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伊人,芝兰院中一位蓝衣少年正疾步前行。“知舒!”带着面具的少年发现迎面而来的是另一位身着兰家官服的面具青年。
“采蒲君也到了啊。”
“看来这次招齐了所有的七子了。”
“呵,你也不是不知道有些人远在他地暗伏,说不定敌人正想通过这次佯攻看清楚兰家所有的布局。七子相聚据我所知是从来没有过的。我们不能因为一点点危机就自乱了阵脚。”
“的确,这样就算遭到了重创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采蒲君,我说你说话怎么就那么不吉利呢,哎。”另一位蓝衣面具少年慢慢踱步过来,搭住了采蒲君的肩膀。
“月隐,不得无礼。”只见一个带着朱碧色面具的男子从里屋走出来说到。
“是。”月隐君这会瞬间变得毕恭毕敬。
“都到了,那就进屋吧。”朱碧公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众人便进屋了。
屋中灯火昏暗,只见两位身着兰家官造衣的男子一坐一立,位于堂中。其余四人入屋后即跪地。
“参见紫薇君!”一众脸戴面具的兰翎菁英都如是说到。面具的颜色都不相同。
只见那位坐着的少年一挥手。众人方起身。蓝衣少年并没有带面具,看似年龄也不大,却是这兰家七子的统领。俊美的容颜波澜不惊,用手把玩着一朵紫色的鲜花,屋中灯火朦胧,竟看不清所谓何花。
“渊澜,此次事件是你有所疏忽,可有布置应对措施?”平静如水的声音从少年的口中传出。
“是,紫薇君,渊澜已经想到了解决之策,并开始着手准备。”
“很好,不过内贼难防,敌人敢于发难,必然已经经过多年的渗透和周密的安排。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但也许会让我们淬不及防。众子都要想办法调查真相,并与之周旋。帮助澜渊一起度过这次难关。”
“是!”众人回到。
“此次敌人意图很明显,应该只是先探兰家虚实及应对能力,想必只是小小的前奏,我们不能太显露锋芒,暗行就可以。”
“是。”众人再次应道。
“紫薇君,我已经加派暗行御史去调查少府监和司天台之事了。”朱碧公子说到。
“不愧是纯泉,想到的不仅仅是少府监,的确,司天台在礼部的祭祀也甚是可疑。可有什么发现。”俊美的少年抬头,眼神一转,放下了紫色的花朵,眉宇清澈,英气逼人。
“虽说是一月一次的例行祭祀,但是祭祀规格之高,不同其他。而且更为奇怪的是此地的祭祀,不论什么季节,都是由司天台的春官正来完成的,不同于我们平常所见的四季会分配给对应的春夏秋冬官正来分别主祭。”
“的确可疑,那么说来,那些假冒兰家的人的目标说不定真的是司天台的祭祀之物。不仅仅只是为了污蔑兰家。”知舒君猜测着。
“凡是遇到司天台的事情,自然不可以用寻常思维,不过关于祭祀的事情,想必采蒲君,比我们清楚吧。”月隐把目光投向了采蒲。“那天都惊动军中四君子来把守洛神渚了,重要程度可见一斑。而且凭采蒲君和春官正的交情,想必对祭祀之物也是略知一二吧。”
“紫薇君,其实那天我也在,如果没有我和采蒲君的阻止,那群人的确会直接冲进祭祀之地。所以我觉得他们的目标的确和祭祀有关,栽赃给兰家只是顺便而已。”纯泉补充说。
“采蒲,你可有新的情报,关于司天台和紫纹那边。”紫薇君依然静静的问到。
“提前埋伏在洛神渚,似乎是由于司天台的纸宣预见危险,所以紫纹下令暗中保护。至于祭祀之物,这是司天台的高度机密,我想甚至连紫纹都不甚清楚。”采蒲回答到。
“原来如此。那么此次主要就由纯泉带领的暗行御史来搜集情报吧。织染署的线索我想荀御史会跟下去的。”
“可是紫薇君,那么重要的事情交到一个新人手里是否够安全?”月隐担心到。
“这个大可放心,荀御史的能力我和采蒲君已经见识过了。我们只需要暗中推动即可。既然敌人是试探虚实,兰家自然不可以在正面显露太多,不然就会把主力都曝露光了。”
“纯泉说的有理,荀御史的确是青年才干,而且他似乎还有一个妹妹?”紫薇君微微锁眉。
“是的,叫荀榛,说来也巧,她入了司天台工作。”采蒲答到。
“哦?那可是一枚很好的棋子哦。”知舒若有所思地说。
“渊澜,想必荀御史和大理寺都会来兰家调查家服之事,你到时候抛砖引玉即可,荀御史肯定会接引下去。”
“是。”
只见紫薇少年站了起来,“天璇、天权、开阳、天玑、摇光听令,按兰宣行事,不得有误。
芝兰苑桂树下
“采蒲,今天月隐多有得罪,难为你了。”朱碧公子行至桂树下,对着倚靠在树下的采蒲君说。
“呵。”采蒲君苦笑,眼神依然看着迷蒙的月色“其实我倒是很喜欢月隐,因为他总是敢于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很真诚。而他对我有成见,也是一种必然。倒是,还对我相敬有加的你,反而显得有些不真实了。”
“采蒲,许多上一代的恩怨和对错,你又何苦在乎那么多呢?”纯泉轻轻叹气。
“其实也不是在乎,而是一种印记,对于我来说,就像我的名字那般,时刻提醒着我,自己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
“你已经是兰家七星,难道对自己的身世还那么介怀么,现在你的名号,就是兰家对你肯定。”
“其实他们想的并没有错,对于我来说,也许的确更看重另一边的感情。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候,也许我是会犹豫,乃至做出所谓的另一种选择。”
“据我看来这似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兰家不会和你所在乎的另一边相违背。”
“希望如此吧。”采蒲君摘下面具,月色下清秀的脸庞依稀可见,只是有一丝忧愁笼罩在眉宇间,让人顿生怜爱。
“关于春官正的祭祀其实我也是有所保留的。”
“哦?没想到纯泉也会这样。”
“我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希望等到查清楚以后再做定夺。对了,说到司天台,你刚才说的那个荀榛,倒可一用。”
“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你别把她牵扯的太深。”
朱碧公子也摘下面具,露出惊讶的神色,“很少见到采蒲这样袒护一个新人哦?有意思。”
“我只是觉得对于一个这般年龄的女子,一下子牵扯过多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呵呵,我又不是知舒,我知道分寸,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说起来,那个秋桂玉露可是出自她手?”纯泉微微一笑。
采蒲无言,低头轻叹。清秀的眉间微微一漾。
“那可真是个人才啊,不过既然是荀家的后代,自然是精通这些制作之法了。放心,司天台我早就有所部署了,自然会引领荀小姐去抽丝剥茧的。”
“看来你对这起案件的谜底已经有所轮廓了。”采蒲回头,看着纯泉。
“也许还要再多点,我只是希望可以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恩,我没记错的话,那天看到她应该是男装吧,让我想想,要是女装的话,应该也算个小美人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看见呀。”
“不是你想的那样。”
“也对啊,我们的采蒲可是个认死扣的,痴情到底,至死不渝。”纯泉假装一脸正经的说着。
“呵呵。”采蒲君又是一脸苦笑。“我对她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只是此时的眼神却有些迷离。
“终于笑了。”纯泉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看来还是那位最灵。,一提就笑,哎,自叹不如。”纯泉君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荀小姐那里,倒是得请你出面帮我个忙。”
采蒲君诧异地望向纯泉,得到的却是一个以为深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