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观察，”凌奡天始终紧蹙着眉头，“这些年她安插在朕身边的人还少吗，提防一些总是好的。”
“是。”
“朕要找的人有眉目了吗？”凌奡天继续问。
阿栋迟疑了一下，道：“没有。”
“加派人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栋领命退去，凌奡天独自漫步在芙蓉林，脑海里浮出一张清秀的面容，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了？
夜已很深，凌奡天从繁杂的公事中抬起眼来，朝夕安静的伫立在侧，低垂着头，视线落在脚下的地毡上，室内的烛火映照着她白皙的脸庞，浓密的眼睫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注视着她，猜不透她为何如此淡定，她不是应该想方设法讨他欢心吗？用那么极端的方式留在他身边，到头来却什么也不做？她的用意何在？是另有目的，还是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杀她！
朝夕目光转过来，冷不防吓了一跳，凌奡天幽深而犀利的目光像烙铁一般深深的凝在她脸上，有那么一刻，她的呼吸都快停滞了。
“皇上是想歇息了吗？”她故作镇定的问。
凌奡天没有回答，却也没有移开视线。
朝夕低下头，就如同感觉不到他打量的目光，她知道目前这种情况，她任何多余的言语或是举动，都会被他认为是在取悦他，而这只会招来他的鄙视和厌恶，她还不至于那么愚蠢。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静谧，凌奡天的视线至始至终都不曾移开。
朝夕感到一丝不安，这样的注视意味着什么？怀疑？揣测？窥探？他究竟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皇上……为何这般看着奴婢？”她终于忍不住问。
“朕在想，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朝夕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与挑衅，柔声道：“奴婢的确不够貌美，但若皇上只是喜欢美貌这么肤浅的话，何以后宫一个妃嫔都没有。”
“朕讨厌女人，特别是自以为是的女人。”凌奡天若有所指。
朝夕淡然一笑，“可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久后就有答案了。”
凌奡天脸色倏的一沉，他发现他很容易就被这个女人激怒了，不管是她趾高气扬的态度，还是她信心十足的语调，都让他感到生气和厌恶。
他真有些期盼那一天的到来，他真想看看她临死前恐惧和哀求的表情。
想到那一刻，他的心情有了一丝好转。
“这是第几日了？”
朝夕再次抬头，凌奡天的目光已经回到奏折上。
“十五日了。”朝夕答。
凌奡天不再说话，但朝夕分明看到他嘴角边掠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的笑容。
“奴婢不着急。”
凌奡天抬起头，朝夕的笑容清丽如池中碧莲，微微一怔，正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阿栋的声音，“卑职参见太后！”
凌奡天蹙起眉头，脸色似又阴沉了几分。
“太后请留步。”阿栋似乎在阻拦。
“怎么，哀家来看看皇帝，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卑职不敢，只是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后稍等片刻，容卑职去禀告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