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尔，这世上有太多事情你无法掌控。”
“所以一定要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去么。”
“你知道，躺在你怀里的女人，是谁。”
“阿九啊。”
“你看仔细了。”
我从梦中惊醒。
梦里那个人说的叫我看清楚怀里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当我试图坐起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
我是怎么睡去，又是怎么到这个地方？
那两个下围棋的老人呢，
阿九呢，阿九在哪。
困在我心中有太多问题，
你醒了。
一个女声传了过来，
慕容七七。
我没有回答她，在我进入那个地方之前，最后看到的就是她，不免对她心存敌意。
你睡了好久。还有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我说，阿旭！他在哪。
在你的隔壁房间，
我连忙坐起，就往阿旭房间去。
“他还昏迷不醒。”慕容七七说。
我坐在阿旭床头，他的双手紧握，眉头紧皱，口中念着什么。
但他的呼吸太过微弱，我根本无法看懂他嘴唇的颤动。
只能等他醒来了，我心说。
我昏迷多久了。我问。
有一周了。慕容七七答。
不吃不喝，一周！？我惊道。
嗯.她羞赧道，我照顾你一周了。
你脸红什么。我说。
你在昏迷的时候，一直抓着我的手.慕容七七说着，转过了头。
你没骗我吧。我问。
我为什么要骗你？她楞了会，答。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像是被我的话所恼。
这时我再看她走路的姿势，已没了之前的妖娆。
我忽然觉得她像一个人，
素素。
对了，素素去哪了。都一周了，也不联系我。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想我的时候，自然会找我，虽然不会提到“想”这个字。
她说过，只要和我讲讲话，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我一回神，唉，这丫头，即使想我了，我昏迷了一周，她就算想联系我，又怎么找得到我呢。
又或许，她是一点都没有想我的？
我的脑海里充斥着无数个可能性。
素素对我的好远远胜过于我对她。在一段感情里，如果有一方一直付出，另一方只是接受。那么多半无疾而终。
我到底爱不爱她？
如果是爱的，为什么一直不肯重新承认和她的关系？
你在想什么？
慕容七七又走了进来。
没什么。我敷衍道。
这是给你煲的汤，等凉了再喝。我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先尝尝，如果难以下咽，告诉我，我重做就是了。
嗯。我点点头。连谢谢也没有说。
她看了看我，似是有点失望。掩门出去了。
我没有精神去思考为什么这个刚刚才认识的人，会对我这么好。
阿九的死，对我造成太大冲击了。
而这个时候，我最好的朋友，却还在和梦魇作着斗争。
我感到无助，和先前在那桃林里孤单的感觉如出一辙。
找素素吧，我心说。
她的开朗，一直是我难过时候的解药。
我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了几声，号码通了。
素素。我说。我想你了。
萧尔啊，我知道你会找我。这么多年了，我仍然拿你没办法。我想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回到你的身边了。永远。
啊？我问。她突然说了这句话，完全不是以前的语气。
但是电话已经被掐断了。
我该不该打回去？
到底是她拿我没办法，还是我拿她没办法？我冷笑道。她做事总有自己的理由的，我想，既然这样，那就罢了。
随她去吧。我嘴上安慰着自己，实际上很是心酸。
习惯了想到素素带着笑的脸，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表情说出的这两句话呢。应该会，会很丑吧。一定很丑。
慕容七七又走了进来。
喝汤了没。
我摇摇头。
那，是希望我喂你喝么。
慕容七七的语气似是在勾引我。
我挑了挑眉，有何不可呢。
只见她径直坐了下来，我这才观察到她穿一身旗袍。和初见她时不同。她的身段苗条，一颦一蹙都自带风雅。
我想起另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是那个老板娘。但是那个妇人给我的是媚气，而眼前的这个少女，却有仙气。
她的手指似如葱削，很难想象，一个外表不沾丝毫尘气的女人，竟拿着勺子在喂我喝汤。
我笑笑，自己何德何能受她垂青。
几勺下肚。
对视间，她的眼眸像是能够望穿秋水。
慕容，我说。
什么？
我醉了，我说。
汤也会醉人么。她笑道。
不是汤醉人，是你醉人。我握住了她的手。
衣遮****绽桃花，手抚柔腰成枝丫。
不可以.她挣脱了我的手。
噢？我戏虐道。你穿成这样，难道不是为了吸引我的视线么。
你们男人总是希望别的女人穿少一点，又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穿得多一点。慕容七七说。
不错，我答。
所以.我是想试试，你对我，有没有感觉。
你成功了，我说，男人对于美貌的女人，是从来不会拒绝的。
继续，慕容七七道。她想知道我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但是，越是美貌的女子越是会欺弄人心。我只知道你这个皮囊千娇百态，却不知道皮囊下，是怎样一颗心。
不堪的，或是，早已腐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