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葛御医来给您复诊了。”几天后,已经逐渐习惯这个时代生活节奏的我,正在午睡。小月便推门进来,将我叫起了床。她从衣柜里繁复的衣服中给我找了件蓝色的凤尾裙,上面的花鸟着实可爱,刺绣精致的很。然而我在迷糊之中,有些神志不清的听她念念叨叨关于葛御医的话。直到被按到了桌边,我才认真的端详这个留着胡须的老头,传说中的大善人葛慈:“老头,你能让我恢复记忆吗?”
葛慈哀叹的看我一眼,然后摇摇头说:“娘娘莫着急,这您是伤了脑袋,人的脑子是复杂的。许是淤血未散,许是永久创伤,这个不能着急,还要让微臣慢慢查看,找到合适的药方才好。”
“那我能不能不喝药了?或者等你找到方法再喝行不行?”最近都要被重要给整崩溃了,小月架了个路子在墙边,不知道从哪儿搬来柴火给我熬药。不喝吧,就是辜负人家的心意。喝吧,反而喝出问题来怎么办?我要坦白我是个霸占人家身体的人?那肯定是本年度最火爆的话题,都城繁城的八卦妇人会念一整年的,就像是嫁人的时候本来应该嫁给九皇子。但九皇子也就是闯王景承骁死活不要,还擅闯大殿,最后改嫁给了七皇子。根据小月的情报,这件事至今还是个笑话,时不时就会被人提出来的。
“娘娘,需要耐心才是。”葛慈一脸耐心的看着我,他才是有耐心的那个人。
不过人家也是义务帮忙,很多御医根本不来,只给红人看病。这五年来都是葛慈给我看病,有个发烧咳嗽都是他来续命的。我说了两句就不说了,不好得罪人不是。让他留下药方,答应明日我和小月就上济世药房拿药去。
小月说这五年我都是靠嫁妆过活的,其实我不是真正的公主,只是为了和亲,皇帝封了个公主。皇帝没有合适年龄的公主,就拿大臣的女儿来充数。我就是那个悲剧的人,还好母亲对我好,翻遍了家中值钱的东西,还将她自己的嫁妆都给了我,希望我到景国来可以过的好一点。然而,这五年来都没什么机会回辛国去看看他。小月说起夫人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直言道如果夫人知道我这些遭遇,肯定也不好过。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一边翻着首饰箱里不多的饰品一边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母亲给我一个上等冰种玉镯,落水发生后小月就帮我保管者。这下她拿出来给我,我更是不舍得变卖箱子里的饰品了。葛慈每次的药费都是能免就免,我只是他做慈善的人群中的一个。但两主仆不能不吃饭吧,我睡的已经够差了,小月的条件更差。厨房不走心,月银也没有,平时开销总是要点的。一狠心,我干脆拆了床上的真丝被。
“小姐,这可是您新婚时,皇后娘娘赏赐的。”
“赏赐给我,就是我的了。新婚到现在也是旧婚了,我管那么多。卖了这个,我可以买两床普通的。”反正我也不挑的,想象现代的时候床上用品都是淘宝团购的,还包邮。
在小月的阻拦下,我还是狠心将真丝被给收拾起来了。带着小月从后门走了出来,韩毅林已经驾着马车在后门等我们了。他见到我又想问安,我干脆伸手打住,路过时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就要有点年轻人的朝气,拘泥于小节不是大丈夫所为。”
韩毅林和小月都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路上的时候小月还说我偏心。她气鼓鼓的质问我为什么对韩侍卫那么好,她天天伺候我,也没见我多开心。
“那行啊,你以后也跟我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你也不叫自称奴婢了,就像我一样,自称我,或者自称小月就行。”我伸手点点小妮子的鼻子,可算是找到机会让她改变状态了。
我一直觉得他们之前估计挺怕我的,难道我以前不是好脾气的人?韩侍卫和小月对我都是小心翼翼的,不单纯的是奴才对主子的那种,而是他们观察我的一言一行。连同我的眼神一起观察,然后做出行为。只是前后的差别太大,他们的判断是失误的。比如我让韩毅林坐下,说了好几次他才确定我不是惩罚他之类的。而小月开始的时候很少抬头看我,从来不在我面前笑,和韩毅林打趣也是尽量的板着脸。
将真丝被卖给了典当行,讨价还价一番才拿到三两银子。一两银子可以兑换一千文钱,一千文钱是一吊钱,这货比兑换也算可以了。白银没有跌价到不能接受的地步,但是通常来说富足的社会一两银子是兑换是七百文到一千文的。当然,是基于我对现代社会的历史理解,也许这里不一样呢?我可以买点书,回去看看,我能看得懂葛慈的药方,是特殊的繁体,特殊的繁体也是繁体,这代表我不会成为文盲。
“别说我偏心,一人一两,公平公正。”银子分发到两人手头,我笑眯眯的就要说再见。
去逛逛集市啊,看看风土如人情什么的。
“韩护卫,我去抓药,你跟着娘娘。”小月淡定的在我身后下命令。
脚下一抹油,我就要开溜。开玩笑,有人跟着还要不要逛街?我其实是不好意思去见葛慈,人家是御医,虽说我也是皇家人,在他的诊治范围之内。毕竟连药费都慷慨了那么多,我不喜欢欠人情,在还清他之前,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人家。
“娘娘,属下会轻功的。常年练习弓箭,视力也尚可。”韩毅林守在小巷的另一头,面对郁闷的我淡定的说。
你不如直接说我怎么溜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算了,我也不打算溜了,背着双手趾高气昂的走出来:“既然你要跟着本宫,那本宫就带你去见识见识我景国都城的风土人情。跟上,可别丢了。”
韩毅林憋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自己表现的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