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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女鬼的代嫁新娘

“掌柜的,这怎么回事?”

西门枫一把拉过了隐藏在阴影里的掌柜。

“呜呜呜……我,我不是有意隐瞒各位的,实在是,小店的生意太差了啊。”

“你到底要说什么?”

有些不解为何这掌柜突然间哭哭啼啼,西门枫恼火地问道。

“今天,狼人要娶的媳妇是我家前些日子死去的女儿。”

“什么?”

听到掌柜的话,其他人瞪大了眼睛。

“对不住了,各位。我家女儿在这村山,也算是一朵花儿了,长得不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吧,也是娇俏可人,上门提亲的人在这小镇上也踏坏了我家好几条门槛。可是,前段日子,她被附近村子里的恶棍给欺负了去,可怜的孩子,一时想不开,上吊自尽了。”

“什么,居然有人做出这种畜牲都不如的事。”

有人听闻那恶棍的劣迹,在那忿忿不平道。

“我们这儿,有处专门的坟地,按照它们排列的顺序,每晚,那些狼人都会到那些女子的家中提亲。说起来也怪,他们提亲的时候,那些死去的女孩子,也不论死了多久,都会在狼人敲门四声后,身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霞披,出现在家里,等着上花轿。”

“啊……”

“女鬼会出现?”

“是啊。说起来,还真想念我的女儿,她娘死得早,我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谁不想竟出了这事儿。正好,借此机会,我也想见见女儿的阴魂。”

听到掌柜的话,大家浑身像是有阵阵阴风吹过,被冻得不停发抖。有人说道。

“你家女儿是上吊而亡的。天啊!”

“叩……叩……叩……叩……叩……”

正在此时,门口响起了五次有节奏的敲门声。大家被吓得汗毛倒竖。

“呼啦……”

一个穿着新娘服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了餐桌边上,所有人离开远远地闪开了。

“呜呜呜……”

大家三三两两地窝成一团,害怕极了。

鬼新娘似乎在轻轻地吹着覆盖在头顶的红盖头,一下下,那红盖头轻轻地往上飘动着,众人屏住了呼吸,有些担心那盖头要是被吹掉,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张泛青恐怖舌头老长的女鬼脸。

“娘子……夫君我来接你了……”

外面突然响起了狼人有些温柔的声音,众人鸡皮疙瘩掉满地,这狼人怎么也如此肉麻啊?

“咻……”

站在一边的小草突然被那女鬼拉了过去,一把按坐在长凳上。她想要起身,无奈,这女鬼的两只手像是铁爪,挣扎了半天居然都未动分毫。

其他人见小草被那女鬼突然控制住,都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对小草做些什么。

只见那女鬼不知道从身上何处掏出了一件和身上一模一样的红嫁衣,用手一指,那嫁衣便穿在小草身上了,随后,她又从怀里摸出凤冠霞披戴在了小草头上。

“她身上哪里藏的那么多东西啊?”

怀臻吃惊极了,小声嘀咕着问身边的女孩。却见她吓得面色发白,一语不发地在那摇了摇头。

在女鬼替小草盖上盖头的一刹那,突然间,一人一鬼快速地旋转,而后慢慢停了下来。等到众人再看时,意外地发现,面前的两名新娘子居然彻底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小草的头捂在红盖头下,急得满头大汗。为什么自己现在突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这女鬼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她想让自己代嫁?不,不要啊,她才不要嫁给狼人,虽然自己不害怕,但是只要想着自己的面对那绿幽幽的一双狼眼,她就想赶快逃得无影无踪。

“娘子……夫君我来接你了……快开门呀,娘子,娘子?”

门口的狼人一声接一声地敲着门板。

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小草只想揭去自己这一身奇怪的装扮,然而,她的手却突然被女鬼给牢牢地抓住了。细长的手指,骨节突出,冰冷得像是被大冰块给包围着。

众人看着面前两名新娘装扮的女子,一下就傻眼了,那一人一鬼未发出任何声音,光凭那一身的红嫁衣,根本分不清谁是小草。

突然,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飘落在餐桌一角。西门枫拿了起来,轻轻念道:

“今日,狼人娶亲,我与这小女孩同着嫁衣,狼王牵了谁的手,谁就嫁与他,如若是我,此乃天命,如若是那小女孩,你们也别怨天尤人。”

听了那纸上所说的话,大家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狼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娘子……夫君我来接你了……快开门呀,娘子,娘子。快点开门呀,娘子!”

“这……”

“要开门吗?”

“还是不要吧,我怕!”

“对啊,要是那狼人进来吃人怎么办?”

大家七嘴八舌的,谁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门是肯定要开的。曾经有人因为害怕没开门,结果,第二天被邻居发现他们发现全家暴毙,而且,死者个个给开膛破肚,挖了心肝。”

“啊……”

大家听了掌柜的话,无不毛骨悚然。

“那还是开门吧。”

终于,对死亡的恐惧还是战胜了人性。

“小草啊,你就别怪我们了,大家也是迫不得已啊,如果这门不开的话,你也听掌柜的说了,我们都得死。”

一时间,大家的心头被恐惧掩盖,居然忘记了这里还有两大高手在场。

而单珏和西门枫也沉默着没有发话,他们俩对视一眼,倒想看看,这狼人到底生得究竟是何模样。

小草想要摇头,却扭动不了脖子,她整个人现在就像是一块石头般僵硬,根本动不了分毫。

“那谁去开门?”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去做这事。

“我去吧。反正,我才是主人,而且,这事儿每天发生,比起大家来,我还算是见得多的。”

叹了口气,掌柜的缓慢地向那门板处走去。外面又响起了狼人的叫唤声。

“快开门呀,娘子,娘子。快点开门呀,娘子!娘子!”

“来了来了。”

“吱呀……”

将手放在门板上,掌柜的一狠心,闭眼拉开了门……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狼头人身的怪物走了进来,他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注视着视线里的每一个人。

“刚才,给女儿准备了下。”

“咦……你家怎么有两个新娘?”

看到身着红嫁衣的两抹身影,就连那狼人也觉得奇怪,开口问道。

“我家死了两个女儿,今晚,她们都过来了,你就随便选一个带回家吧。”

“随便?你叫我随便选一个?兄弟们,他叫我随便选一个呀。”

狼人从黑乎乎,雾气腾腾的屋外一声呼喊,一下子又冲进来几名狼人。

“什么?这嫁娶之事,怎么能随便呀?要是娶了个丑八怪回家,那可怎么办?”

“扑哧!”

怀臻听了那名狼人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丑八怪?这里还有谁会比这些狼人丑吗?再说了,要是人家家里只死了一个女儿,不管美丑,这狼人还不照样也会娶回家,只是今天碰巧,一下子遇到了两个身穿嫁衣的女子而已。

“你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敢嘲笑我们?”

“没有,我怎么敢嘲笑您呢。”

“那你倒是说说,你在笑什么?”

“我是在想,这里反正有两名身穿嫁衣的女子,您娶一名也是娶,娶两名也是娶,倒不如都娶回家得了。”

“嗯,说的有道理!”

那几名狼人听了怀臻的话,在那连连点头。

女鬼则在红盖头下气得猛翻白眼,该死的家伙,本来还有一半的侥幸那狼人选不到自己,这下全完了。小草在那里也恼怒得牙痒痒的,她很想大吼一声“要嫁你去嫁啊”,却苦于自己既不能动又不能发出声音,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啦,娘子们,上花轿啦!”

今天收获可不小,居然娶到了两名女子,那狼人兴奋地走过去,将两名女子一手抱住一个,走了出去。

众人目瞪口呆。大力士啊!原以为他抱不走两名女子的,谁知道,他却健步如飞,这就是人与妖怪的区别吧。

那些狼人将两名女子扛着飞快地飘走。

“他们不坐大花轿的?”

“花轿停在不远处的祠堂那里呢。”

“唉……真是可怜了小草那姑娘啊,还没多大呢。”

众人可惜地摇了摇头。

“不过,这样好不好啊?本来,只娶一个的,现在,两个都跟着去了。”

“那也未尝不是好事,或许,掌柜的女儿会保护小草的。”

单珏若有所思地说道。

“对啊,而且,大家不用担心,我们会去就回她的。如果掌柜的女儿愿意,我们也可以将她一并给救回来。”

西门枫也再那里自信满满地说道。

“啊……两位客官能够将小女救回来?”

“这有何难!”

“只要两位能将我的女儿给救回来,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啊!”

“不过掌柜的,你女儿都已经过世了,这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唉,如果我女儿自愿嫁给那狼人也就罢了,我就怀疑她是不愿意的。刚才大家也都看见了,她既然想让那小姑娘顶替自己,估计是不太愿意嫁给那狼人的,虽然阴阳两隔,但是,我毕竟还是她的父亲啊,怎么忍心让我可怜的女儿受苦呢。”

说完,掌柜的老泪纵横。

“掌柜的,你别担心了。到时候,我们一定会问清楚你女儿的意愿,如果她愿意嫁,我们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如果她不愿意,那我们一定将她也给救回来。”

“那我就在此先谢过两位了。你们在小店吃住一律免费。”

听了那掌柜的话,倒是单珏和西门枫他们有些过意不去了,在这小镇上开客栈,也就是点小本生意,赚得也不多,两人哪里忍心吃住不付钱呢。

“掌柜的,该付的我们还是得付。你就别太客气了,这样倒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好好好,两位恩公真是正人君子啊!”

一时间,掌柜的也不管事情能不能办成,在那不断夸着单珏和西门枫。

“放开我,放开我!”

终于,小草可以出声了,她和女鬼同时在狼人肩上拳打脚踢。

“哈哈哈,我的两名娘子真是火爆啊!不过你们这花拳绣腿,无疑是在替为夫挠痒痒啊。”

狼人不但不恼怒,反而在那目光陶醉迷离。

“谁是你的娘子了,丑八怪!”

小草终于忍不住,口无遮拦地骂了起来。

“丑八怪?就算我是丑八怪,你现在也没辙了,都已经是我娘子了。”

“你胡说什么,成亲还得拜堂呢!”

“娘子你觉得我们之间需要遵循这种传统的习俗吗?”

……

“好了,你别跟他争了,你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的。就算是扯破喉咙,他也不会心动分毫。”

女鬼忍不住,在那叫小草不要再抱怨,节省点力气了。

“你还说,本来我在你家客栈吃饭吃的好好的,你干吗吧我也一起拖下水啊?”

女鬼还来不及回答小草,两人就被塞进了一定花轿内小草的头被撞到了花轿上框的木头上。

“哎哟!你轻点儿,想把我撞傻吗?

“哦……娘子对不起,娘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狼人在那里点头哈腰,不断求小草原谅。

没有理会他,小草直接放下了帘子。狼人自讨了个没趣,对其他同伴说道:

“起轿啦!”

唢呐声又响了起来,转眼,大家似乎已经走出去老远了,不过由于速度太快,小草在花轿内被跌得东倒西歪,不由自主地,她抓紧了身边的女鬼。

“你不怪我了?”

女鬼突然出声问道。

“怎么可能,要不是你,我哪用得着受这种活罪。”

此时的小草,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我知道他可能会两个一起抢的。”

“什么?你早就知道?”

“当然,你以为他们真的就只会抢一个回家吗?那未免将他们想象得太善良了。”

“既然你知道,还这样做?”

“一个人,我肯定逃不出去,但是,如果加上你,我逃出去可以多个人帮忙。而且,我能够看出来,和你一起的人里面,有高手,如果有他们相救,我也不用嫁给那狼人了。”

“你错了,他们又不是和我一起的。就算是高手又怎样,他们,也许不会来救我的。”

小草低下了头,深埋着,慢慢地,竟然啜泣起来。

“喂,你别哭啊!怎么了?”

“其实,不怕告诉你,我们并不是芲地人,而是从沧天来的,每个人到这里来都有各自的原因,但是,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大家聚到了一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为什么?”

“因为,我想找到能够让鬼起死回生的还魂草。”

听到这里,小草抓着的女鬼突然一抖。

“你怎么了?”

“你说还魂草?”

“对啊,它能够让死去的人起死回生,即使,没有实体没有灵魂,都可以。”

“可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东西能够让人起死回生呢?”

“你别问这么多,反正我是来找这种草的,我希望找到它,然后能够救活我阿妈,我一个人,真的太孤单了,好想阿妈,如果阿妈在的话,我也不用孤苦伶仃地到处漂泊了。”

听了小草的话,女鬼突然就沉默了,许久,她都没有说话,正在小草伤心的时候,女鬼开口了。

“我,也是没有母亲的孩子。其实,你比我幸运多了。我爹根本不知道,因为没有母亲在身边,从小,我就被周围的孩子嘲笑,他们骂我,打我,即使这样,我也在一天天地长大。随着我年龄的不断增长,居然慢慢地从一个丑陋的小女孩变成了小镇上少见的美女,而那些从小欺负我的孩子也慢慢地长大了,他们看到我,不再欺负我,不过,目光中又多了许多内容,而我,也爱上了其中的一个小木匠。可是,有一天,他们找来了附近村子里的恶棍欺负我,也想要分一杯羹,那家伙根本不是我喜欢的人,我拼死挣扎,却都没有躲过。不过,最刺激我的不是这些,而是,我在那些将我骗到村外的男孩子中间,见到了自己喜欢的那张脸。那一刻,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生命如此肮脏,自己的人生如此凄惨,回家后,我不吃不喝,把自己关了好多天,爹爹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都没有回答他。可是,那些家伙还是不放过我,他们在小镇上散播各种谣言,终于,大家相信了,每天爹爹即使呆在客栈也会被人指指点点,我受不了这种折磨,自杀了,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终于解脱了。可是,爹爹却疯了,他一直想方设法要将我救活,可是,已经死了很久的我,哪里是那么容易便能救活的……”

“等等,你说什么?你说,你爹是疯子?还有,你已经死很久了?”

“是啊。怎么了?”

“这怎么跟你爹告诉我们的完全不一样啊?”

“我爹告诉你们什么?”

“他没说自己是疯子,还有,他说,你死了才没多久……”

小草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掌柜的,为什么要骗他们?

“其实这个,我也不清楚,一开始,我的魂魄还经常能回家,可是后来,被墓地那里比我先死的女鬼管制,我根本回不来,所以,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也就是说,你对现在客栈里的那个爹,根本就不熟悉了?”

“嗯。”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全乱套了。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不是你爹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

“你说,有没有可能,你爹因为太过思念你这个唯一的女儿,也在你死后一段时间后去世了?”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那如果被我们猜中了的话,你说,现在客栈里那个自称你爹的人,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这只是你的想象啊,不一定是真的。”

女鬼打断了小草的话,她不能确定这一切,也不希望自己的父亲真的也已经长眠地下了。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啊,怎么能不搞清楚。”

见女鬼这事不关己的态度,小草急了。

“我们,还是先担忧自己吧。”

花轿的门帘突然被拉了开来。

“娘子,我们到家了,为夫这就抱你们出来。”

即使对面的是个狼头,但那绿幽幽的眼睛里满含的笑意却仍旧是无法掩盖住的。身着新郎倌大红衣的狼人喜气洋洋,而他身后是一栋黑乎乎的大宅子,门口张灯结彩,两排狼人分立两边,正伸着脑袋想要看清花轿里的新娘子,好不热闹。

“诸位兄弟姐妹,今天,我去迎亲,遇到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狼人笑着对大家伙说,其他狼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一片寂静。直到狼人从花轿内将小草和女鬼同时抱出来的时候,狼人们这才发出了兴奋的惊呼声。

“你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没想到一次居然迎了两个新娘子回来。”

“恭喜恭喜啊!”

“哈哈哈……恭喜恭喜!”

上前道贺的狼人们刺耳的笑声在小草耳边响起,她快要气死了,一点都不想嫁给那个狼人,不行,得找机会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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