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妥当后,两人呈着放了锦帕器皿的托盘进了内殿。
凌奡天就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书,紧蹙的眉头尤显冷峻。
“皇上。”两人俯身施礼。
“恩。”
凌奡天淡淡的应了声,似乎算是许可了,仙琳便鞠身上前,跪在凌奡天面前,将呈着器皿的托盘举过头顶,凌奡天接过器皿一一漱了口,仙琳又呈上拧好的锦帕。朝夕俯身在侧,将整个过程暗记在心。凌奡天显得被动,眼睛由始至终都未从书上挪开,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不算难伺候的主子。
“皇上,要奴婢为你更衣吗?”只听仙琳问。
凌奡天并不答话,只是从床榻上站起身,仙琳颤巍巍的环上他的腰,脸上腾起朝霞似的红,她解下腰带,叠得整齐的放在一旁,然后开始解他的纽扣。
朝夕感觉到仙琳的紧张,紧张中又似乎夹杂着一丝羞涩,她思忖着是不是该上前帮忙,凌奡天的目光突然扫了过来,冷冷的,深深的,像锋芒的剑,让朝夕冷不丁骇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去。
“郦朝夕是吗?”凌奡天问。
他竟记得她的名字。
“是。”
“今晚守夜!”
凌奡天挥手示意仙琳下去,仙琳担扰的看了朝夕一眼,鞠身退了。
朝夕不知道守夜要做些什么,仙琳也没告诉过她,但她想无非就是守在这里,让他随时有人使唤吧。
抬起头,凌奡天已自顾寝下,他背对着她,雪色的寝衣微透着健硕的背肌。
屋里很安静,安静得让朝夕几乎可能听见自己狂烈的心跳,她如此接近他,她想像着将头上的银簪插进他的咽喉是怎样一种场景,但心里有种不确定又在警告她,这不过是种假象,是凌奡天对她的一种试探,她不相信他真的会在她面前毫无防备的酣然入睡。
朝夕走过去,放下床帏,灭了灯,轻手轻脚的出了内殿。
她在正殿找了一个墙角坐下,说实话她还真有些累了,一天之内经历那么多,她的体力早已不堪负荷,所以当她紧绷的神弦突然松懈下来,疲乏和伤痛就如排山倒海般压塌而来,一阵天旋地转,她沉沉的倒了下去。
***
对朝夕的出现,凌奡天并不意外,这本是他的安排,不管她想做什么,夜晚都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他就给她这样的机会。他躺在□□,轻瞌着眼,耳朵却警惕的听着屋里的动静。
然而这一夜并没让他有所收获,那个女人安静得出奇,几乎连呼吸声都难已听到,但没有动静并不代表她就没有嫌疑,他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他只能说这个女人比他想像中要沉得住气。
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柔淡的光亮透过窗棂射进屋来,他焦躁的撑起身,“来人!”
屋里没有回应,凌奡天扯开幔帐,不悦的声音道:“来人!”
“属下在。”屋外的守卫推门而入。
这显然不是凌奡天想看到的。
“守夜的呢?”
“这……”守卫下意识的在屋里环视了一下,突然发现正殿墙角处睡着一个宫娥,“在……在这里……”他赶紧跑过去,用力推了推地上的人,但无论他怎么推,地上的人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