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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万众齐心抗妖魔

我坚强起来了,举起手中的金弓,冲着我的子民们大叫道:

“冲啊!用妖魔族的死亡来祭奠我们人类的亡者!”

民情激愤,人、妖、魔、狼人,大家都混战在了一起。

弯弯的刀,涂满了人们的鲜血,在地上泛着光芒;长长的剑,刺进妖魔族的身体,它们瞬间化为了灰烬,消失无踪;断裂的木棍上,渗透着赤色的液体,旁边,是身首异处的尸体;锋利的斧头,直接将人斜劈成了两半,陷进身体,嵌在早已冷却的血液里,与冰冷的金属混合在一起……

地上,到处是哭叫的人们,还有因为杀与被杀染红了眼睛的妖魔。心底绝望吗?不,我想,这一刻我是温暖的,因为这个世界的人们齐心协力共进退。

“呀!”

我手握弓箭,穿梭在人群中,不时瞄准身边具备较大杀伤力的妖魔将之射杀,我已经不是玉笙莎了,而是夕烟,是拥有了上亿年记忆的天神女娲——夕烟,所以,我的射术也突飞猛进,不仅百发百中,而且具备百步穿杨的好眼力。终于,只剩下最后的一支金箭了,我看着手中的箭,远处,是妖王乌陀和魔王晋泊,它们周围根本就没有人敢靠近,那两具庞大的身体成为了黑暗,吞噬着一切。该射哪个才好呢?罢了,先瞄准一个再说吧。

拉弓搭箭,我正要将箭飞射出去,突然,清脆的哭声从我的右边传了过来。

“妈妈……救我……妈妈……我要妈妈……”

转头,就在我三步远处,一个小女孩正被一个长着青绿色嘴巴,眼睛里满是黑洞的魔物抓在手中,它的尖长獠牙即将穿透小女孩鲜嫩的脖子。不,我要救她!可是,那牙齿已经贴在了皮肤上,再射箭已经来不及,扔下手中的金弓箭,我飞身上前,一脚踢飞了魔物,一个凌空翻,将被魔物抛上天的小女孩抱在了怀中,见她害怕得闭上了眼睛,我连忙将她的头压在了胸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别怕!别怕!已经安全了!”

离我不远处,一双眼睛看着我的后背,是怀臻。

那个女孩子,那个蓝发的女孩子,芲地的女王,为什么给他的感觉竟会那么像姐姐?她刚才看着那小女孩的眼神,一如五年前她在汝山脚下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温暖又温柔,像是冬日的暖阳。

“啊……”

突然,接近女王的妖王和魔王的身影吸引了怀臻全部的注意力。它们,是要偷袭她,黑色的旋风已经离她的后背越来越近。

“小心!”

好几道声音传来的时候,我一转头,一个少年的身影挡在了我的身前。他浅黄色的华衫,粉嫩的脸颊,长长的睫毛,一张年轻却俊美的脸庞,一切都那么完好,可是,嘴角淌下的鲜血却是美玉中那点小小的瑕疵。是怀臻,那个总是只认我做姐姐的男孩,那个我视为亲弟弟的男孩,他清澈的眼睛一如十年前那么明亮,像是一颗黑色的宝石般灿烂。轻盈的身体一下子沉重起来,歪倒在我的身上。

“啊……”

乌陀和晋泊想再一次发起进攻,然而,身后突然“嗖”地一声,有什么划破长空而来,贯穿乌陀的身体后,再次刺中了晋泊的身体。妖魔双王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黑色的胸口处越来越大的白洞,那逐渐消散的黑气似乎在告诉他们,生命即将油尽灯枯。

“不……”

“不……”

“怎么会这样?”

“我们妖魔族才是王者!”

“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霸主!”

“没有一颗真诚的心,你们永远也不会胜利,永远只能一败涂地!”

我打断了妖王和魔王的话,不想让它们再说下去。

“你以为我们死了你们就好过吗?告诉你们,女娲的黄金灵冢阵势已经被打乱了,我们在最外层加上了最残暴的一层人葬,她将永远不会复活了。而天下多处,其实就是一处,这可是我们尊敬的天神女娲自己设下的法门,她大概不会知道,这时空的错乱也将成为我们的利器!”

突然,一阵金光闪过,妖魔双王的身体被刺眼的光芒刺穿,慢慢瓦解成黑色的碎片消失。冼琛手执金弓站在它们身后,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这样的勇气与能力。

放下怀中的小女孩,我扶着怀臻坐在地面上,小女孩轻轻地摇着怀臻的手臂。

“大哥哥,大哥哥不要睡,睁开眼睛啊。”

怀臻笑着睁开了眼睛,我的心一下子就酸了,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啪嗒啪嗒”地直往下落,滴在他的手上。

“臻儿,你这个傻孩子!”

听到我的话,怀臻的眼睛中突然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的手轻轻抚了上来,擦去了我眼角的泪水。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知道我是臻儿。你……是姐姐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死,你没死……”

少年唇角的笑容在阳光下宛如潺潺的小溪水,能够听到叮咚作响的“山歌”声。

“臻儿也终于长大了,终于懂得保护人了。”

“是啊,我一直说要保护你的,却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我很勇敢对不对?你感动没有?”

“嗯……感动!感动!”

“我是第一个认出你来的人,慕钧哥哥、珏哥哥和枫哥哥,他们都没有认出你来,我很聪明吧。”

少年的气息似乎越来越微弱。我任由泪水再次滚落,搂着怀臻的手在不断颤抖。求您,老天爷,求您不要带走他,我不是天神吗?那我可不可以祈祷奇迹的出现,求您,不要带走这个阳光般的少年……

妖魔族的双王已经被杀死,强大的灵力很快就镇压了其他的妖魔。无奈,它们只有离开芲地,撤退回自己的老窝。

年慕钧、单珏和西门枫都看到了大街上那水蓝色及地的长发,女王怀中正搂着的少年是怀臻,刚才忽略了这件事的他们大吃一惊。平安无事的靳飞、小草、卓愉和其他人也都围拢了过来。不过,在他们之前,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我背后,是令狐璀,又或者说,我应该叫他殷延。

昂起头,我的眼睛里满是冷漠,刚才,在我们激战的时候,他在哪里?他占据着芲地左相的高位,却没有肩负起自己的职责,有何颜面再出现?

“在我的眼里,只有夕烟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我都不会去管。我是来让出左相之位的,我想,真正的主人已经回来了。”

殷延的身后,是真正的令狐璀,他银色的面具在日光下发出白色的光芒,一身灰衫上,满是鲜血看来,刚才一定也经历了一番打斗。我根本没有想到殷延居然真的会将相位让出来,还给令狐璀,不过,这也是个很好的结局不是吗?

没有理会我愤怒的目光,殷延将一瓶药扔给了我。

“他死不了的,吃了这个,保证又会生龙活虎了。”

有些怀疑地看着殷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好心。

“你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好心?”

“因为夕烟,他是夕烟疼爱的弟弟。放心,你和我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怀臻的眼光疑惑地在我和殷延的身上扫来扫去,他可能不明白,为什么殷延也会出现,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和我很熟悉,却不明白我到底是谁。

那曾经被我将头发系在一起的男子,踏着尸体间的空隙向远方走去,他鼓起的长衫在有着血腥味的风中,竟有着一份凄凉与苍茫。在我记忆恢复的那一刻,我就明白,自己其实根本就不必去温暖他,因为或许他本身就因为拥有关于我的记忆而心存温暖……终于,我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你去哪儿?”

“去毁掉西斯斐那河被打乱阵势的墓葬群。”

没有回头,殷延摆了摆手。心里突然有个念头闪过,他混入朝廷,难道竟是为了接近宫廷内的妖魔族,获悉西斯斐那河的神秘墓葬群的信息,破坏掉一切对我起死回生不利的因素吗?慢慢地,对他的冷漠释怀了。他们都不知道,我已经在上次沧天的“死亡”中掩盖了自己的气息,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死,又哪里来的复活一说呢?但是,现在我还不能说出口,因为,这张脸不是夕烟的,而我还没有找到那个能够成为王位继承者的人。我不知道殷延还会不会再回来,但是也许在我们心底,曾经都沉积了一份感情吧……

目光收回,我将殷延给我的药瓶打开,把一颗白色的药丸放入了怀臻的嘴里,药丸化开成为白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咽喉流下。怀臻身上的伤看来好像慢慢痊愈了,他的眼睛睁了开来,恢复了明亮。

“暂时别把我是姐姐的事告诉任何人。”

凑近怀臻耳边,我交代他道。

“嗯!”

点了点头,怀臻突然将头转向了另一方,笑着说道: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们,冼琛。”

顺着怀臻的视线,我注意到了手中执弓,在一边立着的清瘦秀气的少年。原来,刚才就是他救了我们一命啊。和怀臻一样,我也对他报以一笑。

“谢谢了哦!”

突然,从他身上散发出了淡淡的祥云紫气!我的心突然就轻松了起来。原来,我一直想要找的下一个能够担负国家命运的王位继承者就是他啊。冼琛?这个名字我记住了!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请你登上王位,为我守护这个国家!我没有开口,千言万语,都凝聚在了一个微笑中,少年也回报了我一个笑,清澈,却有着一丝威严与果断的勇敢!

回到宫中,我派出了大量的人,不管是宫人还是官民,去大街上将那些尸体背到刹黔的墓山上掩埋,这一干就是好几日。大家都没有任何怨言,这种危难时刻,更能体现人们之间无私的关爱。同时,我开放国库,大量下拨银两给各地灾民重建家园,大家的生活又重新找回了希望。

街道上总算又是焕然一新了。单珏、西门枫和怀臻他们又住回了冼琛家的院子,他们听说了将沧天与芲地合并的方法后,决定暂且不回沧天,年慕钧则住到了真正的左相令狐璀的府上。而我摸清了冼琛家的住址,偶尔会去坐坐,为他们带去些吃的喝的,坐下来和大家喝喝茶聊聊天。

殷延用灵力毁掉了西斯斐那河的热带雨林墓葬群,同时,找到了地下那华丽墓葬群中女娲的金身。那熟悉的面庞,让他心底涌上无尽的思念。何处才是尽头?也许,爱到深处,思念永无止尽。

一切看似在平静中继续,然而,日子真的就这么平静吗?有时候,山雨欲来风满楼,有时候,平静下却又掩盖着波涛的汹涌。谁也不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这几天,有些神秘的外族人来到了刹黔,他们服装怪异,甚至没有人知道芲地是否存在这样一个部族。不过,他们似乎都以卖艺为生,在街头,随便找根长竹篙,便能将之立在地上,在上面稳稳当当地翻腾起来,还有的耍大刀,跳舞。总之,做什么的都有,看起来总是怪怪的。

不过,那领队的男子却是个很高大俊逸的男子,他有着精致的五官,饱满的额头,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甚至带着点金属的光芒,尤其是他一笑起来,皓白的牙齿瞬间就吸引过路的女子。

而那伙人中,总有个女子对那领队的男人投去爱慕的目光。说起这女子,也不禁让路过的男子口水直流。她有着一头和女王一样蓝色的长发,不过,她的头发是深蓝色的波浪卷,一身蜜色的肌肤,像是抹了一层香香的蜂蜜。黑色的眼珠,如一汪深潭般,似乎可以将人吸进去,纤细的腰身在舞蹈时一阵快速的摆动,节奏感十足,丰满的胸部和臀部,就连女人都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上一把,更别用说男人了。女子葱葱玉指扭转间,似乎有火光闪现在指尖,随手就可以点燃每一个经过的男人身体中最原始的渴望。

表演完毕,他们很快就筹集到了一些钱。于是一起到刹黔最有名的酒馆内吃饱喝足,待天黑后就付钱离开了。本来有人想跟上他们,却发现他们走路的速度奇快,一会儿,竟然就不见了踪影。

我劳累了这些天,慢慢看着芲地在我的治理下逐渐恢复了元气,心里十分安慰。躺在龙床上,慢慢便沉入了梦乡。

怎么会?我怎么又来到了这绝命谷醒尸霞河?突然,一阵刺目的光闪过,我看见一只鸟从那河水中飞了出来,它像是见到亲人一般,朝我扑了过来。落在河道上,还翻了几个跟头。

……

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鸟从地上站起来,向我走来,它巨大的身体,走在河道上,像只鸭子一样,有些滑稽,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它突然就“咕咕”叫着再次飞了起来,变得大小适中,立在了我的肩头。我突然就不敢动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惊扰了它,可是,这只鸟在做什么啊?它居然,它居然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拿自己的脑袋不断蹭我的脸。

“别闹了,别闹了……”

“咕咕……咕咕……”

我和它在河道上玩耍,很是奇怪,这次,没有碰见任何可怕的东西。

笑着笑着,我觉得自己的脸上痒死了,不小心翻了个身,手臂却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

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正和出现在我梦中的那只鸟大眼瞪小眼。

“啊!”

我大叫一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明明是梦中的鸟,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陛下,是不是有什么事?”

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咕咕……咕咕……”

小鸟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似乎在求我别把它给供出去,那无辜的眼神,突然就让我心软了。

“没事没事,我做梦呢。”

“咕咕咕咕……”

小鸟像是很兴奋一样突然就钻进了我的被子里,只露了个头出来。

“咕咕……咕咕……”

无奈,我只有躺了下来,有些搞不清楚哪里来的这么一只来历不明的鸟儿。想起它是从那条古怪的河中飞起来的,我还是有些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一夜浅眠到天亮。醒来时,竟发现那那鸟儿已经飞到了桌上,在那嗑着桌子,好像是想吃东西了。我命宫女端来水,洗漱完毕后,早膳也慢慢端了上来。我特地让人准备了好吃的糕点,那鸟儿见到有好吃的,不知道多兴奋,在那满桌跳舞,宫人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一只鸟,见我喜欢,它又可爱得紧,大家也在那里笑个不停。

“小鸟儿,来,转个圈。”

上完早朝,我看完奏折后想休息下,在那逗着鸟儿。薛栎不在了,所有朝廷上的公事,都压在了我一个人的肩膀上,我这才知道,原来薛栎竟然替我分担了这么重的责任,以前,我常怀疑他不是个好人,后来才发现,它居然是那个一直默默在为我着想的人。

小鸟见我心情不佳,乖乖地转了个圈后,在那里嗑我手上的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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