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整天去了哪里？”阿蛇问一直坐在窗边擦拭匕首一边唱歌的展颜。
展颜头也不抬，“王府！”
“去干什么？”阿蛇瞪大眼睛问她。
“出去溜达一圈！”展颜愉快地道。
阿蛇怔了一下，“你没事吧？”
展颜冲她吹了一下口哨，颇为风骚地道：“我会有什么事？”
“那凤凰女……”
“已经不是什么问题，她也妨碍不了我跟慕容！”展颜把匕首放好，笑盈盈地站起来，语气却十分阴狠地道：“以后她敢来勾引我男人，我削断她另一边翅膀。”
阿蛇默默地道：“但是，人家是王爷的夙世情人。”
“没有这会儿，是她自己意淫的。”展颜哼了一声，把小乌鸦的整段故事告诉了她。
阿蛇听了，怒不可遏，但是她没有忽略贯穿整个故事的小青蛇，“敢情那小青蛇就是我啊？”
“大概是的。”展颜汗颜地道。
阿蛇沉默了好一会儿，展颜以为她在感动自己几千年前就已经存在，结果，她黑了脸，有些抓狂地道：“那么，就是说几千年前，我已经是你的丫鬟了？”
展颜一怔，弱弱地道：“似乎是这样的。”
阿蛇拍案而起，怒发冲冠，“果然，命运都是注定的反复轮回，这辈子是丫鬟，下辈子还是丫鬟。”
展颜好言安慰，“或许未必的，你未必是当年的小青蛇，那或许是你的祖先。”
显然这不是一句很好的安慰人的话，祖先是丫鬟，后代还是丫鬟，这个家族怎么这么倒霉啊？
阿蛇彻底郁闷了，看来，要翻身做主人，就要离开龙展颜了。
于是，她说，“我决定出去闯闯，不留在你身边了。”
展颜想了一下，道：“也好，也是时候放你出去闯闯了。”
“我决定去拜个高人为师！”阿蛇坚决地道。
展颜嗯了一声，“有打算拜谁吗？”
阿蛇想了想，天地人三界，似乎没有谁牛逼得过龙展颜了，而她的门槛实在很低，看，她这样一条小青蛇都被她收归门下。
那些不甚牛逼的神仙或者精怪，眼高于顶，哪里会把她这条小青蛇放在眼里？
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去处了。
她郁闷地跟阿狐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阿狐很惊诧地看着她，“你到底还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呢？你知道多少精怪希望跟着龙女吗？那是你几千年修来的福分，你还求什么呢？”
阿蛇侧头，“是这样吗？”
阿狐义正词严地道：“反正，我觉得很荣幸，你以为谁想跟大小姐都可以跟吗？现在就是玉皇来到我面前，说收我做小弟我也不去的。”
最后，她很严肃地指责阿蛇，“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阿蛇第一次被阿狐骂得不敢反驳，也无语反驳啊。
细想之下，她觉得确实如阿狐所言，是这样的。
她为自己想要离开展颜感到内疚，于是，她决定去找凤凰女，为当年的小乌鸦出一口气。
但是，不需要她出去找，凤凰女自己找上门来了。
而且，就找到了如兰宫。
她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龙展颜，怔了一下。
但是，她很快就分出谁是她家大小姐了，因为她们家那位闷骚的女人很少穿这样洁白的羽裳，她都是各种颜色轮流骚的。
阿蛇看着凤凰女，莫名就感到一阵压迫感，因为，她所谓出尘的气质，其实带着一种清冷淡漠的威严。
她只是那样淡淡地睨了阿蛇一眼，阿蛇便觉得头皮发麻，心跳加速，急忙退在展颜身后。
展颜倒是第一次看到胆大包天的阿蛇如此害怕，她站起来，邀请凤凰女坐下，“来了就是客，请坐！”
凤凰女没有坐下，她扬起乌黑而淡漠的眸子看着展颜，“我说过，不许你再用这个皮囊，你是不是没听到？”
“我听到了！”展颜道。
“那你为何没换？”凤凰女微愠道。
展颜凉凉一笑，“然则，你觉得我听到你的话便会遵照你的话去做？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呢？”
“你好大的胆子！”凤凰女许是一直都没有被人这样顶撞过，对展颜的无礼感到生气。
“一般般，算不得很大。”展颜起身，围着她绕了一个圈，仔细瞧了瞧，“其实，你以前的皮囊也不错的，为何换成这样了？”
她隐藏在后背的翅膀已经无恙了，看来，这几千年，她一直潜心修炼，等着火龙出世。
只是，之前的容貌，她为何不用？之后，她又经历了些什么事情？展颜倒是有些好奇。
“你……”凤凰女眸色忽地阴沉了下去，“你见过我以前的模样？”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是谁！”展颜忽地冷声道，面容也陡然沉冷起来。
“你是谁？”凤凰女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她再度打量展颜，然后傲然道：“你是龙女，我很清楚。”
展颜伸出手，手中忽地多了一只小乌鸦，展颜凉薄地笑了一笑，“姐姐，这么快就忘记了我吗？”
凤凰女面容骇变，怔怔地看着她，身子无可自拟地颤抖起来，“你……”
展颜冷笑一声，她果然是装疯的，她连自己都没有骗得过，就想来骗世人？可笑之极。
不过，她倒是佩服，像她这种自命清高的凤凰，愿意为了一个男子这样委屈自己，期盼自己，愚弄自己，真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展颜凑到她耳边，吐气如云，“你觉得，火龙元神归位之后，记起这事情，他老人家会怎么收拾你呢？”
“他不会记起！”凤凰女冷冷一笑，眸色冷厉。
“你以为他的心挖了出来，便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吗？我知道你现在试图把一个错误的所谓真相灌输给他，可你不要忘记，我还活着，我在这里，容得下你这样做吗？”
“由不得你！”凤凰女声音陡冷，一掌呼出，空气凝固成冰，把展颜与阿蛇困在了冰里。
凤凰女阴狠地道：“这是你自找的，就像以前一样，我劝过你，你执意要跟他在一起，这样就休怪我无情。”
“所以，你就连你的亲妹妹都可以下手杀害？”展颜的声音从冰封里传出来，带着沉闷压抑地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