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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鸿门宴

一楼折木间,气氛有点压抑,红木方桌,红木椅,老板秦峥端坐在上头,西装笔挺,活脱脱就是男版的二当家,却又让人感觉生人勿近,旁边是许老爷子和二当家。

更让人惊叹的是,周遭大大小小放了数十来个同色的红木架子,架子上,是各式的青花,玉器,甚至还有一棵不知道是什么年间的珊瑚,无一例外地用防弹玻璃隔着。

我们依次缓缓入座,总感觉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候审。

谢珀有些傻眼,低声对许洋道,“这是吃饭啊?还是拍卖啊?东西真的假的?”

许洋也压低了声音,“秦峥好面子,这些东西多半是真的,但这间屋子向来只招待贵客,咱们只管吃。”

我看着对面还有五张高凳子空空落落,正心里疑问为何不坐散着点时,却有几个服务员弯身进来,每个人手上还抱着一座红绸子遮住的东西。

谢珀和许洋都面露困惑,另外三个人却神色平静,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

那五个姑娘小心翼翼的上前,又尊敬的把那裹着红绸的东西缓缓放上椅子,动作敏捷却又不失涵养。

她们继而又小心地去揭开那些平整的红绸,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看看这屋里的装饰,想必那红绸子也可能是些不得了的珍品。

看到里面的东西我又愣了,谢珀和许洋也愣了,国宝确实是国宝,却又有些不一样,气氛似乎更沉重了些,半晌,许洋缓缓开口,“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红绸之下,是五座有着烫金字的金丝楠木牌位,在灼热的大吊灯下显得更加刺眼。

许老爷子不说话,一边的秦峥却似笑非笑的开了口,“阿洋,你仔细看看这些前辈。”

那五个姑娘早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五座牌位,不阴森,却是十足的庄严,室内弥漫着淡雅的香味,木质黄中带浅绿,保养十分完好,上面的字却让我一愣,没有悼言,只是几个漆金的字:刘侃,许博,段沉,赵焱麟还有.空白一片。

二十年前进琼山的人和二十年后进琼山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近却又遥遥相望,我揪紧了桌布,能感到手中在渗出密密的汗珠,不仅是这些已经死了的人,或者是生不如死的,还有那个空白,都让我觉得极度的不舒服。

“那个空白是谁?”我哑声问。

秦峥似乎早有预料,不疾不徐地吹开浮沫,喝一口茶,“我家老爷子去世前的意思,因为那个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不过当年他加入时自报家门说是叫郭政厚。”

老郭瓢子?!我脑袋里像被雷轰了一般,他为什么会与这件事有关联?四合院里的第五人难道和他是旧识?

谢珀也有点蒙圈,张口结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那个二当家却笑盈盈地开口,“走个形式而已,不要寻根究底了,上菜吧!”

额上仍有细细密密的冷汗,绕来绕去竟又绕到了老郭瓢子头上,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设好的套子?那在医院和文庙以及蝶公馆不断给我古怪示的人又是谁?

眼前纵使是山珍海味我也没了什么兴趣,强烈的求知欲像锤子一样敲在我的心上,扭头看一眼许洋,他也是差不多的状态,手甚至有些发抖,倒是谢珀,注意力全在面前的孜然烤肉上。

秦峥是个典型的“笑面虎”,永远给你一些暗示却又不点破,他笑眯眯地朝我伸出酒杯,“早就听说楚先生年纪轻轻却在古物方面很有造诣,不知道几位从琼山带出了什么有趣的事物?”

我知道他在套话,倒也不在意,道,“东西都交上去了,永乐大帝的玉阙。”

“我了解,我想问的是,楚先生对那栋楼的看法。”他依然含着笑,却递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座玉楼,安安静静的躺在红绒之中,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我伸手接过照片,只一眼,又是冷汗涔涔,不用鉴定玉质,甚至不需要看雕工,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座玉阙不是我们从孙雪隽手中扒下来的东西。

照片上是一座十三层的玉楼,而我蝶公馆的相机里是不多不少十一层,而剩下的两层仍然放在我的包里。

“怎样?”秦峥撑着下巴缓缓开口,“真货还是赝品?”

我一时愣神,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干笑,“我眼拙,即便有幸在楼中亲手摸过,也难以仅从照中看出真假。”

秦峥却并未多问,只缓缓道,“最好的玉莫过于羊脂白玉,以永乐大帝和孙雪隽自视甚高的性格,这必然会用和田羊脂雕成,可这张照片却有所不对。”

我愣了一愣,他继续摆手,“可这件玉器,水不足,油性也不重,虽呈半透明却无洁净之感,所以,依我看,这是一件仿制巧妙的赝品。”

满堂的人都愣了一愣,连一直淡定如一棵老松的许老爷子也有些微妙的变动,秦峥等于是当着刘侃的牌位拆了刘侃的台。

我一时面上尴尬不知怎么说,那张照片捏在手里不知作何打算。

谢珀却突然自作主张伸手夺过照片道,“秦先生可能忘了一件事,指引我们找到玉阙的碑,可是梁庄王墓出土的,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这并不是玉,而是印度的白玛瑙,郑和下西洋所带,在当时也算稀罕物件儿,他的老婆魏氏手上那个也是..。”

我和许洋僵了一僵,恨不得同时扇这小子一巴掌,秦峥仍是笑眯眯道,“魏氏手上有什么?”

“梁庄王夫妇合葬墓里那些西洋的玩意儿多的去了,01年出土的玛瑙镯子数不胜数,又何必计较这玉楼是什么材质?”说这话的的竟是秦禹蕴,她伸出雪白的手臂加了一块菜放到许老爷子盘中,笑得温和。

秦峥笑笑并未接腔,谢珀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她朝我们眨眨眼,很是灵动。

“那你们吃好喝好,明天下午我派车送你们去。”许老爷子撑着拐杖直起身,被秦禹蕴搀着出了折木间。

走到门边还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许洋。

忍着秦峥猫挠痒痒一样的目光,一顿饭吃的着实不太痛快,好不容易出了御和轩上了那辆大奔,许洋却似乎并不想直接送我们回蝶公馆,而是掏出一部苹果给谁打了个电话。

他说的极快,却不是北京口音,我几乎没听清,于是扭头示意谢珀,他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正当许洋挂了电话我准备开口问时,他却发动了车子,看着北京这一片红彤彤的夜景道,“现在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心里却仍然在理着那些七七八八的关系。

“我不得不说,许洋你未来媳妇儿的哥哥,不是个好对付的。”谢珀咂咂嘴,煞有介事道。

许洋扯着一抹苦笑,“有些时候,你看着外表光鲜的东西,里面挖出来的可能是你想都想不到的,如果让我自己选择,我绝对不会愿意出生在许家。”

我听着他这话里有话的意思,沉默了,只是又有多少东西由得你去选。

车子开进了一片普通的小区,有不少人正在灯光下跳广场舞,生活气息浓郁,许洋也不绕道,径直带我们穿过那群人进了三单元。

楼层很破,散发着一股子农家菜的余味,墙面上绿皮早已斑驳剥落,露出里面白色的底子,处处都是泥脚印和散落的烟蒂,还有些废铁锅破扫帚堆积在楼角,许洋领着我们进了那只小小的电梯,按下了十二层。

我站在电梯里心中疑问更甚,却没说话,等到了十二层我才一怔,顿时脊背有些发凉。

已经是晚上,整层楼却是黑乎乎一片,透过天窗洒进来的几缕月光照着一扇蓝灰色的铁制公寓门,许洋伸手敲了敲,一分钟后,门被拉开了一条缝儿,从里面探出一只湿漉漉的脑袋,一个黄头发的少年正挂着一条浅绿色的毛巾打着哈欠,看到我们也没说什么,只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进去。

我本以为门后会有毒蛇蜥蜴一类的玩意儿,却是一间极其简单的小房子,收拾的很整洁,一张小茶几放在屋子中央,周围有几个沙发,我明显看到谢珀眼里有点失望。

那小孩儿用毛巾揉揉头道,“你们先坐下,东西我去拿。”

我没多问,跟着许洋坐下,那小孩一闪就进了内室,我道,“他是什么人?”

“给我们准备工具的人。”许洋拿起茶几上一颗菩提子,在手里把玩道,“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对二十年前琼山那事情很有研究。”

“那你怎么确信他会帮我们?”谢珀压低了声音。

“他叫陆贤。”许洋道,“四年前,他在东直门被车差点撞残疾,当时是我治的他,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

我看看一边的陈设,虽然简单,却很有条理,包括许洋手上那颗菩提子的纹路都是仔仔细细的磨好,相当精致,强迫症似乎严重到了一定境界。

正在心里感叹,那小孩儿便拖着一个蛇皮袋从内室出来,手中还抓着一摞边缘整齐的文件,文件上初号字体十分打眼:关于玉阙文化的研究。

我立刻绷直了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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