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月夜飞翔
“你这人怎么这样？”白小燕一听不干了，合着自己这么卖力的求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啊？早知道这样，她也没必要浪费表情啊，心里对玉子寒的好印象立刻荡然无存了，一把推开了他的怀抱，“看你长得人五人六，穿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铁石心肠啊……”
“我……”玉子寒被白小燕骂的愣住了，这女人翻脸的速度怎么比翻书还快啊？而且，长这么大还没人敢骂他呢，一时竟然语塞了。
“你什么你？一看你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白小燕蔑视的撇撇嘴，“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吧？也对，没挨过饿，怎么可能知道老百姓的疾苦？怎么可能知道百姓的心声啊……”挨饿的滋味她现在可是深有体会啊。
“百姓的疾苦？百姓的心声？”玉子寒一愣，他一直都很关注百姓的生活的，当下会意，原来这女人真的是来偷鸡卖的。
“对啊。”白小燕白他一眼，“一家人守着几亩薄田，赶上年景好，收入好，还能吃饱饭，一旦遇上个天灾人祸的，那点收成，连交租子都不够，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滋味你尝过吗？”
玉子寒被白小燕说楞了，良久才呐呐的说道：“天启王朝还有这么凄惨的境况吗？”
“幼稚。”白小燕一听冷笑了一下，“一看你就没出过门，没见过世面。”说着摆摆手，“我都懒得和你这样的公子哥说。”然后转身就要走。
“你不能走。”玉子寒急忙拦住了她，“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明白，我就一定会送你去见官的。”
“你……”白小燕无语了，看来，今天要是不能把这个人讲到心服口服，自己是不能脱身了，于是点点头，“好，既然你想听，那么，我就跟你说说。”
玉子寒嘴角一勾，他感觉这个女人的谈吐很有趣，应该是念过书的，只是，他很好奇，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怎么可能去念书呢？
“不过，能不能换个地方说？”白小燕四下看了看，这里可是明王府的后门，万一被里面的侍卫听见了，估计就不是偷鸡这么简单了，说不定她就成了偷人了呢，这点意识她还是有的。
玉子寒一听，瞬间抱住了她，然后嗖的就飞了起来。
白小燕吓了一跳：“你干吗？”
“换个地方说话啊。”
说话间，玉子寒带着她已经坐在了一处屋顶之上。白小燕一时有点恍惚，头顶是皎洁的月亮，身边是花样的美男，怀里……呃，怀里是一直晕头转向的大公鸡，当然，如果它此刻能变成一直冒着香味的烤鸡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说吧。”玉子寒抱着她坐稳，然后开口。
“说？”白小燕一愣，“说什么？”
“就说你为什么偷鸡？”
“因为我饿啊。”白小燕据实以告。
“饿？”玉子寒的眉头纠结了起来，“你真的吃不饱？”
“是啊。”白小燕觉得两个人的谈话怎么又回到了起点了呢？却也没办法，只好继续装可怜，“我家只有两亩薄田，前几天相公死了，我就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了，每年也就二三两银子的收入，没饿死已经算是奇迹了……”
“怎么可能啊？”玉子寒有点喃喃自语，他不是没出去走访过啊，可是没到一个地方，地方官都讲的很好的，他看见的百姓也都挺富足的啊。
“怎么不可能？”白小燕撇撇嘴，“有富人的地方就有穷人，不要以为你没看见就不存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不要以为一个国家，有一部分人能吃饱穿暖，那就是富裕了，要大多数人富起来那才是真的富裕，否则，也就只能是自欺欺人了……”
白小燕讲的是口干舌燥啊，肚子里时不时发出的咕噜噜的声音，让她越来越有气无力了，为了只鸡她容易吗？
玉子寒却是越听越有兴趣，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女子竟然知道这么多，这不能不让他震惊。
白小燕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那放着光的双眼，心里哀号，老天爷啊，难不成自己要在这里给一古人宣讲一下邓爷爷的致富理论？给他分析一下当前的阶级矛盾？真要是那样的话，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吃鸡的时候了。
“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你偷东西也是事实啊，这个是掩盖不了的。”玉子寒故作一本正经，“而且，那些穷人会有朝廷去管，有天灾人祸的，朝廷也会出钱出粮的，这个，和你偷东西也没什么直接关系……”
“少来。”白小燕一听立刻摆摆手，“那朝廷能做多少？君主制的特点就是一个人说了算，就算皇上有心为百姓做什么，可是，拨下来的银子真正到了老百姓手里的又有多少呢？还不是层层盘剥，最后只是肥了那些官吏……”说着叹了口气，“这些问题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最大的弊病，要不，也就不会有贪官了……”
“君主制？”玉子寒不由得笑了，形容的还真贴切，他们目前接受了运河之事，最大的就是这个资金问题啊，“那应该怎么解决？”
“解决的办法有很多种……”白小燕白了他一眼，“但是，最根本的还是法律，法律乃立国之本，只有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那么，才可以从根本上杜绝贪污腐败……”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玉子寒的眼里忽然就亮了起来，他今晚真是捡到宝了呢，讲的太精辟了，“能讲的具体点吗？”
“大哥啊，你又不是朝廷中人，干吗管这么多？这些就让皇上和那些王爷去操心好吧？”白小燕只觉得有气无力了，“求你高抬贵手吧，我孩儿他爹在天上看着你呢……”她只想吃饱啊，咋就这么难呢？
“难道你就让你相公在天上看着你偷东西？”玉子寒挑眉，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她嫁人了，可是，他却有了一种不想放手的感觉了。
“难道我相公会愿意看着他老婆活活饿死吗？”白小燕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这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随即摆摆手，“我不行了，要是再不补充体力，估计，你就不用送官府了，直接送棺材铺就得了……”
玉子寒看着白小燕一脸绝望的模样，再看看她怀里的鸡，不由得大笑了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有趣。
“笑？有什么好笑？”白小燕更气了，索性将怀里的鸡往他身上一送，姑奶奶不伺候了，走了，可是，她忘记了这是在屋顶上了，刚站起来，就忍不住一个不稳，急急的跌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