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在想什么?”
从宫中走出,经过几道城门,方才终于走了出来。
一路上,夙违却是半句话不曾多言,倒着实冷清了几分。
“没什么,只是在想,皇上今日如此,必定会传到太后的耳中,恐怕……”
“你的顾虑,朕是知道的。”
容乐微微颔首,太后是什么人,她比谁都要清楚,如若当真要顺着她来,恐怕他日,自己也是她手中一颗废掉的棋子,早晚有一天会毁在她手里。
“皇上怕是已经有了打算。”
“你既然知道,何必又再提起。”
容乐原就知道夙违是个聪明人,今天这样说来,自然是有别的念想,不肯直说,那就是还顾及她的身份。
“君上可知,这朝中竟有一半重臣是依附右相的。”
容乐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
“若是与右相有了嫌隙,往后想要收复群臣之心,怕是难了。”
如今的朝堂,半数依附花上诺,另外半数则是守着龙泽臣,毕竟同为三朝元老,虽说龙泽臣未有宗亲皇族,可当年,也是凭借自己一双手,成为沧月的老臣,功不可没。
“朝中如今并不安生,龙泽臣本就与朕有隔阂,当初命你执掌朝中大事,他便是恨了朕的,要往后朕只听从太后吩咐,在他眼中,这朝中唯独是右相说了算的。”
夙违顿悟,原来容乐所考虑的,是这一点。
“恕臣愚钝,不知君上所想。”
“以往你不在朝中,这些思量不过是些离间的小手段罢了。”
容乐脚步慢慢的,却有些虚浮。
这身子,真是太差了。
“不如去茶楼中坐会儿。”
夙违也是看出了容乐身子不适,瞧她额头的汗水,明明还不算热的天气,竟也会如此,伸手准备扶着容乐,却只觉她指尖如寒冰刺骨。
“君上……”
容乐摇了摇头,“不碍事的,老毛病,休息会儿就好。”
她说着话,目光却是错过夙违,看向他的身后,不远处一个藏青色的身影稍纵即逝,容乐眉头微皱,却不动声色的任由夙违搀着她进了茶楼,点了一壶上品的碧螺春,这味道清淡幽香,只当中却掺杂了别的什么。
容乐素来与毒药为伍,这点东西,却不在话下,方才瞧见的那人,恐怕已经跟过来了。
“我不喜欢与别人同饮一壶茶。”
夙违走了一路,正想喝杯茶,却被容乐喝住,握在手中的杯盏,慢慢放在了桌上。
“我知道了。”
毕竟是在外间,人多嘴杂,就连容乐也改了自称,夙违便已经明白个中深意。
只是,容乐这等态度,多是让人觉得不近人情,夙违虽说不计较这些小事,到底还是多了几分不满。
“走吧,婚宴之前若我们还不到场,怕是要耽搁这场大喜事儿了。”
一杯茶,一饮而尽。
容乐从座上起身,便径直走向了门口,瞥了一眼掌柜身边的小厮,他只躲着容乐的目光,一切都已经了然。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家伙,究竟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