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欧阳臻被刘鹤轩顶的说不出话来,是呀,就凭现在的自己,哪一点能配得上笑儿?!“我,我爱她,她早已成为我的一部分,如是没有了她,我,我不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欧阳臻抬起头,看着刘鹤轩,幽幽的开口:“所以我不会让自己失去她,我会想尽一切办法!”
“哼!”重重的哼声,从刘鹤轩的鼻子里发出来,“就凭你现在说的话,我绝不会让你成功!”刘鹤轩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想尽一切办法?什么办法?你与絮儿一没媒证,二没拜堂,你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说絮儿是你的人?说好听点,你不过是一个毁人名节纨绔子弟而已,说难听一点,你就是****良家女子的恶棍!”
刘鹤轩的语气尖锐的不留丝毫余地:“再则,你家有贤妻在室,是一个有妇之夫,哪里还有资格谈你对絮儿的情!你把絮儿置于何地?!”
“我……”欧阳臻突然之间有些萎靡,是呀,就凭自己现在的样子,凭自己已有妻室,凭自己以前对笑儿的伤害,自己有什么资格夸下这个海口?自己凭什么还有这个信心能再次取的笑儿的一颗真心?!
“欧阳臻,我从来不曾欠你,你所作的一切,只不过仗着我的一颗痴心罢了,现在这颗心已经碎了,所以你的倚仗也没有。”刘飘絮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欧阳臻的脸白了白,突然之间,那浓浓的自信,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看着突然之间萎靡下来的欧阳臻,刘鹤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我一般,以前错的太过厉害,想求的原谅太难,欧阳,太难了,你知道吗?”刘鹤轩说着,想起明月,神情无限的怅然。
“无忧,我……”欧阳臻抬眸,看着刘鹤轩,“我不知该如何求的笑儿的原谅,我不知!”
欧阳臻突然抱住了头,缓缓的坐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刘鹤轩,“其实当初我早就后悔了,可是,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该如何求的笑儿的原谅!所有的事情,只要与笑儿有关,我就会把它搞的一塌糊涂,冷静,理智彷佛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存在过一般……”欧阳臻的声音渐渐的低落下来,里面满是痛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最后竟然会走到这一步,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我知道,我理解。”刘鹤轩看着痛苦万分的欧阳臻,慢慢的开口:“我有体会,当我在平阳王府再次看到柳儿的时候,我就是你现在的心情。”声音中全都是无奈,还带着那种微微的痛,却比嗜人心髓更让人觉得悲凉。
“无忧,帮帮我,求你帮帮我,当初失去笑儿的那一段日子,我生不如死,现在笑儿既然没事,我,我不想在失去她,不想!”欧阳臻突然抓住了刘鹤轩的衣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生还希望一般,死命的拽着。
“好!”刘鹤轩看着欧阳臻,突然开口,帮人就是帮己,无论能成功与否,何乐而不为?若是笑儿真的回心转意,罗雪……,刘鹤轩突然笑了起来,看着周围侍候的人,一阵毛骨悚然。
欧阳臻没有想到刘鹤轩竟然答应的如此的爽快,有瞬间的怔忡,“真的?”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声。
“嗯。看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刘鹤轩的眼中是难掩的悲伤,“现在,你先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情?”欧阳臻一怔,抬头看着刘鹤轩:“只要你肯帮我,我一定万死不辞!”
刘鹤轩看了欧阳臻一眼,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银票,一声不吭的递给欧阳臻。
“这……”欧阳臻看着一大叠银票,眼中满是疑狐,猜不透刘鹤轩的意思。
“你带上这些银票,上烟蕊阁,明月上台卖身的时候,你帮我给买下来,最近一段时间,我不方便出现在那里,你帮我去那里看着,絮儿也在那里,你可以慢慢的跟她熟悉起来,至少,你可以让她不在害怕你,防着你,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刘鹤轩看着欧阳臻,一字一字说的清晰,“你现在的模样,叔皇暂时不会防备着你,可是时间长了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怎么做了。”欧阳臻点点头,心思飞转,缓缓站起身来,疼的一皱眉,刚才的那一顿折腾,伤口早已再次裂开。
“给你。”刘鹤轩看了一眼欧阳臻,伸手递给欧阳臻一颗药,见欧阳臻有略微的迟疑:“放心吧,只是为了让你的伤早日好罢了!否则以你现在的模样,怕是不用叔皇动手,自己就先没有了性命!”刘鹤轩看着他服下药去,顿了顿,再一次开口:“现在能救你的,唯有絮儿一人,你好自为之吧!”
刘鹤轩的话,让欧阳臻怔了一下,随即了然了刘鹤轩的言下之意,点点头,走了出去,刘鹤轩眸光一扫,侍候在旁边的两人,立即跟了上去,“公子,太子爷让小的侍候你。”
“嗯。”欧阳臻点点头,没有说话,想着刘鹤轩的话,脚下便有些不稳。
“公子,太子爷吩咐了,这是给你准备的轿子,怕你身子不便,误了时辰,就让我们兄弟送你过去吧。”点头哈腰的,态度好的出乎欧阳臻意料之外,原以为这两人也如那个内侍一般,会不住的对自己冷嘲热讽,却不料开口说了这一句之后,便垂首站了,直等轿子到来,在没有说过一句话。
刘飘絮一身白衣,也不知几时起,刘飘絮突然发现自己爱极了白衣,就像梦中的那个白衣男子,一直朝着自己温润的,极宠溺的笑着!想起梦中的男子,刘飘絮忍不住脸上一阵羞红,梦中的这个白衣男子,自己彷佛极其的熟悉,但是想不起来,自己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他,面容隐隐约约,每次都再将要看清的时候,就醒了过来,想到这件事情,刘飘絮就忍不住的懊恼!
刘飘絮想着心事,斜斜的倚在烟蕊阁二楼的窗边,只要到烟蕊阁来,刘飘絮就会占据这个位置,因为只有这个位置才能鸟瞰整个烟蕊阁的角角落落。
“吱”一声响,是椅子磨地的声音,把刘飘絮飘远的神思拉了回来。
“姐姐,哥还没有来,你确定还是要下去?”刘飘絮看着整装完毕,正要起身的明月,实在忍不住开口了:“姐姐,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我哥的情意?”
“……”明月的手微微的一颤,正在往青丝中插的簪子,差一点就这样的戳在头上,他的情意,他的情意自己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可是当一切事情都已经无可挽回的时候,这算是在深厚的情意,又有何用?!明月没有回答刘飘絮的问话,只是无声的张了张嘴,然后稳稳的把手中的簪子插到了自己的青丝之中,漆黑光亮的青丝上,点缀着一只飘然欲飞的蝴蝶,更显得清若明月,人比花娇!
“姐姐。”刘飘絮见明月没有回答,嘻嘻的笑着,离开了窗口,挨到了明月的身边,“你与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明月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的刘飘絮,伸出一只莹白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刘飘絮的额头,声音中带着宠溺:“小丫头,打听这个干什么?上窗边看着去,不要妨碍姐姐我赚钱!”
“哼!”刘飘絮嘟起嘴,重重的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真是小气!”
明月看了一眼刘飘絮,心中洒然一笑,认识过以前的她,对于现在她的样子,总是还有些不习惯。
“姐姐。”讨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明月的广袖已经被刘飘絮抓住了,“我也想下去。”
“我的公主千岁,就当姐姐我求你,你饶了我行不?!让你下去,你父皇明天就拆了我的烟蕊阁!!”明月白了刘飘絮一眼,“你就给我乖乖的呆在这里,不许下去!”
“姐姐,我帮你弹琴,我不露面,行不行?”刘飘絮依旧不依不饶的开口,脸上全都是希冀,做出一幅若是明月不答应,就绝不放手的模样。
“你会弹琴?”明月有些疑惑,自己认识她这么就,可是从来没有见她碰过琴弦一次。
“嗯。”刘飘絮使劲的点点头,“姐姐,就让我试一试?今日哥不在,我一个人站在这里,会无聊死的!”一脸的向往却泄露了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
“你……”看着一脸可怜相的刘飘絮,明月无奈的点点头,转身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条面纱,遮住了刘飘絮那张清绝的脸庞,伸手招过一个丫鬟,在耳边吩咐了几句,丫鬟转身下去了,不一会儿,就见下面的台上,搭起了一个巨大的屏风,把舞台的一角围了起来。
“飘絮,你只能在屏风后面弹琴,不许出来,若是不答应的,就不能下去,还有面纱也不许拿下来。”明月看着刘飘絮,一脸正经的叮嘱道。
“嗯。”刘飘絮点点头,突然朝着明月嫣然一笑:“姐姐,你真的不怕我到时乱弹一气,让你下不来台?”
“飘絮,现在的你,我有时候觉得就像不认识一般。”明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感而发。
“现在的我?那以前的我是怎样的?”刘飘絮听着有些奇怪,什么叫现在的我?
“呃~”明月立即意识的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呵呵一笑,“以前的你,比现在还要古灵精怪,现在的你竟然有时候会说一些真话出来,真是难得。”含混的说着,就扯着刘飘絮下楼去了。
明月亲自把刘飘絮安置在屏风后面,又细细的叮嘱了一般,正要离开到前台,却见刘飘絮再一次扯了自己的衣袖:“姐姐,你也不说弹什么,难道随便我弹?”
“嗯,你弹什么都可以,我会跟着跳的。”明月心道,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姐,还能弹出什么来?今日不出丑,应该已经是大幸!
明月说完转身出了屏风,站在了台前,刚刚站定,就听见屏风后面,“铮”的一声响起,尤如银瓶乍破,哀怨如诉的曲调便缓缓从屏风后溢出,丝丝点点,细细微微,情情幽幽,缠缠绕绕,欲说还羞!
“梦里思君千百回,佳人心已碎。曾忆烛影掩帘缀,月下莺歌,……”突然清幽的女声从屏风后响起,幽怨的声音慢慢的传扬开去,在场所有的人的心猛的一沉,噪杂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
明月怎么也想不到刘飘絮竟然有如此好的一手琴技,更想不到她竟然弹了如此哀怨的一首曲子,一时间竟然呆立在场中,忘记随歌起舞。
“泪衣襟,思天涯,不见爱郎归来影。盼君回,盼君回,盼来黄泉离别泪。”歌声渐渐滴落下来,屏风后传来阵阵抽噎声,明月一惊,在回过神来,正要转身进去安慰,却见静寂无声的大厅里,突然响起“啪啪”的掌声,一个白衣胜雪的青年男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