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以命换命1
天色渐渐黑了，最后一只鸽子依然没有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呢？不光希雪凝有所疑虑，连藤济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两人站在院子里四下张望着，直到天彻底黑下来也没有任何结果。
两人失望地对视许久，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彼此缄默着。突然一阵急促的车马声打破了山林的沉寂。两人不约而同地顺着声音处望去，只见两匹枣红色的马拖着的马车向他们飞驰而来，驾马的不是别人，正是菲儿。
两人不由一惊，急忙跑了过去。藤济跑到马车前，看着大汗淋漓的菲儿，正要开口，却闻其道：“快，快抬水儿回屋！”
藤济将马车上昏迷的水儿抱到小木屋里，让其平躺在床上。希雪凝急忙上前为其诊脉，只片刻就摇摇头道：“这一路的颠簸将水儿的筋脉都颠乱了，加上她中毒太深，若是不立刻将其毒素逼出，只怕过不了今晚。”
菲儿很了解希雪凝的医术，她也知道水儿经不起车马劳顿，可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抓住最后的一线希望。她看着昏迷的水儿，泪水潸然，曼姐姐不在了，如果连水儿也离自己而去，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想到此，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希雪凝面前，哀求道：“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她！”
希雪凝急忙上前试图扶起菲儿，可是她就是不起来，哭泣道：“你若是不救她，我就长跪不起。”
希雪凝伤心道：“我一直将你们视为我的好妹妹，如今水儿有难，我焉有不救之理？你以为我不着急吗？可是我真的无能无力呀，除非……”希雪凝没有说话去，她也没法说下去。除非什么？除非将水儿体内的毒全部传给一个人。
“除非什么！你说呀！”菲儿站起身来，一遍遍追问道。
希雪凝犹豫许久，伤心道：“除非将水儿体内的毒传给一个人，可是……”
菲儿脸上突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开心地说道：“还可是什么！把她的毒全部传给我就是了。”
藤济喝道：“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菲儿喝道。
藤济表情严肃地看着菲儿，道：“把她的毒转移到你身上，有意义吗？”
“有！”菲儿喝道，“如果水儿死了，我又何必苟活！”
“那你死了，让她何以安心呢！就算她的毒全部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你觉得她会好受妈？你愿意她每日承受良心的谴责和内心的煎熬吗？”
菲儿沉默了，她看着床上的水儿，又看了下满脸怒容的藤济，低下头去。她绝望了，今晚，只有今晚，过了今晚水儿真的要毒发身亡了吗？难道自己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水儿香消玉殒吗？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三人面面相觑，缄默不语。屋外不时传来晚风拂过树梢奏出的哗哗声响。许久，希雪凝首先打破了沉寂，她看着满脸憔悴的菲儿，道：“菲儿，你是怎么过来的？”
菲儿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当时她离开了客栈，就到街上买了匹快马离开了落雁镇，她也不知道要去何处，就凭着自己的感觉策马飞驰着，下午的时候当她走到一片树林的时候，前方有个辆马车驶来，结果路不平，那人急于赶路，马车颠簸竟然不小心从马车上坠落。菲儿急忙下马扶起那人，那人竟摔得右臂骨折。往日经营雨华楼时常有人寻事，虽然每次事情都会平息，但是总有人损伤，所以对于跌打损伤菲儿还是也略懂一二的。菲儿从路上捡了些粗的树枝为其将右臂固定好，见其执意要驾车，便阻止道：“你伤成这样不易劳累的。”
那人叹了口气，道：“我看姑娘也是个好人，实不相瞒，在下也不愿如此，只是事情紧急片刻也不能耽误，若不是迫于无奈，我又何必如此心急赶路，又怎会不慎摔伤呢？”
“不知是何急事，也许我可以帮到你呀！”菲儿往日不苟言笑，但是外冷内热，见人有难，自是不会坐视不理。
那人犹豫再三，终究没有说出来。菲儿也没有多问，却见马车布帘紧掩，一时好奇上前查看究竟里面坐着何妨神圣，让此人即使骨折也要坚持赶路。那人还未阻拦，菲儿已然将布帘掀开。菲儿见车中之人竟是水儿，不禁失声道：“水儿！”
那人见菲儿认识车中之人，便问道：“姑娘认识她？”
“岂止认识，我找她很久了。她怎么会在这里，你又要带她去何处？”
那人思着，不知此人是真好心，还是假好意，若是两人果真认识倒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若是有心利用岂不坏了大事。就在这时水儿醒来了，见菲儿就站在车外，起身用虚弱地声音喊道：“菲儿……”
菲儿急忙上车扶着水儿，道：“你醒了，快躺下，快躺下。”
那人见两位姑娘确实相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问个清楚，问水儿道：“姑娘，你们认识？”
水儿虚弱地点点头，道：“菲儿这个世上最好的姐妹。”那人听后适才放下心来，便把收到藤济的信件后四下寻找水儿，并在路上遇到她将其送往藤济处等事一一告之。菲儿听后谢过那人，同时要求带着水儿亲自前往。那人右手不便，又迫于时间有限，所以便答应下来。就这样菲儿日夜兼程，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藤济之处。只是水儿身体虚弱，没行多久便昏厥过去，菲儿担心水儿身体虚弱经不起奔波，但是再拖下去又恐水儿毒发，所以只得硬着头皮赶路。
菲儿的讲述并没有引起希雪凝的注意，她满脑子想得是如何救水儿，作为一个医者，更作为姐姐，她不能看着水儿在自己面前死去。所以菲儿的讲述她只是或有或无听了些，满脑子想得大多是如何解毒。菲儿陈述完后，希雪凝突然摇头叹息道：“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不能再等了，既然菲儿态度坚决，我想到了一个缓兵之计，不妨暂且一试。”
菲儿喜上眉头，急忙道：“快说。”
希雪凝犹豫片刻，道：“此乃下下策，若不是迫于时间有限，我是万万不会采取此法的……只是此法凶险万分……”
藤济问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姑且一试。到底是什么办法？”
希雪凝犹豫半天，道：“将水儿体内的毒全部转移给菲儿。”
希雪凝话音刚落，藤济面色严厉地喝道：“不行！”
“为何不行！”菲儿吼道。
“我之前已经说了，你让水儿以后怎么办，自责一辈子吗？你解脱了，你有想过她的感受吗？而且就算不说这，你能保证毒一定可以完全转移吗？如果不干净，你们两人都会中毒！”
“大不了一起死！”菲儿喝道。
“愚蠢！我答应水儿要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