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旋律响起来的时候,李小春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跟有一只手在来回的撩动一样,不自觉的陷入到了旋律之中。
等到琴声再次停止,李小春听的有些楞,仍然在刚才的琴声里没有回过神。
“小傻瓜!还没回过神呢?”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看着还傻不拉几的李小春笑着说。
“嘿嘿!”听见她跟自己说话,李小春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
“别站门口了,坐到椅子上吧!”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指了指旁边靠墙放着的那一排木椅子说。
李小春怯怯的走到门口边的椅子跟前,小心翼翼的坐了半边。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问。
“李小春!”李小春回答说。
“这么简单的一个名字啊!”女人有些意想不到。
李小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一声不吭保持着沉默。
“还想听我弹琴吗?”女人问。
“想听!”李小春回答说。
“呵呵!好啊!那你想听什么?我弹给你听!”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显然心情很好,脸上笑的更加灿烂。
李小春认真的想了想说:“游击队之歌!”
李小春话音未落,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便弹奏了起来,游击队之歌那欢快的旋律便从她的手指下弹跳了出来。
“我弹的是不是?”
“是是是!”
“呵呵!还想听什么?”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得意的笑着说。
“脚印!”
李小春一说出歌名,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立刻又弹奏了起来。
她弹完后,也不再问李小春,只是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李小春,那神情不用问是在等着李小春点歌。
李小春也不再等她开口,便直接说出歌名:“歌唱二小放牛郎!”
当她再次弹完,李小春立刻说出了歌名:“花纸伞!”
李小春一说出歌名,她不假思索立即就弹。
一首刚完,李小春接着又说:“女儿情!”
“哦!呵呵!看不出啊!小小年纪还喜欢这首歌!你能听懂吗?”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扭过头看着李小春说。
李小春被她说的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呵呵!长大了说定也是一个情种!”穿红色连衣裙女人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种戏谑的,她说完看了李小春一眼,然后扭转身弹了起来。
于是,那优美柔情缠绵的曲调开始在房间里流淌,只把李小春听的身上软绵绵的,如同真的到了女儿国一般。
那天下午,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很有兴致,李小春说一首,她弹一首,一直到李小春把自己所有知道的歌名都说出来再也说不出来。李小春听的如醉如痴,就跟受了一场音乐的洗礼一般。李小春对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佩服的简直是顶礼膜拜,她的脑子里竟然存储了那么多的歌曲,她弹的时候根本就不看谱子,她弹的是那么娴熟自如,完全是一种信手拈来的状态。而且,她的琴声清晰利落流畅,每一个音符都是那么的完美。
那天下午,李小春听的很高兴,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弹的也很高兴,她似乎因为有李小春这样一个听客异常兴奋。一直到夕阳落下的时候,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才锁了门和李小春一起离开了幼儿园。离开幼儿园的时候,李小春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只从在幼儿园听了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弹琴之后,幼儿园就成了李小春心灵的殿堂,再去幼儿园时,心里就有了一种别样的情绪,虽然坐在那艘吊在空中荡漾的船上,心里明知道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不在,可还是忍不住渴望她的身影出现。
李小春再去幼儿园的时候,目的就不再单纯,已经不再是为了玩才去幼儿园,而变成了听琴。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差不多每一个星期天的下午都会来幼儿园弹琴,有时候的晚上她也会在幼儿园弹琴。当然,她来的时候也不是总穿那件红色的连衣裙,不过,李小春觉得她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
因为喜欢听她弹琴,对她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所以李小春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苏玲。去幼儿园听她弹琴似乎已经成了李小春的一种习惯,如果哪一回李小春觉得她应该在幼儿园弹琴而没有看见她,李小春心里就会有种若有所失般的难受。
苏玲弹琴在幼儿园弹琴的时候,房门基本上都是半开着的。李小春每次看见她在弹琴就会老老实实的坐在挨着门口边的那把椅子上听她弹琴。苏玲只是专心的弹琴,似乎根本无视李小春的存在,只从那次让李小春点歌她来弹琴后,也再没有跟李小春有过任何的交流。苏玲的态度让李小春很安静,也不敢去打扰她,总是在苏玲弹完琴显露出要走的时候,识趣的悄悄的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苏玲弹的那些曲子,李小春都很陌生,但是李小春还是能从那些旋律中听出欢快和悲伤。苏玲弹的那些曲子似乎是跟她心情而定,心情好的时候弹一些欢快的,心情差的时候就弹那些悲伤的。不知道为什么,当李小春听到苏玲弹奏悲伤的曲调时,他的心情就会跟着陷入悲情之中。当苏玲弹奏那些欢快的旋律时,他也会跟着欢快起来。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大概半年的时间,直到有一回李小春再次去幼儿园坐在椅子上听苏玲弹琴,苏玲跟李小春才再次有了本质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