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喜欢你哥吗
指尖僵硬，几乎动弹不得，一席话，冻结了林允承，但他仍不放弃：“不对，林晓寒，你听着，你有爸爸有妈妈，也有哥哥，你给我记住，你爸爸叫林成远，你妈妈叫韩乐，你还有一个哥哥叫林允承，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的，只要你可以看得到，我真的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就算哪天，你只能看得到我的影子，却找不到我的气息，我也在，只要你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有我，你不是一个人，如果真的有事，这个家会为你撑着，你不开心了，爸妈还有我，都会想让你笑，你哭了，我一定会在你身边洒满阳光，就算你感受不到，对我来说，你一点也不多余，少了你，我的世界不会再完整，这个家也不会完整，你懂不懂？我今天所说的，我是要你深深记在心里一辈子的，无论有多少人不同意，我还是你哥，永远。”
永远？
嗬。永远是有多遥远，那是每一个人的目光都无法到达的地点。
能说出永远，那着就不再是空话一句，晓寒抓紧了袖子，不敢抬头，对上那曾经凝视过不愿离开的目光便会心痛。
其实，这不是逃避，只是沉浸在不明悲喜的深海中无法自拔。
你，真的是一个天使，断翅的，只剩下左半边，所以才会需要这么多人来拼凑你的另一半翅翼。
叶千宁抱着自己的肩膀，冷笑一声，笑的轻若无闻，门外挤满一圈又一圈的围观的人，“嗬。林晓寒，你看到了吧，你哥林允承带现在还在可怜你，你还真的是值得被人可怜啊，门口还有这么多同学，你大可以多说几句可怜的话，乘现在人多，多博几声同情。”
这样轻蔑的口气，令人听了十分不快。
林允承冷道：“闭嘴。”
叶千宁却十分偏执，仰头：“我偏不，靠，有种你打我！”
刚说完，林允承就毫不客气地挥起了手，却被另外一双手拦下来，他抬头看向叶千羽。
“哥，你来的正好，他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人，快帮我教训这些王八蛋。”叶千羽的到来明显给她增势不少，自然变得张扬跋扈。
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林晓寒微微抬头，不巧，又是一颗斗大的泪珠顺着脸颊落在地面，“啪嗒’一声，这样的清脆，又是敲在了心上。
笑着，叶千羽握住林允承的手腕，有力的手劲是不容忽视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厌倦，对一切都漠视了：“林允承，你想做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你妹妹做的太多分了吗？”
叶千羽望了一眼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当事者，她都没有说什么，他开口：“当然……”
“啪。”
林允承的瞳孔逐渐收紧，眼下是一片落寞。
眼泪似乎也停止了流动，江世恩脸上泛起小小的笑意，那张干净的笑脸在这个时候却无法使人愉悦。
叶千宁吃惊的捂住脸，惊恐地望着面前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哥哥，忽然觉得这个男子一点也不熟悉，好陌生，似乎是被黑暗笼罩的可怕的梦靥。
“哥，你……”
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又被叶千羽的下一巴掌打回心里，苦苦的咽在肚子里。
“宁宁，这一次，我也没有办法帮你。”
回身，逐渐消失在人群中。
叶千宁忽然发疯似得狼狈地站起来，冲出人群。
接下来，就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在干什么了。
轻轻的拍着林晓寒的肩膀，江世恩有些心痛，“你应该高兴啊，至少，你有很棒的哥哥，他是你永远的家人。”
江世恩……
谢谢你……
林允承走过来，毫不费力气地抱起林晓寒，任由她把头埋在自己的怀中，看着窗外落下的点点雨丝，他带着不满的语气，轻轻地说：“谢谢你陪她，晓寒很累了，我送她回家。”
是的，他只是一个无所谓的人。
呆坐在房间里，儿时那一件件事情掠过眼前，很快很快，精彩的故事又落幕了。
好奇怪呢，好像无论怎么也找不到跟江世恩相似的人呢，或许，这只是一种错觉吧。
吃过晚饭，心情还是有些低落，晓寒随意披上了一件深蓝色稍大的外套，骑着白色的单车，路上人很少，只有几个叫卖的小贩，小推车上摆着那些还冒着热气的食物，闻着总有一种香味。
在爱恋之心门口，晓寒停下了单车，推门进去，看到何言欣的妈妈，礼貌性的打了一声招呼，要了一杯热腾腾的蓝莓味奶茶，坐在店面的靠窗处。
虽然天气不冷，但是最近总让人感到寒意。
用勺子搅拌着白色瓷杯中的咖啡，冒着香气，不禁想起了街上的那些东西，只是哥哥从来不允许她吃，但是她真的好想吃。
何言欣端来两杯香草冰激凌，放在桌子上，坐在林晓寒对面，将一小勺冰激凌放在嘴里，托着下巴，“晓寒，你……。我是说你今天下午在学校里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吗？”
微微点头。
一种莫名的担忧在心底慢慢漾开。
到底是为什么？
杯中的冰激凌慢慢在空气中化成浓稠的液体，何言欣脸上出现好看的笑容：“晓寒，那既然你跟允承哥不是亲兄妹，这么多年在一起，他又这么关心你疼你，在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动心吗？我是说就是，喜欢他。”
半晌才醒悟过来的林晓寒握紧了手中那细小的不锈钢勺子，嘴角扯出一丝尴尬，但还是甩甩头：“在我心里，哥哥跟言欣姐姐才是一对啦，至于我，就算没有妹妹这个身份，我也不会喜欢上自己的哥哥的，至少，在名义上，我们还是兄妹。”
哦……放心许多。
何言欣继续笑着，但是脸上带着些许不真实的歉意。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晓寒脸上的神色，抿着嘴说：“晓寒，今天你为我受委屈了，其实你没有必要的，我还就不信她叶千宁能够弄出什么东西来了。”
说这话时，眼神中还是不免带有一些敷衍。
“没什么了，我知道，叶千宁的真正目的就是针对我，言欣姐，我看以后以还是不要为我强出头了，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牵连到别人，尤其是你，这个店是何伯母的心血，我相信在这里有很多你童年的回忆，我是不会让别人毁了它的。”
“谢谢你，晓寒。”
时间继续流动，没有停止，一整个晚上的时光快要消磨在这小小的店里。
“叮咚，欢迎光临。”手推门上方的铃铛还有娃娃机械式可爱的叫声之后，一个好听的男声：“老板，我要一杯蓝莓味的珍珠奶茶。”
林晓寒咻地抬头。
那个花一样的美少年竟然神气似的站在面前。
奶茶接过手，他用吸管在那一层薄纸上坏了一个小小的圈圈，循环的，再轻而易举地插进去，嘴对上吸管口，一颗圆滚的珍珠和浅蓝色的液体一起爬上来。
毫不费劲。
同样的手法。
她坐在店的最角落，隔着珠帘，林晓寒看到了他，但是他的眼中似乎只有那杯奶茶，忽略了这个人。
她倒吸了一口气，将杯子中的奶茶一饮而尽，跟何言欣道了再见就骑着单车离开了。
冷风偷偷地钻进袖子与领口，林晓寒加快了动作。
到家的时候，街口的路灯已经很亮了，月亮也爬上了树梢，使周围的星星那点微弱的星光更加的黯淡无光。或许，林允承就是这样的人吧。
“这么晚，去哪了？”
林允承用毛巾擦着头发，细小的水珠顺着发丝落在光洁的肩膀上，过不了多久，又悄然无息地蒸发在空气中。
这样色香的画面虽然说是看了将近四年了，但是与四年前那个稚嫩的少年相比，现在面前的林允承令人深觉成熟了许多。
不知为何，脸上泛起红晕。
刚才何言欣的一番话现在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旋，喜欢这个两个字也像是被灌入了铅一般压在她的心上，有点喘不过气。
林允承走过来，头发还没干，刚洗完澡，手上还是湿的，往林晓寒的额头一放，“奇怪，没有发烧啊，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脸就这么红啊。”
林晓寒别过头去，跑到楼梯口，带着巨大的笑容呢，却又荡漾着平静：“没什么啦，可能是骑完单车以后太热了，呵呵，我回房间吹会空调就行了。”
“哦，不要吹太久，睡觉前关掉，不要着凉了，晚上盖好被子，就算现在不冷，半夜还是会冷的，还有，以后不要开着窗户睡觉。”说完，又转身进了浴室。
林晓寒蹲在楼梯上，吹动着额前的刘海。
左心口的位置一直有出现一个模糊的声音，听不清，明明很大。
哥哥，是真的很关心我，疼我呢。
有些美丽，正如罂粟花，它隐藏在最深处，知道你发觉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脱离了。
而叶千羽一样的男子。
似乎，更胜于罂粟。
不但是美，内在也是这般。
哥特式建筑矗立在一片园林之中，周围的静谧更加映衬出了这座房子里的热闹。
叶旭坐在客厅的最中间，身边依偎着泪人似的叶千宁，面前站着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却是每每看到都令他油然生恨的叶千羽。
“千羽，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家放在心上，你挡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千宁，先不说她的脸面往哪放，我们千家以后如何立足。”
叶千羽不说话，任凭叶旭对这件事发表看法。
“老公，千羽也是有苦衷的嘛，毕竟这一次的确是千宁过分，而且对方还是林晓寒，林成远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嘛。”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女子身着旗袍，从楼上下来，坐到叶旭身边，满眼是对叶千羽的宠溺，可是身边又是自己最爱的人。
放在双膝上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悦的情绪：“你不用处处都为你儿子说好话，做的对不对他自己心里清楚。”
“叶旭，你什么意思，千羽是我的儿子，但是他同样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了，难道女儿是亲生的，儿子就不是你亲生的了？”
父母亲之间的谈话开始偏离最开始的话题。
这是家常便饭了，叶千羽冷笑一声，着是由不得自己的。
“哼，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用不着我一次又一次地在孩子们面前揭露自己的母亲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人！”
女子腾的站起来，眼眶盈满泪水。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相信过我吗，叶旭！”
“你有让我相信的理由吗？”
这样一句话，又一次打垮了她的心。
她打开大门，优雅的步子，此时却显得沉重，叶千羽带着恨意看向叶旭：“爸，如果我妈在你身边得到的永远只是你摻杂着怀疑的爱，活的这么胆战心惊，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她在你身边这样子受气，难道看妈每天以泪洗面就是你留她在身边的理由吗，你怎么对我，我无所谓，我只要求你对我妈好点，她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傀儡。”
又是一阵远离的脚步声。
嗬，原来身边的一切都在逐渐远离自己。
只有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