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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逃避不是办法 (1)

感受爱,如此微妙的课题。

玉小邪,身为天帝唯一的儿子,人间未来的神,在人间目触了数千年的悲欢离合、生死缠绵。明明曾被妹妹和父亲控诉不懂爱情,可事实却在转变,他早已在人间不知不觉当中受到感化。

人类与人类之间,缺少时间,爱情往往会在没有被明白前,就已经结束。

但他不同,他是天人,他是未来的神,他有充裕的时间,仿佛妹妹那样,守候自己倾心的凡人无数个轮回,无论是人、动物、植物,还是石头,都守护她、爱她;让她慢慢感受爱、明白爱。

综上所述,玉小邪在从凤凰山回来后,他做的事情并不算惊天动地。

每天都会接送她上下班,犹如六年前接送她上下课;每天都橙柳汁,那是她的最爱;细细读了《水果篮子》那本漫画,这是他最近挂在嘴边的话题;不迟不早、不多不少的短信,是最贴心的慰问……

与六年前不同,他不再是因为她是“命定爱人”而去追求她;现在,他的微笑,他的弯腰,他的柔声,他的慰问,他的偷吻……全部都是发至他的内心。

哪怕她拒绝、她摇头、她逃避,没有像六年前那样天真简单的接受他的好,但他都觉得很真实,丝毫没有被命运捉弄的虚拟。

现在的玉小邪,是真实的心,真实的感情,真实的爱……

这样的爱,是真实的。只是不知何时才能让苏麻感受到。

于是又从入秋开始转凉了,他这一天逮到下班的她,没有直接送回家,而是骗到去吃法国大餐。

说真,他对这种东西不大了解,他相信苏麻也只是冲着价钱和味道而来,两人拿起刀叉,不分步骤的就从前菜一直吃到甜品。

看见她吃得高兴,这才是最重要的。他想,四周鄙夷的目光也不算什么。

“吃饱了?”玉小邪见她终于放下刀叉了。好家伙,除了自己面前的碟子是干净外,桌子的上全是酱汁、肉屑和菜屑。

“嗯,好好吃哦,很香,很……不知怎么说,总之对味就是了。”她十分满足地摸摸自己肚皮。

对玉小邪,她是始终抱着戒备的心里;可对着美食,她的心就立即弃械投降了。

苏麻记得有一本书曾经这样写过——

男主角十分凝重地问心爱的女子,你有多爱我。

女子也很深情地回应,我的爱,愿意为了你放弃整个世界,除了我的味觉。

苏麻当时想,那女子一定是和自己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

“你喜欢吃就好了。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如何?”玉小邪建议说。

苏麻本想开口拒绝的,但仔细感受一下,吃饱了真是不想再去坐公车那趟浑水。

好吧,苏麻也不想拒绝了,于是轻轻点点头。

出了餐厅门口,停车的地方比较远,两人肩并肩漫步走去停车场。

入夜了,即使只是刚过了立秋,天气还是比白天要低了好几度,一身普通办公室短裙制服的苏麻要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玉小邪脱下自己的风衣,径自为她披上,接下来,不是紧紧占有式地搂她入怀,而是长脚大走两步,一前一后,相距恰恰好两步远可以让他用身体替她挡下冷心的凉风。

即使苏麻加快脚步想赶上他也是白费功夫,因为玉小邪很神奇,脑袋后面好像多长了一双眼,明明没有回头看她,但偏偏就是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只要她加快步伐,他也会加快步伐:她故意放慢脚步,他也会放慢脚步:她停下来,他也会停下来,总之,他们之间就是保持住两步的距离,他一路为她挡下凉风。

看着前方高大的背影,短发在凉风中不断地被吹乱,苏麻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的身边明明已经没有了他的温度,可心却渐渐暖了……

这天,玉小邪离开了医院,照常开车到了千春报社,准备接苏麻回家。

可等苏麻一上车,玉小邪就透过倒后镜,发现她脸色苍白,额上冒着冷汗,连嘴唇都白了,让人看了极度不忍心。

“你不舒服吗?”她怎么了?她病了吗?印象中的她,一向身体健康,怎么会有那种惨白的脸色?玉小邪非常担心。

“我……”苏麻强忍着腹部的绞痛,颤声说,“我没事。”

“还说没事?!”玉小邪急切地转过身去,俯身伸手探上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热。“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我没病。”

“你这个样子会没病?!”玉小邪皱起了眉,不满她如此不看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忘记,我是医生。说!哪里不舒服?”

“我……我头好晕,身体好沉重,全身酸痛,好累好累,眼皮重到睁不开。”

“什么?”想不到她的病会如此严重,玉小邪慌了,紧张地离开了驾驶座,爬进了后座,紧紧搂住她在怀里,问,“你究竟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该死的!他每天都接送她,居然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

此时,苏麻身体虚弱疲惫,开始意识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但她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在乎。

“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见她眼光闪闪,玉小邪径自以为是病痛折磨的泪光。

苏麻勉强地摇摇头。

他的声音、他的气息……温热的手掌轻柔地触碰她的脸,那温存留恋的感觉,她拼命地挤出一个微笑,有点含羞地说:“我……我真的没有病,我只是……我只是生理期……”

接着,她也就没了意识,昏睡过去了,叫也叫不醒。

开车回到了苏麻的家,玉小邪温柔地背起后座中的她,脚步往屋内走,感受着背上轻飘飘的她……很难不去在意,十九岁的她是结实的肉感体型,现在却成了时下最流行的纸片人,还是不健康的那种,看了就令他心疼。

大力地用脚敲门,但是没有人应,玉小邪幸好手上有尚未交还的钥匙。

进了客厅,他把人放在沙发上,意外地发现屋里竟然没有人,连苏妈妈都不在。

一转眼间,发现冰箱上贴了张纸条,上面用整整齐齐的字体写着:“苏麻,你上海的奶奶打电话来说病了,我和你妈过去照看她几天,安置好了就回来。苏洁明留。”

玉小邪又皱了皱眉,横抱起她进了房间。

很不对劲!

玉小邪看着苏麻躺在床上,觉得苏麻人很不对劲!生理期会有那么痛苦吗?

他伸手触碰她的额头,那里不停的盗汗,刘海被汗水浸湿,明明是在昏睡,却皱眉紧咬下唇,整个人蜷成虾状,抱着腹部。

她全身都是汗,不知是畏寒还因为热,虚弱的她一次又一次的昏睡,叫也叫不醒……

玉小邪进入浴室,拧了一条毛巾,为她擦脸、擦身。

在帮她换下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时,玉小邪讶异她已不复少女时的丰润健美,太瘦了。

他第一次替她擦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为她盖上薄被,打开窗户让室内空气流通,弄来了电热水袋,让她沉沉睡下了。

探身轻触苏麻的额头,再一次确定她没有发烧后,凝望她的脸好一会儿,才轻声离开房间,用最轻的力道关上房门。

房门关不住的,是他满脑的疑问——

怎么生理期会让她这么痛苦?六年前的她一直很健康的啊!他从来没听她说过她会有生理痛这种东西,但是她现在……

为什么这样呢?!

他站在客厅,望着卷缩在冰箱上面骄傲的校长猫,猫儿似乎很得意——我知道,我告诉你,但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玉小邪皱眉地瞪着校长,掏出手机,拨电话给那位急救室的护士。

“嗯?!玉医生?!找我有事?”龙仙瑶的声音带着一丝讶异。

“我有件事要问你。”玉小邪发现,即使自己是神,也仍然会有无法查明的事情。“苏,她怎么了?”

“玉医生,你还真实惜字如金呢。”龙仙瑶语气吻合,其实暗讽他说话没头没脑。

“她的健康。”还是惜字如金,若对方不是龙仙瑶,铁定还是一头雾水。

“苏麻的健康?”龙仙瑶疑惑了一下,脑海里联想,这些年来,苏麻的健康没什么大问题呀,只是在生理期时会出现吓死人的症状——他碰上了?“哦,原来你说那个……”

他不问还好,一问,就让龙仙瑶想到很不愉快的往事,决定要为好友出头,刻意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告诉他会让他自责一辈子的内幕。

“也没什么啦,怀孕时没好好休养。害怕家人发现,害怕学校的人举报,一个人东躲西躲,没有依靠,担惊受怕,最后不小心在宿舍里摔倒,所以孩子就没了,在医院才住了一阵子而已,医生就说没事,可以出院了。”

她的暗示够明显了吧!还不了解要怎么做的话,玉小邪就该去撞墙了。

“出院后也没有休养好,平时作息不正常,又拼了命赶学习进度,还要避忌校园里的闲言闲语,接受检举部纪风检查,又爱逞强说什么怕给人添麻烦,我和另一名室友看不过去,能帮的都尽力帮了。可苏麻倔强你也清楚,她一直勉强自己,所以呀,平时也没什么,只是一到生理期就什么毛病都出来了,头痛啊虚汗呀,有时还会重感冒、发烧——不过没关系,让她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只有第一天会这样。六年来,她都是熬过去了,你不用太操心。”

她的身体……是这样搞坏的?!

玉小邪不可自信地想殴死自己,光是想象,他就已经觉得撕心裂肺了!

他为什么不留在她身边呢?他为什么要屈服命理呢?竟然让她把自己逼到如此不堪的状况!

连他都恨起自己来了,他害怕,难道苏麻就从来没有恨过他?!

“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听不到玉小邪的回应,猜想他大概很惊讶吧!?龙仙瑶忍不住再捅他一刀。“由于苏麻早产后没有好好调理身体,所以医生说,她再次怀孕的可能性只有普通人的百分之二。”

玉小邪一愣,心中又是一痛!上齿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唇,渗出丝丝血红。

该死的!

“真是可怜的苏麻。”龙仙瑶故作惋惜,又突然感叹,说,“不过,幸好她相亲的对象不介意这件事情,在重视传统和血缘的千春有那么好的男人,她还是够幸运的了。”

“不许你再介绍男人给她!”玉小邪对着电话那头狂抓!

“哈!”龙仙瑶轻笑一声,讽刺说,“玉医生没有权利干涉苏麻的事情吧。”

可恶!

玉小邪心里暗咒了一声,狠狠地挂了电话,以泄气愤。

他想了想,走进了苏麻的房里,站在床尾凝望苏麻良久良久。而后他脱下自己的鞋子,侧躺在她身旁,将她揽进怀里,他的脸,贴着她的颈子呼吸厮磨,喉头压抑地滚动。

多久了……没有像这样将她宁静地拥进怀里?

他生性冷淡,不轻易动心,只有对着她才会罕有心悸,让他温柔相待。

他爱她,她也爱他呀!他痛苦,她更苦呀!

因为自己的不坚定,让这份感情折磨了她六年。

爱是苏给他的。他之能领悟情感的喜悦,是苏的调皮灌养的。他之能成为一个不彻底孤高的人,是苏感化的。他的性格,习惯,是为苏营造的。可他六年前却残忍地离开,留下她一个独自曾受所有的困难。

唉,还说什么呢?心痛!心痛!

“苏,我爱你……”脸埋进她颈间,感受她独有的自然体香。

“原谅我,我爱你……原谅我……我会更好地爱你。”环抱她的双臂颤抖,颤动的双唇贴紧她颈。

苏,他的苏。他只想更好地爱她。

苏麻很想吃芝士蛋糕咽死算了……好尴尬呀!

不是因为醒来看见熟悉的胸膛前有口水的痕迹,那只是小case,比起这个,她发现自己像树熊紧抱着尤佳利树紧缠着,更让她想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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