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宿舍区来了两个工人,搬来了砖和水泥,依次把各个寝室之间相通的小窗户堵上。据说是昨天晚上各宿舍都发生了类似于李小春他们宿舍那样的战斗,各班班主任都把这种情况汇报给了学校,学校为了防范于未然干脆找工人堵上各个寝室的小窗户掐断了这根战争的导火索。学生们在庆幸晚上再不会发生战斗的同时,又觉得少了些了什么怪没意思的。
李小春他们在短暂的患得患失之后又该干嘛干嘛,毕竟火热的校园生活并不会因为宿舍的这个窗户堵不堵上而有什么翻天覆地的改变。当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李小春一如既往习惯性的抬腿就往教室跑,尽管他不是一个多么喜欢学习的好学生。校园里的一切都不会受到影响,该发生的依旧要发生,该经历的依旧要经历,该认识的人依旧要认识。生活就像一个大染缸,在这个大染缸里,好人和坏人共存。作为生活在大染缸里的人,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要经历,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要认识。
杨夏秋是对李小春整个中学时代最具影响力的一个人物,只从认识了杨夏秋之后,李小春平淡的中学生活开始发生改变。
李小春从见到坐在前面的杨夏秋时起就发现他非常能存住气,他除了偶尔跟同桌王连北小声说几句外,还有昨天晚上上晚自习时对崔三逢说的话有些接受不了多说了几句外,平常都不怎么出声。不爱说话的人往往会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也往往会勾起人们对他的好奇心。
杨夏秋人长的很白,他的这种白皙在男孩子当中很少见。他不仅长的白,而且五官也很有个性,大大的眼睛,厚薄均匀的嘴唇,尤其是他的高高的鼻子在整个五官中格外的突出。
杨夏秋个子瘦高,稍微有些驼背,不过,他的这种驼背跟身体发育无关,当时很多男生的背都有些弯,导致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好像是一部电影,电影里的那个男猪脚很有派头的弯着腰驼着背,所以很多看过这部电影的男生在看过电影之后背都弯了。这就是潮流,但凡是被人们追捧的东西,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被追捧就成了潮流,那就成了派。李小春看不出来这种弯腰驼背有多少派,可他也架不住潮流这种东西的影响,所以在潜移默化中他也在追随着这种派。
李小春仔细的观察了杨夏秋,这个人不仅不爱说话,而且身上有一股别的学生没有的老成。他的同桌王连北的话也很少,但是王连北身上就没有杨夏秋身上的老成。李小春还注意到,王连北在跟杨夏秋说话的时候口气里总是流露出一种顾忌,这种顾忌是王连北在跟别的学生说话时没有的。这让李小春隐约觉得杨夏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从而对他产生了好奇。
物以群分,人以群分,人跟人的交往都是因为脾气相投才走到一起的,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臭味相投。脱离了这一点,一切都无从谈起。不可否认,杨夏秋身上的某些东西,正是李小春向往追随的,所以李小春才会常常关注着杨夏秋。
虽然,李小春跟杨夏秋在一个班里呆着,并且前后位坐着,可一开始俩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尽管李小春非常希望靠近杨夏秋,可是他们的关系却一直不温不火,见面顶多互相报以笑笑了事,并没有过多的交往。然而,命中注定要认识的人肯定是要认识的,也许一时半刻不会认识,但终究不会错过。随后不久发生了一件事让李小春便如愿以偿的认识了杨夏秋,并且如影相随。
那天下午第二节下课后,城里走读生陆续离开学校后,陶钧过来喊李小春一块到学校外面玩。李小春也没什么事,便跟着陶钧一块往学校外面走。走出学校的大门拐上那条通往火路的近路后,在打铁铺旁边的一个胡同里,他俩看见一个人领着几个人在打一个人。被打的那个人个子比打他的那几个人都高,可是那个人却不敢还手,抱着头任由那几个人对他拳打脚踢。一会功夫便被打翻在地上顺鼻子淌血,一身的脚印子。领着那几个打人的人却没有动手,站在一旁手里夹着烟,像看戏一样看着被打翻的人在地上滚来滚去。
李小春看他的背影有些熟悉,仔细一瞅原来是杨夏秋。再看那几个人,一个也不挂色,好像不是学校的。杨夏秋这会正背对着胡同口,根本没有看见李小春。那几个人打累了后,围着被打的人活动着手腕。杨夏秋这才走上前,用脚踩着被打的那人的脸说:“你******还牛逼啊?你不是要打死我吗?起来打我呀?”
被打翻在地上的那人咧着嘴露着沾着血的牙求饶的说:“都怨我有眼无珠,你就饶了我吧!”
杨夏秋把脚从他脸上拿下来居高临下的说:“起来跪下!喊爷!”
被打翻在地的人听了杨夏秋的话,赶紧爬起来跪倒地上赶紧连喊了三声:“爷!爷!爷!”
杨夏秋厉声说道:“扇自己的脸!”
那人有些为难哆嗦着说:“爷!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你他妈是不是还想让爷们动手?是不是没挨够?”
“不是不是!我自己动手!”
那人说着,伸出手自己对着自己的脸扇了起来。
“你他妈没吃饭是不是?用力扇,让爷听见响!”
那人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便使劲照着自己的脸扇了起来,“啪啪啪”的声音立刻在胡同里清晰的响了起来,那动静就跟扇的不是自己的脸似的。
“你******往后少在我跟前装的跟尿不净似的,如果再这样,我见一次打一次,你听见没有!”杨夏秋用手点着那人说。
“爷!我听见了!”那人一遍扇着自己的脸,一边说。
“不许停!一直扇到老子看不见你为止!”
“听见了!爷!”那人一刻不敢懈怠说。
杨夏秋看着他这样,这才满意的冲那几个他带来的人一摆头,扭过身准备离开。
这时候胡同口已经围了不少学生和过路的人,那些学生一见杨夏秋他们回过头赶紧把头扭到了一边,杨夏秋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只见他淡定的扫了一眼围观的这些人,张扬的冲围着的人说:“看啥看?没见过打人吗?”围着的人一听,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呼啦让出了一个过道。杨夏秋领着那几个人刚要离开,突然看见了站在旁边的李小春,杨夏秋笑着说:“你也在这?”
李小春也笑着说:“我到外面去玩,正好路过碰见。”
“走!一块玩去!”杨夏秋冲李小春摆了一下头说。
李小春的脚往杨夏秋头摆的方向挪了挪,说实话,李小春这时真想跟杨夏秋一块走,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可是眼下这种情景,李小春觉得跟着他走不是很妥当。毕竟他刚打完人,也不知道他因为啥打人,边上这么多人看着,说不定让人以为自己跟他是一伙的,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肯定跟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再者,旁边还有陶钧,自己要是跟着走了,这让陶钧肯定小看自己,认为自己攀附强势。
李小春想到这里,脸上带着抱歉的笑说:“改天吧!我们一块出来的!”李小春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陶钧说。李小春的这个动作再清楚不过了,只差直接告诉杨夏秋,我是很愿意跟你一块去玩的,可我一块出来的有人,我不能不顾伴。
杨夏秋看了一眼站在李小春身边的陶钧后大度的说:“那好吧!你们玩,我先走了!”说着骑上他那辆飞鸽大链盒自行车走了,跟他一块的那几个也都跟着跨上了车,没有骑车的也蹭蹭的窜上了车的后座,撵着杨夏秋随他而去。
李小春站在那里看着杨夏秋他们离去的影子,眼里充满了向往。
“你只管跟他玩去呗!不用管我的!”陶钧看着对杨夏秋恋恋不舍的样子说。
“你看你!你说的这是啥话?”李小春品出了陶钧话里的不满情绪,把眼光收了回来说。
“我说的啥话?难道不是吗?我看你是巴不得跟他玩呢!”陶钧似乎揣摩透了李小春的心思说。
“同班同学,想在一块玩不也正常吗?总不能拒人千里吧!”李小春替自己圆场说。
“别怪我没提醒你,咱们的家可都不是城里的,咱们都住校生,你少跟他掺合,要不然肯定没啥好果子吃!”陶钧好心的劝着李小春说。
“看你说的,有这么玄乎吗?”李小春不以为然的说。
“你要是不听我的劝,不信走着瞧!”陶钧见李小春不听自己的话,有些无奈的说。
“哪有那么严重?再说我又没跟他怎样?”李小春想象不到跟杨夏秋玩会有什么不得了的后果,仍然不屑的说。
陶钧见李小春丝毫也意识不到自己说的危害性,便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李小春也不再吭声,把眼光投到了刚才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的那个人身上。此时,那个人见杨夏秋走了已经停了下来,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用手抿了一下嘴角,看了看沾在手上的血,使劲照地上使劲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吐沫之后,用恶狠狠的眼光看着李小春。当李小春触及到他的这种眼光后,李小春顿时觉得莫名的一阵紧张。他的这种眼光里充满了仇恨,这种仇恨让李小春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已经不是自己,而是变成了杨夏秋。
事实上,这个人确实把对杨夏秋的仇恨转嫁到了李小春的身上。他害怕杨夏秋,但他不害怕李小春。杨夏秋当众打他,给他弄的这种羞辱,他要把这种羞辱发泄出来。他当然不敢报复杨夏秋,因为他知道自己惹不起杨夏秋。在杨夏秋跟李小春说话的那一瞬间,一个报复计划已经在他脑子里形成。谁让他跟杨夏秋说话,打了跟杨夏秋说话的人,就等于报复了杨夏秋。而且,他认为报复李小春这样的人也不会遭到杨夏秋的报复。
更让李小春意想不到的是,不仅挨打的那人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李小春,就连那些一直在围观的人也用一种蔑视的眼光看着李小春,这种眼光让李小春不寒而栗。李小春有些受不了这种眼光,顿时什么心思也没有了,转身往学校走去。
李小春刚一转身便听见背后有人说:“什么东西?有本事跟人一对一单挑,喊人算他妈什么本事?”
“这种人最他妈可恨,在学校跟同学闹矛盾打架,打不过就喊社会上的人,就会仗着家是城里的欺负人!”
也有的说:“这种人他妈就是欠揍,再遇到这种情况,学校的学生们就应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打死他们这些狗娘养的!”
还有人说:“这种喊人打架的人可恨,那种吃里扒外,跟着人家屁股后溜的人更可恨!弄的跟条哈巴狗似的,真他妈恶心人!”
李小春听见这种话如芒在背,脚下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你等等!你是哪一班的?”刚才被打的那人在后面追上来问。
“我,我是哪一班的管你什么事?”李小春扭头看了他一眼,暗自掂量了一下跟他身高的差距后说。
“行!你有种!不说是吧?不说老子一样能打听出来!你等着!”刚才挨打的那人咬牙切齿的用手指捣着李小春说。
李小春心里说,你他妈跟我狠什么?刚才杨夏秋打你的时候你咋不狠?跟我横算什么本事?不过,顾忌到自己身高跟他的悬殊性,李小春没敢把这话说出口。只是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回学校了。
李小春到学校直接回了宿舍,自己坐在床上想着刚才的事,一想到刚才挨打的那个人对自己凶狠的样心里就气不顺。妈的!什么玩意!还是挨的轻了!李小春心里正想着,陶钧也从外面回到宿舍,躺倒自己的铺位上对李小春说:“你瞅瞅!看看我说的是不是?杨夏秋那样的人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这还没怎么着呢,也就是跟他说了一句话,你看看就给你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要是真跟他掺合到一块,指不定要惹出多大的麻烦呢?听我一句话,你千万别再干这种引火烧身的事了!”
“我想跟谁玩跟谁玩,管你鸟事?”李小春对陶钧刚才的表现本来就有意见,眼看着挨打的那人找事,陶钧连敢帮着说句话的胆量都不敢。不说也就罢了,居然连跟自己一块回学校的勇气都没有。极力的跟自己划清界限,等自己回学校后,他才摸回来,这种人根本就没有玩的价值。遇难见真情,人品一试就出来了。这种人就会叽歪,啥本事也没有。所以李小春没好气的说。
“行行行!你厉害!那你就跟他玩吧!看你能跟他玩出什么好?”陶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
“玩的好,玩的坏,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李小春不耐烦的说。
“你……”陶钧还想要说什么,可是李小春没给他这种机会,一听他张口要说,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连三赶四的走了。
李小春也没有别的地方去,他也不喜欢打球,所以也没去操场,直接去了教室,坐在教室自己的座位上愣神。
李小春认为作为朋友就应该患难一共,在对方遇到困难的时候就要挺身而出,只有这样才称的上是朋友。玩朋友就要玩这样的朋友,而不是一见对方遇到了难事就缩起头来。李小春一直认为他跟陶钧比较对脾气能玩的来,所以想跟他做朋友。可没想到今天遇到这事,他竟然是这么一副样子,这让他非常生气。心里一掂量,李小春便觉得跟陶钧这样的人再在一块玩也玩不出什么个所以然来,这种人不玩也就罢了,没有什么可惜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杨夏秋喊人打架的事很快便在班上的学生之间传开。上晚自习的时候,杨夏秋一进教室,原本闹哄哄的教室一下子静了下来。面对这种情景,杨夏秋表现的却很淡定,从容不迫的在学生们的注视下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李小春坐在后面看着杨夏秋的背影,很想知道他喊人打架的原因,他甚至想问问杨夏秋喊人打架的原因。可他毕竟跟杨夏秋还不是很熟,再者也不知道问了之后杨夏秋是什么态度,所以他只好憋着。
杨夏秋似乎跟知道李小春非常想知道原因似的,他扭转头问李小春:“你是不是以为我故意找事打人的?”
李小春被他这么冷不防的一问弄得有些猝不及防,一时有些楞,但很快还是否定的说:“没,没有。”
杨夏秋看了李小春一眼说:“中午放学,他骑车撞了我,他不仅不道歉,还骂我不长眼,你说他该打不该打?”
杨夏秋这么一说让李小春有些意外,李小春不由的“哦!”了一声。李小春一直认为杨夏秋是为了耍威风,所以故意喊人打架的。完全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这样以来李小春便觉得杨夏秋喊人打架有情可原。不过,李小春还是认为这是学生跟学生之间的事,即便是打架也用不着喊外面的人,所以李小春说:“喊那么多人打一个人这有些欺负人吧?”
杨夏秋一听李小春这么说,眼里立刻闪出一股狠劲说:“我欺负他?他的个子你也看到了,他比我高那么多,我能打过他?再说了,中午的时候,他撞我之后,仗着他个大,不等我张口跟他理论,便开始骂我不长眼,说我眼装裤裆里了。我刚要还口,他便踹了我一脚,指着我鼻子警告我,让我睁大眼看清楚他是谁,往后见他要管他叫爷,否则,见一次打一次!你说他这样的不是欠挨是什么?这样的人不打能行吗?你居然还说我喊人欺负他了?我跟你说我还觉得打轻了呢!妈的!我倒要看看谁问谁喊爷!”杨夏秋一提起这事似乎越说越来气。
李小春顿时觉得杨夏秋的形象在自己心目中高大起来,这哪是欺负人,这分明是为民除害嘛,这样的人不打哪还了得。
想到这,李小春笑着说:“看来我还真是误会你了!”
杨夏秋摆了摆手大度的说:“没事!我跟你说,你别看他挨打的时候怪可怜的,其实,他可是个赖货。这家伙是个留级生,他叫曹宝。虽然也是住校生,但他仗着石刚强罩着他,上学期不是欺负这个就是欺负那个。我早就看他不顺眼想收拾他了,一直没有理由,没想到他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了,那我还能饶了他!”
李小春不知道石刚强是谁便问:“石刚强是谁?”
杨夏秋说:“石刚强也是留级生,现在一三班,仗着认识了社会上的人打架能喊来人在学校里学生跟前作威作福。有不少人以为他很厉害跟随他,现在已经成了些气候,听说要成立什么帮,不过,还没有成立起来。”
李小春问:“你也是留级生?”
杨夏秋笑笑说:“嗯!没办法,老头子非让我留级!”
王连北也扭过头说:“我也是留级生!”
李小春似乎有些明白了,嘴里说:“我说你们咋那么熟呢?”
杨夏秋跟王连北嘿嘿笑了起来。
杨夏秋似乎想起了什么,张口问李小春:“下午我走后,那货没难为你吧?”
经杨夏秋这么一提醒,李小春这才想起曹宝在杨夏秋打过他走后威胁自己的事来。李小春原本不想说,不过,杨夏秋这么说了,李小春便把曹宝威胁自己的那些话跟杨夏秋说了,毕竟他也担心曹宝找自己的麻烦。
杨夏秋一听眉头拧到了一块骂道:“妈来个比的!这龟孙真不是个东西!我说什么来着,他就是一个没脸没皮的赖货!当时我走时看见你跟你说完话,我就后悔了。想着弄不好就会给你惹麻烦,他肯定是不敢找我的事,但他一定会找你的事,认为你没什么背景,欺负也就欺负了!不过,你不用怯他,没事!往后你跟着我,有我搁这站着,他不敢对你怎么样。如果,他真要敢动你,你跟我说,妈的,我饶不了他!”
说实话,下午曹宝威胁过自己后,李小春心里一直担心曹宝报复自己,自己一个人住校无依无靠的。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有陶钧这个朋友,遇到事还指望他照应一下。可经过下午的事后,陶钧竟然是那个怕事的吊样子,一点也指望不上,李小春唯一的希望也给弄破灭了。如果曹宝真要是报复自己,那自己还真是一点门都没有,只能任他宰割。如今听杨夏秋这么一说,李小春心里立刻有了些仗势,喜出望外的点头答应说:“好的好的!”
或许是因为杨夏秋主动说要帮自己,李小春对杨夏秋充满了感激。这让李小春忍不住拿陶钧跟杨夏秋比较,这一比较,陶钧简直就不是了东西。李小春心里的天平不由的偏向了杨夏秋这一边,交朋友就应该交像杨夏秋这样的。李小春觉得杨夏秋够意思,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手帮自己,这一点太难能可贵了。想想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的,自己要独自面对学校这么复杂的局面,也确实需要有杨夏秋这样的人帮自己。如果杨夏秋能让自己少些欺负的话,那么跟着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李小春心里这样想的时候,让他没有想到是一场因为跟杨夏秋多说了一句话引发的祸事已经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