反锁上。我很纳闷我为什么要对他们大吼，我跟本就没有资格对他们大吼，因为罪魁祸首是我，不是么？！
说成是我对他们的责怪，还不如换成是我对自己的怨恨！可是就像导火线一样，燃起了这些天压在我心里的想念。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哇”的一下哭了出来跑到床上，紧紧的抱着枫滚烫的身体，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衫。
这个怀抱我已经很久没有尝到了……
枫明显的感觉到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梦呓的吱了几声。
“枫？你……醒了么？”
我把头抬起，看着有些动作的枫。他还是没有醒……
这样哭下去有什么用呢？重要的不是……让枫赶快醒来么？
我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拍了拍脸。拿起身旁的耳枪，按了一下。
显示器上显示的数字，我愣了很久。40，3度，这个温度……再不退烧的话，会烧坏的。时不等急的把枫头上已经敷热了的毛巾拿下来，用冷水搓了再搓，重新的放了上去了。这样应该会降温吧。
他现在这样，需要打针没错吧。除了门外哪些人，就没办法再相信别人了。整理了一下理智，把门重新打开。向门外的人第一次鞠了一躬。
“对不起……麻烦……请给枫治疗。”我把头按的低低的，看不到我的脸。
“呼……你终于打开了，我们这里有私人的医生，齐全的药物……去医院，太浪费时间了不是么？你真的也太激动了……好了，你去休息一会吧！剩下的交给我们。”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无奈焦急的说道。然后拿着药器同身后的一些人走到了窗前。
我看到窗台上有一个座位，那里按照方向应该可以清晰的看到枫的一举一动并且一点都不会打扰他们的治疗。走过去，缓缓的坐下。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熟练……果然比我有用得多。
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急躁烦乱的心情，好像平息了下来。这样静静的看着枫的一颦一蹙，安心了很多。枫，一定很快的会好起来。嗯……
由眼角到脸颊感觉到一抹温热划过，我展了展眉，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睁开眼睛后第一件事就是往床上看去，枫还在床上躺着……那刚才脸上感觉到的温度是怎么回事？错觉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