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间的失神。不知是因为那散发娇香的身体,还是因为她的恬淡。
段羿夏的手指狠狠一握,眸间的幽深锁在鹿儿的脸上,锁在,那张明明白白写着“厌恶”二字的脸上。
本该因她无言的不屑与反感而暴怒的他,却全然没有了那分力气。
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真是惊人,公主的身子不是向来金贵的很吗?怎么几日不见,竟变得如此下贱,随随便便的就在朕的面前把自己剥的干干净净了?”
“几日不见,陛下的嘴,倒是更毒了。”鹿儿淡淡瞥他一眼,手臂,不自觉的护上了胸前。
段羿夏寒起脸一把将她拉过摁倒在旁边的床上。嘴唇,紧贴在她的耳畔,咬牙切齿的质问:“毒?到底是谁更毒?你骗了朕那么久,还差点要了朕的命。最毒的应当是你!”
鹿儿轻笑。没有错,骗你的是我,毒你的也是我。
可是又是谁,为了一个全然不爱他的女子,竟在那原本安宁的小国度里挑起了腥风血雨。
千万枉死的冤灵,又会去向谁讨公道,去怨恨谁的毒。
可是这些,你根本不会懂。你只会去霸道的掠夺。末了,还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姿态,去藐视那些被你踩在脚下的人们。掠夺,已经是你的习惯了。习惯到不容许有任何反抗,才是最正常的想法。
既如此,争辩有何用。
鹿儿的两只藕臂环上他的脖颈,“陛下,怎么如此扫兴。告诉奴婢,该如何服侍您?要奴婢为您宽衣解带吗?”话语未尽,一手便早已绕下来探向段羿夏的腰际。唇角漾起的媚笑娇艳欲滴,仿佛不用去细品,便已经能感觉到其中的芳香甜蜜。
“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陛下的。”
魅惑的声音,飘进他的耳里,却化作了让他清醒的药剂。
他不能,再次落进她设下的温柔陷阱里。
“可惜了,朕对毒妇的身子不感兴趣。”他阴戾的咬了咬她的唇瓣,却在翻身下床的同时拉过一边的锦被盖在了她的身上。“如此的自以为是,只会让朕更加轻贱你!”
鹿儿猛然直起身子,抓住了他即将与床畔相离的衣角,“求求你!桑菱才只有十三岁。我可以保证以后再不惹你生气,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怎么样罚我折磨我都可以。只是,求你不要难为她们!”
“纳妃的典礼,就在明天。”段羿夏微一用力,衣摆打在她的脸上,脸颊微痛。
她的手,却仍僵在床畔。
段羿夏背对着她,脸微微侧过,“那夜从珍菀宫离开后,你去了什么地方?”
“我……”鹿儿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心知在他的眼皮下,说谎无益,便老实交待道:“和肃亲王在一起。”
“呵,你倒是诚实。”段羿夏回头冷冷的看着她,“如果你不想给什么人惹麻烦,就最好离什么人远一点。毒妇,也有不愿意去害的人,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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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皇上已经走了。”芸薇心疼的将棉被裹在了鹿儿的身上。看着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自己也是不觉便叹出了一口气。
只好倒了一杯热茶水递给她,试着宽慰道:“这件事情,公主无须自责。青菱姐姐和桑菱妹妹,也一定不会怪怨您的。”
鹿儿苦笑着接过茶杯,轻啜一口,“以前我答应过青菱,等她到了愿意嫁人的时候,就求父皇放她出宫去,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好夫婿嫁了。可是这个诺言,怕是无法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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