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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午夜校园

我在方形的屋子里站定。这就是学校了…雪莉怎么不在?她要是留了字条,好像不会再想朝里逛逛的。

打量着这个空房间。学校的布局怎样?有没有什么巧儿离开的合理解释?

然而感觉挺怪。周遭的事物,好像有点熟悉。似乎以前来过这里,而且不止一次。这种感觉支配了我…怎么会?以前没来过啊!不可能的,然而脑中的感觉仍让我相信到过这里…很多次。

墙上挂满了公告板什么的。有不少小孩子的美术作业。还有关于外国和本地新闻的文章,可能是高年级学生的作业。我向前走去,决定探索一下这学校。

前边有张桌子,上边一张纸,大部分是蓝色。拿起一看居然是地图!仔细看了看,双眼扫描着每一个细节。显然,学校有两层楼,天台跟地下室也能去。学校大得可以,至少有两打房间。把现在的位置标上,叠了起来,塞进兜里。向前边两扇门走去,推开了其中一扇。

这儿是学校不少走廊中的一条。沿走廊放着生锈的储藏柜。还算洁白的墙壁上挂了更多的公告板。但黑暗仍笼着走廊。能看见的只有手电照到的地方。向左转,看不见尽头,但好像满长的。沿着它走了下去。电筒很快照见了前方的一个接待台。走到它前面。巧儿或许会在附近的什么地方吧?旁边的一个入口通向办公区,我走了进去。狭小的办公区里我看见写字台上有部电话。拿起听筒,但愿能用。

不行…

摔下电话,希望落了空。环视四周,把电光照向映入眼帘的一切。没看见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只有一台复印机,一扇大概是通往教师休息室的门,一本摊开的书,还有一台电脑,估计因为没电也没法用。

等一下…书上写了什么东西。

是血。

清楚那是血。闻得出来。努力不去管它是拿我认为是人血的东西写下的事实。记录写得很长。开始沿书页读下去,一边保持住电筒的稳定。

(文字)钟楼渴求更多的血。它满足了之后,将会继续行动,吞噬一切。这一刻已经来了,只需一个木偶。该木偶将把时钟调回邪恶的时刻。祭品将准备停当,余下的就唯有力量之源。一个人将把那种力量带回。午夜时分,万事俱备,它也将开启,履行其使命。音乐的寂静会展现出午夜的太阳。

午夜的太阳?音乐的寂静?不明白这一切都应该是什么意思,但可能十分重要,因为是用鲜血写成的。我怀疑…

这是雪莉的记录么?

否决。(七岁的小孩子表达能力怎么会如此之高。何况)雪莉不可能用鲜血写任何东西…她怕血怕得要命。

认定了写在这儿的东西不过是幼稚的恶作剧,是学生之一在接待台上干的。摇摇头向房门走去。但愿对面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转门把,进屋。

这漆黑的房间里面有一张盖满杂志的桌子,多数是教育方面的。桌子两边各有两座沙发椅。很可能是教师的休息室,跟我之前猜的一样。写字台旁边的咖啡机也证实了这个观点。

接着朝右看去,发现了一幅画。上边有两个人…看上去守护着中间的一扇古怪的门。描绘的这扇门上边有两个方洞。我仔细查看了一下。两人看来都戴着面具。这幅话显然没什么品位,而且绝对不是地方。不晓得为什么有哪个当老师的会把这一类玩艺儿搁在休息室里头。

出门,回到接待员的办公室。继续向前是一扇双门。停了一下,看看地图。有一种奇怪的好奇心。要检查一下血书上读到的钟楼…可学校里真有这么一座钟楼么?或许那血书只是漫无目的地写下的。检查了地图几分钟。很快发现确实有一座钟楼,就在学校中间的院子里。转身,把房门留在左边。走下大厅中心,朝左看。又有两扇门通向院子。我把其中一扇推开。

外面漆黑的露天中依然下着雪。学校的院子其实满漂亮的。站到接近中心的地方,看得更清楚了。长椅,绿色植物…甚至还有几根不亮的灯柱。四下寻找,终于看见…

钟楼的轮廓赫然耸现在视线中。朝它跑过来。钟楼有两扇门,紧锁着。有三级台阶通向楼门。塔身的两边各有一块象牙色厚板,一块简单地画了一副太阳的画。然而太阳却在一片星空之中。这应该是什么意思?看了看另外一块。上边写着什么。把光照到上面,想好好看看这些刻下的字。在这扇门的对面,栖息着凡人禁止见到之物。只有拥有征服音乐之寂静的头脑的人方可通过。然后他才会屈服于鸟儿的歌声。

突然记起了血书上的内容。是“午夜太阳”的。那就是厚板表达的意思!星空里的太阳不就是午夜太阳么?仔细审视了一遍,发现它谈的都是音乐。不知道雪莉在哪里,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但两者或许都在钟楼里边吧?

突然感到腿被小手抓住了。

我一惊转过身来。太黑了,看不见什么这么锲而不舍地抓住我的腿。我猛摇左腿,想甩掉那东西。甩下去了!电筒照上去。心跳停止了。

没有皮肤的小孩。

惊声尖叫起来。不要!我以为我已经从那个满是持刀小僵尸的噩梦里逃出来了!我握住手枪瞄准了它的脑袋。独眼吓人地盯着我。扣动扳机。枪声响彻夜空。恶心的鲜血溅地声。睁眼看见它在地上无助地扭动。我走近它,盯着它。不敢相信一枪正中头部居然还没死。我冷笑一声踹了它脑袋一下。马上不动了。这是我头一次骄傲杀了什么东西。我朝着尸体啐了一口。

滚回你老家地狱去吧。

转过头去抽出了地图。记载里说的音乐让我意识到得去有音乐的地方。但是哪儿去找这样的地方呢?可能这儿有个音乐室之类的。继续看着地图。

猛然蹦出来了。音乐室…二楼!

急忙圈起音乐室,收了起来。出了院子回到主廊,左转来到接待台旁边的门。推开,走进新发现的过道,看见两个厕所的门。巧儿大概想躲在一个里边。差不多敢肯定并没有,但还是进去的好。我并不觉得进女厕所多么令人愉快,可决定无论如何也得进去。打开门朝里望望。厕所里几乎什么都笼在黑暗中。把手电来回扫,想发现雪莉到底在不在。往前迈步。

什么也没有。

能看见的只有厕所隔间,洗脸池,还有一面镜子。朝镜子走过去,照了一下。

一塌糊涂。

脸上,夹克上都是血。长叹一声,拧开水龙头冲了冲。鲜血跟小溪一样流下洗脸池。又往脸上捧了一把自来水,又照了一回。看上去好点儿了。血迹差不多都没了。以前根本没注意到。没看到,没闻到也没…尝到。

脉搏停跳了一拍。听见了什么。

像个…孩子在哭。

哪儿来的?双眼扫视着厕所。肯定是个孩子的抽泣声。是不是从隔间里传出来的?小心地打开了一个。

没有。

谢天谢地。可我不光听见了。太清楚了,而且有几秒工夫!摇摇头。兴许我发疯了。哪个正常人现在都该停止搜寻了…但我不。也许我确实不正常吧。

走出厕所,回到了漆黑的过道。左转沿过道跑下去。知道尽头是往音乐室去的楼梯。在那里大概能找到答案。

突然叫什么东西绊倒了。摔在地板上,疼得要命。看看胳膊上的擦伤,骂了一句。回头看看,是什么让我摔跤――

只是个粉色橡胶球。捡起来。不过是小孩子留下或者偶然丢下的东西吧。揣进兜里。也许,可能只是也许,哪儿会有用的。

跑到楼梯口,一级级爬上去。踉跄地走上楼梯。上了第一段,第二段,又来到另一条走廊。跟从前的极为相似。走向尽头的音乐室。走廊里排着长椅,可能是孩子们吃午饭的地方。前边看见什么东西。一个急刹车。

又是一头小僵尸。

我嘟囔了一句。又一个在这儿干嘛?瞄准。它都没看着我。打这个应该挺容易。我跪下扣了扳机。

只听见空洞的咔嗒一响。

没子弹了!怎么会没得这么快的?我开了还没有七枪啊!大概希比尔给我的弹匣没装满。我把手伸进口袋,里头还有点子弹,是从通过它来到这里的小屋里找到的。可我不会给枪上子弹,更没时间给我自己上一堂新课。只有一条道可走了:悄悄摸过它。

关了电筒。一阵恶寒袭来。自己被吞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摸索到墙壁,沿着它往前挪。尽可能不出声。不晓得这些东西能不能听见我,也不想知道。

偶然手肘碰到了小僵尸。

哼了一声,我全身一激灵。爬起来就跑,脚下却绊了一下。该死!僵尸没准在靠近…想爬起来,不行。膝盖疼得要命---

刀子扎进我旁边的地板。我朝旁边滚开,大为恐慌。又打开手电。

小孩丑陋的面孔正盯着我。

撑着双手往后退,小孩犹犹豫豫地跟着。刀子在过道中闪光。我看清楚了它的武器。

涂满了鲜血。

知道不是我的,也不想让我的再给刀子上一层色。小孩已经近在咫尺了。我忍住恶寒,向前踢出一脚。它瘦小的胸口撞到脚后跟,摔在地上。双手使劲,爬了起来,跌了一跤的膝盖仍隐隐作痛。但走运的是那是左膝。本来想跑,可要跑了它还得在这儿等我。我盯着它的独眼。

然后朝脑袋踩了下去。

感到小小的头骨在鞋底下吱嘎作响。恶心的骨碎声。我移开了鞋。细长的血流从头部涌出。它死了。我转过身去。奇怪,好像杀戮变得一次比一次容易。觉得负担越来越轻了。似乎有什么敲打着我的脑子,告诉我这些东西只是供我杀戮的无用动物…仅此而已。

走进左边的门。在新的过道中,看见音乐室在右侧。推门而入。屋子中央是一架钢琴,旁边还看见一把长凳,应该是琴手的座椅。我不怎么了解音乐,也从来不算是个音乐家。向左转看见一块黑板,顶上一张纸朝中间挂下来。

等一下…上边写着字。

血字…

我跑到它跟前。看不出原来的白纸上是什么,都让血盖住了。血迹象是拼出来一首诗:

群鸟声俱寂

齐鸣老歌谣

老少皆宜知

家户皆宜晓

灾厄闻而少

恐慌闻而逃

静鸟歌一曲

揭谜唯汝劳

(这是那首诗的原文,望朋友们不吝赐教。)

BirdsWithoutaVoice

Playthesongofyearsago

Asongwhichyoungandoldshouldknow

Thesongwherelesserevilcomes

Thesongthatmakesthefearfulrun

Asongofbirdswhichhavenovoice

Tofindtheanswersisyourchoice

这是什么意思?肯定跟屋子中间的钢琴有什么关系。我又去看钢琴。

琴键上的血…按下了几个键。钢琴发出音符,打破了屋里的寂静。有几个却只有按键声。我凝视着钢琴。想通过钟楼到底应该弹什么呢?

鸟和寂静…诗里描述的是一首家喻户晓的歌,追忆着妈妈带我上钢琴课的样子。她让我弹什么来着?

想起来了…

“天上的鸟儿”!

记起了童年弹这首歌的时候。拿这个跟小朋友们炫耀来着。双手放到键上。还是那句话,我从来不是个天才音乐家,可那首歌我记得特别清楚。开始弹吧!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我停了一下。

什么也没发生。

怎么了?我确信诗里讲的就是这首歌。没有别的歌讲的是鸟跟寂静的事。又弹一遍。还是不行。是不是哪儿出问题了?有没有什么丢失的线索要抓住的?

想起来了。

寂静。

钢琴上有无声的键。这肯定就是寂静的意思。要弹不同的键…无声的键。

弹了一遍无声的音符。几乎是焦急地等待着结果。终于按到最后一个了。咔嗒一声。

钟声响彻夜空。

打了十一点。离午夜还差一点钟…

我松了口气。总算…可干吗不打12点?提示上好像就说了这些。接待台的血书还提到一个祭品。事情还没做完,不要直奔钟楼为好。我掏出了地图跟手枪。把空弹匣退出来看了看。掏出子弹,塞进弹匣,填满了15发。猛拽枪的顶端。咔嗒一声,保险已经开了。我笑了,刚刚教会了自己怎么给自己的武器上子弹。又看看地图。

奇怪。存物室已经转过了。一点也不记得转过。摇摇头。可能是忘了吧。去哪儿都是觉得有理由才去的。还是去那儿的好,要是没转过,兴许就有什么。

我还注意到了地下室。那下边有台锅炉。决定也去瞧瞧。说不定甚至能启动电源,把灯再打开呢。谁知道电筒还剩多少电。去一趟为妙。

出了音乐室,沿过道走向存物室。开门。数不清的生锈存物柜出现在眼前。前边一个长凳附近有个标牌:

存物室内请勿奔跑

一般我不会这么傻,然而出于古怪的动机,决定遵守标牌上的规则。慢步前行,小心地不要跑起来。脉搏跳动着,我继续往前走。忽然嘭嘭的声音响了起来。听不清是那儿传来的,但肯定是这屋里,而且还在响。心跳加速,我努力不去管它。走过一排,另一边有更多的存物柜。

响声不断的就是其中一只。

是这儿!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但愿不是有害的。走上前去,血管几乎跳得要炸开了。走进柜门,抬起手拉开。

一个东西窜了出来。我惊得一跳。

不过是只猫。

低头瞧着这只黑白相间的猫。跪在它旁边,轻抚它的毛皮。细细地叫了一声。我笑了。它窜过那排存物柜。听见开门的声音。我惊讶于它怎么会开门,不过这没什么不寻常的。兴许是用脑袋拨开的吧。

突然响起了刀刺声,还有猫的尖叫。小小的喷溅。我倒抽一口冷气。

难道有什么把…猫给杀了?

原来那只猫就是让钟楼开启的祭品。我为那只猫的死自责不已。怎么小镇上的所有活物都离开了我?连猫都不安全。摇头。

可怕…

一切都太可怕了。

我走出存物室,仍保持行走的步伐。来到门前,犹豫着不敢离开。希望杀了猫的东西不是还在那儿。屏住呼吸打开了门。

什么也没有。

谢天谢地…别再有东西补充这个没完没了的梦了。

这个没完没了的,噩梦。

右转看了看(走廊尽头的--wings)门。想打开它,却锁上了。皱眉。把枪拿出来。觉着跟电影里的英雄一般,朝锁连开三枪。然后一脚踹开了门。跑下前方的楼梯。两段,又是两段。

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有着两扇门的小房间里。一扇非常漂亮周正。另一个又灰又锈,一点也不吸引人。然而那个模样正常的门锁住了。走另一个吧。推开,那吱扭的响声至少够烦人的。我走了进去,脸冲着正前方,电光照在前边的东西上。锅炉…

走到这个圆柱形的地下室中。这是台什么设备啊…想想就是这家伙给学校提供能源的。发现了控制面板,急急跑到面前。控制有点让人迷糊,但很快就明白怎么操作了。几步之后按下了电源键。锅炉启动了,发出一声大吼。可电在哪儿呢?灯还没有亮啊…

钟声响了。12点…

那这个锅炉就是让钟最后敲响12下,可能还是让门打开所需要的力量之源了。我还好奇它是什么呢。转身出门开步走,知道自己最后的目的地就在前面。祷告让巧儿在钟楼里面。祷告不管写字条的人是谁,是在让我找到她。

然而走上台阶时却注意到了什么。我不再光是找雪莉了。我是在找某种答案。不清楚是什么…但是,有一个不知道的问题和一个必须找到的答案。

是什么问题呢?

几分钟我就找到了通往中庭的门,回到了钟楼前面。看了看表针,正指向12点。那就是厚板上描述的“午夜”吧。走上楼门,一阵轻微的隆隆声从里面传来。感觉体内的紧张在逐浪而高。我探出手拽开了门。面前是一架梯子。我耸了耸肩。爬上去难道会带来什么危险吗?走上前去,把手放在上面。该不该爬?

晃晃脑袋。告诉自己不会出什么事的,我很安全。深深吸了口气。开始往上爬,把冷冽的空气丢在外面。

上去的道儿一点也不长,很快到了顶上。看看地板…像是铁丝网做的。内部基本上是老旧的锈铁。前边有另一条通道,可不知道通向哪里。

身体僵住了。听到了什么…

警报…

像梦里的那个一般!在我的脑中鸣响,声音真大,敢说要是有别人他们也能听见。想把它从脑子清除出去,却办不到。或许在警告我某种危险…跟胡同里一样。

前边看见几个瓶子。有一个泼出了液体。走近它察看了一番。扫了一眼标签。已经退色了,尽管瓶子本身还是满新的。

白色克劳迪娅…

不明白是什么东西。一种毒品?谁知道呢?走过这些瓶子。心想没什么重要的。走进前面的通道。

又一个下去的梯子…

抓住它开始往下爬。这一回梯子好像没完没了地向下延伸。应该是一样的高度,可这个比上一个显得长多了。大概我的思维已经变得太扭曲,太恐惧了吧,自从来到这个小镇的地狱深渊里?

好像爬了几个小时,总算到了底。看见前边有一扇门,跟钟楼的挺像。推开,门扇飞向两旁。

我瞪大了双眼

屋里有股强风吹过来。我四处张望,想找出是哪儿来的。注意到了前边一个东西…一个呼啸着的大风扇。朝着它慢慢走近。这东西装在这儿干嘛?

忽然光线里显出了风扇后边的什么。只看得见挂着的东西,不明白到底何物。那东西越来越清楚,慢慢终于看出来了…倒抽一口凉气。

撕成两半的人体…

我转过头去,踉跄地跑向房门。靠着滑下,拼命控制住胃部。不由自主地战栗。身体麻木了,五感也几近丧失。

然后哭了起来。

哭了很久。努力告诉自己不是懦夫,而任何正常人都不会像我走得这么远。感觉好害怕,好无助。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哭完了,拿袖子擦干眼泪,又抓住手枪,准备迎候那些小孩。再不是什么懦夫。为了巧儿我宁愿战斗到死!

我撞开了门,把枪指向两边。

没人…

小孩都哪儿去了?继续向黑暗中走去。不管会在哪儿,至少不见了。朝左边接着走。进了暗沉沉的大厅。前边有生锈的旧门,跑上去,想在任何不祥的会面之前尽快离开。走运,门锁开了。我穿过房门。

看地图。不错,是同样的地方。黑暗和扭曲没错,但复杂的房屋布局一模一样。向过道深处望去。近处也该有像老学校一样的楼梯吧?厕所在左边。检查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何况我原本就要在哪里寻找出路。

注意到浓浓的印迹…或许是血,延伸进男厕所。我屏住呼吸,咬住嘴唇,缓缓打开了门。里边看着像血的印迹继续延伸进了隔间。不知什么会导致这个,洗脸池里全是。

注意到隔间下面有个东西。直到趴下才明白是什么。像是个本子…大概是本笔记。或许里面包括了某些有用的信息,我决定拿来。然而它却在刚刚够不着的地方。发现得把小间的门打开才能够到。然后我站了起来,手放在门把上。推开了门,门扇开启时吱吱作响。

厕所里悬着一具腐尸。

注视着它脸上骇人的表情,我倒吸一口凉气。

它是用大钉子吊起来的…就像被钉了十字架。

钉十字架。

像小巷里的尸体那样…我抓紧了手枪。到底谁会做出这个来?对尸体的伤害太可怕了…几乎让我崩溃。

然后瞥见了旁边墙上写着什么。

伦纳德?莱茵怪物在埋伏。

那该是什么意思?谁是伦纳德?莱茵?是某种警告吗?试图提醒我某种危险?我移开目光。发现必须记住这个短语…怪物在埋伏。

捡起了尸体旁边地上的笔记,忆起了它才是我原来进到小间里的原因。我走出小间,尽管太害怕了,不敢离开厕所。看这上边的字迹。像是个少年的笔迹。

4月15日

总算到了…新家。这个镇子真怪。还不如不搬家。学校真够烂的。讨厌那帮死教师一个劲儿逼我学。学校整个疯了。还特古怪地让我觉着害怕。我没准真疯了。可学校院子里那个钟楼吓得我一直不敢进去。听说有小孩想法进去吸毒,他们想让我也试试。不敢说,可我花了钱了,想看看到底怎么样。

毒品?说不定那是白色克劳迪娅,或者我发现泼在其他房间里的那些东西。继续往下看。

4月16日

昨天总算决定出去试一点。这玩意儿真疯狂,叫我觉得特诡异。真奇了,我试的时候觉得自己有点不一样…差不多就跟变成了什么怪物似的。估计这是飘起来的感觉。这说什么也是个******。可钟楼倒真把我吓着了。墙的另一边好像在呻吟…我担保我听见警笛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朋友说我疯了。没准儿,可要是墙那边真有什么东西让我瞧见了呢?

我开始战栗。没有墙堵住我朝里去的路啊…它怎么会变了?但确实听见了警报。说不定这真是什么异世界。而且看了这个,我明白了毒品白色克劳迪娅是一种******。翻过一页接着看。

4月17日

完了…英语老师戈登先生知道我们上钟楼里头去了。好在没发现为啥去。他说我们要在那儿再给抓住一回,就非后悔不可。怪人…他火气够大的。好像这学校想藏什么东西。搬到这儿来的时候真听说了传言,说有什么邪教,有的老师也进去了。我一直以为这些全是胡说八道,可现在不那么肯定了。知道钟楼那一边什么都不会有,可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么是这个镇子?邪教?开始纳闷学校里的小孩都出了什么事。记起了前边那一篇,说他感觉到体内有头野兽。看着下一页,显然是最后一页。

4月18日

我以前写的都变成真的了。我太害怕了,脑子不清楚!午饭那会儿我朋友又都用了药,一切打那会儿全疯了。我一直做学校的噩梦,一直看见那些幻觉…学校变成了噩梦。幻觉现在正变成真的。我拼命藏起来把这些写下来,都不知道赌上命这么干是为什么。没准能帮上别人点儿忙。一片漆黑,不过我够运气。躲在存物箱里找着一个手电。估计他们找不着我。打学校一片漆黑开始,脑袋里老听见一个声音,好象是个女孩一直低声说“你已经没用了”。我朋友都…

记载突然中断了。书页余下的部分满是鲜血。我很好奇这小孩想要说什么,但显然叫人摸不着头脑。他的朋友更狂暴么?开始想到那些没有皮的孩子,不知他们是不是毒品的产物?应该不是。没有毒品会产生出这样的东西来。把笔记放进口袋。觉得或许用得上。

尽管还不明白,为什么笔记是在一具看着像成人的尸体旁边。我确信写下这些的人也并不在这个异次元学校里面。他描述了一切是怎么变暗的。不敢肯定,但被杀掉又吊起来的这个人,也许是找到这本笔记的人,他在被害之前把它丢下了。我不知道,不过很庆幸找到了这个。最后朝尸体看了一眼,我的脸恶心地皱了起来。然后离开厕所,走回到过道里。

左转,沿着它跑下去。似乎过了几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楼梯口。登上两段楼梯,拼命逃离一个不存在的敌人。很快到了顶上,来到另一条过道。我开始思忖,……屋顶会开吗?跑上接着的楼梯,决定还是去查一下。

在顶上又看见一扇锈门。把手放到球锁上,紧紧抓住,扭。

开了!

推开门扉,不知外面会有什么有用的…什么道路来逃离这个学校的噩梦。我左顾右盼,细雨仍然溅在外衣上。向前迈步,发现了另一个跟院子里的很像的标志,只是小得多。是刻在墙上的。然后看见了别的什么。

一座雕像…

其实有好几座。看着全都像我在正常学校的教师休息室里的画上见到的。或许关于学校邪教的记载是真的。雕像高高地矗立,看起来很威风,但却有些被折磨的样子。发现锈蚀金属的颜色跟雕像的造型倒很相配。向前走去,发现前边有条排水沟。突然注意到里面有细小的血流…每次看见什么东西上的血,那东西就变得显眼。跑到旁边,俯视着沟中的血迹。比我在异次元学校里找到的其他血迹都粘稠的多。

忽然瞥见血中有一个形状…看着像是某种钥匙。犹豫一下,还是把手探进血中,想把它抓住。然后拽了拽,钥匙却不出来。我吃了一惊,血果真这么粘。抽回手看了看。更多的血…在旁边的墙上抹去了手上的血。一个血手印留在墙上。怎么才能把钥匙弄出来呢?

猛然注意到了钥匙附近一个大箱子。跑到跟前打量了一下。瞧了瞧了上边的大标志。是油箱。正好安在排水沟上边。突然想到说不定汽油可以腐蚀掉钥匙上的血!可怎么不射击油箱就能把汽油弄出来呢?稍稍一想,子弹会引燃汽油的。探寻了一下油箱,想找出放油的法子。

忽然又看见边上出来一个龙头。这定然是输油系统的一部分。还正好在排水沟上面!我笑着,飞快地拧开了阀门。

汽油从油箱上的小洞里流了出来,缓缓朝血迹接近。我静静地看着,心说不只它能否管用。突然汽油不再流向钥匙了。不知什么阻止了汽油?我查看了排水沟的沟槽,发现水槽中间有个大排水洞。骂了一句。并不很大,可足以止住汽油了。不清楚怎么才能把这个洞塞住。不敢拿手堵得太久了,它可能会腐蚀的。手插到上衣口袋里,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我从这种两难处境中解脱出来?

手指感到了一个圆东西。抓住它抽出口袋。这蹭过手指的东西是什么?举到面前。是…那个走廊里找到的橡胶球!可以拿这个把洞塞住!真不知道怎么这么走运会注意到它的!一切看起来都如此幸运…除了被困在这个无尽的噩梦之外。在水槽边跪下,把球塞进洞中。刚好!汽油流过大洞,向着血迹过去。血迹被汽油漫过,冒出很大的咝咝声,让我稍稍一惊。声音响了大约5秒钟就停止了。钥匙浮在油里,继续在水槽中流下去。发现尽头又是一个排水洞。奔上前去,可不能一路再回到院子了!我一个前扑,伸手尽快地抓住了钥匙…就在它落下之前。我大笑起来,甩手想把汽油快些弄掉。

走回阀门,拧上。汽油很快不流了。松一口气。钥匙总算到了手。不知它能打开什么东西,但肯定十分重要。

奔向屋门,撞开,跑回学校。不知能打开什么,但决定凡是上锁的门就试试。一下完楼梯就冲向不远处的一扇门。开了。好,不是这个。地图上这应该是间教室,尽管里头没看见任何像是教室的东西。没桌没椅…只看见几英尺开外有张大桌子。慢慢走近,发现上边放着三部老式电话。走到一部跟前,希望或许其中一部能用。拿起听筒靠近耳朵。

没声音…

很快发现三个全都没声音。骂了一句。难道这儿是个逃跑的办法就会失败,就会让我失望?忿忿地走开,房门在我右边,决定这屋子里没什么要搜寻的了。手放在门把上就要打开。

电话铃猝然响起。

我大吃一惊。转身意识到没什么好害怕的。只是电话铃而已。走上前去,不晓得谁在打,为什么打,可大概他们能帮我从这个地洞里出去。拿起电话。张嘴准备说话,可是传来了一个声音。

“爸爸…救救我!爸爸…你在哪儿呀?”

“雪莉!”

电话突然断了。几声静电后是一片死寂。那是雪莉的声音…我清楚。她能在哪儿?决定没时间逗留了。一定要坚持下去找到我的雪莉…不管怎样。

走向左边的房门,开门。一出去又打开地图。很快发现右边的走廊尽头拦了一张铁丝网。进来的这个教室就是绕过它的途径。发觉通地下室的楼梯是在隔壁的两个房间。合上地图跑过余下的走廊,直到看见左边的一扇门。走上前推门、

锁了。

这就是钥匙开的门…我差不多肯定了。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金属板上的锁孔。转。就是它。笑笑推开了门。走进过道,又看了一遍地图。过道里有一间存物室跟一间图书室。抓抓头,决定存物室应该是个查看的好地方。走到地图标明是存物室的门前,开门。

存物室很像老学校里的那间,但是更加黑暗…更加扭曲可怖…同学校的其他一样。听到嘭嘭的声音。记得上一次听见的是从其中一个存物柜发出的。认定这也值得一看。沿着柜子走下去,绕过了第一排。好奇地尽快走上前去,尽管仍是走着。仍然害怕那个“禁止奔跑”的告示,提防着最坏的情况。一直得提防这个小镇上最坏的情况。注视着嘭嘭作响的存物柜。手放到上面,把它拉开。

什么也没有,除了血。

而且还不少。柜子流出一条小小的血河。什么导致的那种声音呢,我奇怪。向深处看了看,依然没找到声源。只有充满空空如也的存物柜的巨大血点。

厌恶地转过头去、存物室里空无一物,就是个盛满鲜血的废匣子。迈步走开,认定一切探索都没有把我领向任何地方。像以前一样,确定自己在走而不是在跑。

猛然一个存物柜打开了。我吓得往前一跳,不知柜子里出来了什么…要是有什么的话。接着是空洞的倒地声。慢慢转过身来去看什么发出的声音。倒抽一口冷气。

一具腐烂的孩子尸体。

从体形看应该是个少年。查看着它的面孔,我战栗起来。嘴大张,深陷的刀伤让我心惊肉跳。手指的末端已经被削掉了,像是假的静脉挂在手指该在的地方。谁会对孩子干出这些?已经见过了成人的残尸,可…一个孩子。干这事的人会有多么可怕,多么疯狂!这孩子到底是谁?它怎么上存物柜里来的?

忽然回忆起了看过的那本笔记。记得里面那个小孩是藏在一个存物柜里的,在他显然地被谋害之前…可她是怎么进到这个异次元学校来的?这些都毫无意义。我只能想到谋害一个孩子有多么疯狂和恶心。

发现尸身旁边有一张卡片。肯定以前是在仍穿着的牛仔裤的口袋里。拾起它来。卡片是金色的,上边有两个黑色方洞。不知能做什么?把它安安稳稳放到衣袋里,走出存物室,继续跟随着老学校中的标记指示。清楚自己可能是从那里朝图书室走去。不知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但眼下唯一的希望是逃出去。但愿巧儿或许已经做到了。走过昏暗,诡异的过道,眼睛搜寻着任何…可能伤害我的东西。几步之后发现了一扇门。在它跟前停下脚步。尽管足音依然回荡在死寂的走廊。开门跨了进去,赶紧在身后关上,仍旧恐惧那可能在向我蜿蜒而来的危险。

头猛地拐向左边。有什么碰了我一下。我朝右跳去,仍注视着同一方向。什么刚刚碰了我?又一个小孩?但愿不是!眼睛瞪向前方--倒抽凉气。

一个小孩…只不过没有刀子还…几乎看不见。

认得出这孩子基本的轮廓,可它是透明的…简直像玻璃做的一般。走了几步绊倒了,小脸朝下摔在我面前。跪下看着它。它就倒在前面。

突然脑子里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

救救我…

简直就像这个孩子在用思想跟我讲话…如同心灵感应一般。继续跪在这孩子身边,不知它要试图告诉我什么。

但它再没有起来。只是躺在那里…或许因为不明的原因已经死去了。纳闷它为什么没有企图攻击我。凭着它的透明,这是个不小的优势。然而…它看着比其他的孩子都小得多。或许这一个不同吧。

起身走过了它无形的尸体。发现墙边的书架上有几本书。笑笑心说没有书还叫什么图书室?几乎肯定没有什么能帮上我的忙,却还是感觉被它们吸引过去。

书架尽头有本摊开的书。走上前拿电筒照上去。书页上的字母很小,但决定还是看看。发觉了书页顶端的粗体字:

伦纳德?莱茵怪物在埋伏

我战栗起来,想起了发现的那具尸体附近,用鲜血写下的正是这个标题。凭这标题明白需要一读。可能有至关重要的东西。继续看着书页。

在我最近关于具象化的研究中,我发现已知的许多事物能够将其在人身上触发。喧闹鬼即是其中之一。消极的感情,例如恐惧,忧虑和紧张具象化为具有物质影响的外部能量。但是,这样的现象并不表现为会在所有人身上发生。尽管仍不清楚,为什么青少年尤其是女性,有发生这种现象的倾向。

这一段让我发抖。具象化?我都不愿去想什么东西在巧儿身上具象化。发觉这一页都是关于它的。伦纳德?莱茵不管是谁,他确实知道不少关于具象化的话题…但怎么会呢?

离开书架向接近房间背后的一扇门走去。不知对面会有什么。盯着它看了一会儿。不知怎的,没心情查看地图。我不假思索地推开房门,向那个房间看去。

不过是图书室的另一部分。

发觉前边还有一本摊开的书。飞奔上前。不知还有没有先前读过关于具象化的更多情报。看了一眼书,读了起来。

“蜥蜴回来了。”村子的看守人宣告。听见这句话,猎人准备了弓箭,说:“我要把蜥蜴杀掉。”但一见到他的对手,他就犹豫不前,嘲笑着:“谁会害怕一只小爬虫?”蜥蜴听到了,嘶嘶地笑着说:“我一口就会把你吞掉!”大蜥蜴进攻了,双颚大大地张开。这正中猎人下怀。冷静地弯弓搭箭,射进了蜥蜴的大嘴。利箭不费吹灰之力穿透了没有防卫的胃部,蜥蜴倒在地上死了。

记得以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读过。蜥蜴的传说…很奇怪这本书怎么会摊开的。大概这个事关重大吧。纳闷到底关于蜥蜴的故事能怎么帮上我的忙,但很快丢弃了脑海里的一切疑问。然后走出漆黑的图书室,进到一间大厅,地图上说这儿通向地下室。地下室看上去是唯一没有探索的区域,我猜那里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到大厅里就往前跑,希望出口就在附近。我跑得越来越远,但愿这一切都是将要醒来的噩梦…因为不知怎的,感觉自己认识这地方,还感觉这是梦境。不清楚怎么会有这种似曾相识感,但这无法抗拒的感觉始终把我的思路丢开。

感到自己被利用了…

最后我找到了大厅尽头的楼梯。一蹦一跳地下了台阶,简直像小时候干的。一层立刻朝左急转,又冲下两段楼梯。转眼到了底层,到了一间和有锅炉房入口的那个极为相似的房中。只是…跟老学校进入锅炉房的门已经变了。猛然吃了一惊。这跟教师休息室里那幅画上是一扇门!

两座雕像高高矗立,看去宏伟庄严,仿佛在守卫着什么。注意到其中一个方洞洒出了一薄层鲜血。不晓得里边有什么,最好还是找出来,估计能打开房门的东西会在里面。朝方洞里看去,搜寻着线索。

发现里面有一块小小的砖形物,凑近了察觉到上边有一条狭长的口子…简直像个读卡机。无疑这就是开门的机械装置。什么能打开呢…大概某种卡片?

想起来了。死孩子旁边找到的卡片!手伸进口袋,手指摸到了它。拽出来小心地插进了砖上的窄槽。一松手,石头把它吸了进去…好象在吞掉它一般。然后听见咔嗒一响。门向前移动了一点。认为这是可以安全地继续的迹象。长出一口气轻轻推了推门。它移动了,我更加用力地推。终于开了。门里的地方漆黑一团。看不见房间的另一端,但还是迈了进去。向前行进,不知这扇似乎象征着什么的门对面究竟是何物…极可能是某种危险。

我浑身一震,脚下的地板开始移动了。

是朝下去的…跟电梯一样。穿过一口铁丝网组成的升降机井,像学校其他的部分一般,花了一段时间,但最终来到了井底。

忽然发觉前边有什么…看上去像是另一尊雕像,只不过这个似乎是模拟像的类型。注视着缚在前方一根木柱上的雕像,周围是各种机件组成的金属栅栏,不让我靠近。这是什么东西?

突然雕像被火吞噬了。我不敢相信地瞧着,一点也没料到会有火焰从柱子喷出来。不清楚是哪里来的,可绝对吓了我一跳。瞧着它缓缓烧成了灰烬,什么也没留下。但火仍在燃烧,随着燃烧还发现四周的机件在旋转。这是台不折不扣的机器。一尊燃烧的雕像…开始纳闷哪个神经病会这么干。

然后听见了脚步…让脚下的地板震动的脚步。每一步都从地板传来一阵巨大的波动。什么会搞出这个?转身。我倒抽凉气,魂飞魄散。

一头巨大的蜥蜴…瞪着这头至少有我两倍大的怪物,我整个儿懵了。它生着鳞片的厚皮随着每一步移动,我恐慌不已,伸手掏枪。怪物朝我缓缓逼近,心跳越来越快。看见它血红的眼睛盯视着我。巨大的前肢向前挪动,蜥蜴正在靠近它的猎物…

我。

拽了几秒钟终于抽出了手枪。指向怪物,开了至少三枪。大叫起来,注意到每一枪都只是从它的硬皮上弹了出去。但发现还是有一颗子弹正凿进它的前额。额头上渗出些粉红的东西。我注视了一下,发现蜥蜴停下了活动。静止了一阵子。不知最后那一枪是不是已经干掉了这混帐东西。继续观望着。

突然它的脑袋裂成了两半。

但它没有停住!好象脑袋就是一张更大的嘴巴。我惊惧地往后跳去,盯着巨大的双颚。紧接着它朝我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奔来。我尖叫一声想要逃跑…

就在这时我想起了先前看的那个故事…。蜥蜴的传说…猎人在蜥蜴张大嘴的时候射穿了它的脑袋!敢情这小镇里看见的东西没一样没理由!最后一次向巨大的嘴巴中看去。它向我猛扑过来。我再次尖叫,又开了三枪,倒下,双手抱头。

蜥蜴没有进攻。

我朝上看了一下,正好目击到蜥蜴可怕的表情…尽管它的脑袋裂成了两半,每一半依然有着面部的表情。听见它呻吟不止。然后倒向地面。

视线又模糊了,脑海里听到警报…在小巷里,钟楼里听到的同样的警报…

视线又恢复了正常,警报停止下来。但蜥蜴不见了。我不能彻底探查周围的情况,可知道自己还在那个奇怪的房间里面。

然后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孩子。

看上去像…雪莉,只是太大了,不可能是她。她看着更像雪莉十几岁的样子,然而却惊人地相似。估计那就是雪莉7年后的模样…绝对没错。女孩子起身注视着我。我很好奇她是谁,但完全不清楚,而她就这样在我眼前不见了。

发觉噩梦般的周遭开始消失了…好似我从梦中醒来。几秒工夫全都不见了。我不再身处异次元学校…

我回到了正常学校的锅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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