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脸人走进石家庄。以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躲躲藏藏。他知道自己是什么。如果说,是潇洒带着他们这些三把刀都看不上的阴神宗的外门弟子走上了一条通往天才的道路。无疑,他是最成功的一位。
封锁海洋的镇魔图崩塌,那一瞬间,天宇大陆的无数地方都凉气了辉煌的金光。有无数的传送阵打开,有的传送阵冲出来的,是强大的令人发指的妖兽,有的,则是一些早已经在大陆绝迹的天材地宝,还有的,则是令人震惊的秘籍和丹药。
那个时候,刚好他在山上。那个时候,刚巧他又在潇洒的身边。所以,他有今天的实力。
先是金刚不坏,再接着,是阴神宗那些曾经的强人师傅师伯们,都没有理解的秘籍——原来,阴神门的秘籍本来就是残缺的。可悲的是,那些上一代的所谓天才们,竟然还参照着这种秘籍,孜孜不倦的学习着。
说起来就是一个笑话。可这个笑话就是现实。当然了,正因为他就在潇洒的身边,正因为潇洒分享了一些东西给他,所以,金脸人更清楚一件事情。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强大,只有绝对的物力和财力,只有拥有这些,他的路才可以继续下去。
所以,当唐都向阴神宗提出请求的时候,他第一个冲了出来,所以,他现在凌驾于这三十三个省的上方。当然,金脸人是勤奋的,要不然,也不会在瀚海一般的书简中发现封不稳汇报上来的蛛丝马迹,他下意识的已经认识到,石门,必然也存在遗迹或者宝藏之类的东西。
这些他并不看重,他看重的是,或许,石门真的拥有一种守护灵兽。他太需要这些奇异灵兽的鲜血了。当他浸泡过不知名的深渊的黑水之后,全身的毛发脱落,换来了金刚不坏。可是,这种金刚不坏是有条件的。
它必须靠新鲜血液的支撑。而且,随着自己对血液的吸收,它会慢慢的形成一种类似耐药性的东西。简单的说就是,这种金刚不坏必须要大量的,不同种类的鲜血,要不然,他的内脏,包括大脑,都会成为金属。
这种浸泡的怪异的修行方式,关键是,潇洒得到了完整的上半部分。他告诉过自己,要么,多弄一些怪兽、灵兽或者超越四境的修行者的鲜血,要么,等着脑袋僵化,全身成为金刚死去!
这种修行方法叫炼体。锻炼极致的身体。当自己的血肉沉淀到完全将自我的鲜血吸收之后,必须有新鲜的鲜血出现,来维持修行者基础的生命特征。
潇洒知道解决的方法。自己,却不清楚。他只能按照潇洒的吩咐去做。就像如今的自己,以强大的姿态进入石家庄的时候,别人都看到了强大的力量,没有人知道这强大需要什么样的代价。
他也曾经短暂的迷茫,迷茫于所谓的修行,只是从一种难堪的境界进入另一个难堪的境界。正因为这种面对人生一层一层,看似抽丝剥茧的难堪,才是他一步一步变强的理由,才是他一步一步变强的基础。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个看似瘦弱,实际上,鲜血非常新鲜的姑娘。这就是炼体的好处了,他可以轻易的感应到对方体内的鲜血。它们的新鲜度,它们的甜美及芬芳;还有它们的热辣滚烫……
他的名字叫江流儿,从今之后,谁还知道江流儿?他来到唐都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江阔。像大江一样开阔。他坚信自己能够做到。所以,他要杀人,他要品尝世间最好的鲜血。
不可否认,金刚不坏和驭大块于无形,是天底下最奇妙的组合。他信步而行,能感受到脚下的地面按照自己思想在波动。他走在石家庄破烂的遗址上,能追踪到剩余几个人的身影,心跳。
然后,他走到了那个姑娘的面前。他看着那个姑娘的双眼之中,全是惊恐,然后,看着对方的惊恐变为决绝。
对待这种惊恐,他十分熟悉。因为,曾经的他也有过无数的惊恐,甚至于,某些已经过去的夜晚,他曾经在惊恐中惶然醒来。他欣赏惊恐变成愤怒和安静,最终变成力量。在江阔的眼中,那个姑娘忽然变成了一团火。
这个石家庄的石门,还是有些本事的!他心中说道,他毫不在意扑面而来的热浪,毫不在意对方化成的热烈的火焰。一声尖叫,熊熊的火光形成一道火柱,然后,尺余直径的火柱狠狠的撞击在江阔的身上,于是,流火飞溅。
江阔站在火焰中,感受着体内体外慢慢升高的温度。以前的自己,如果碰到对方这一下,估计现在已经成了焦炭。可是,现在的他,站在火柱下,仿佛面对夏日的太阳,只是感觉有些热而已。
对方的整个身躯已经变成了熊熊的烈火。这难不倒江阔。因为,他最早是阴神宗的人,阴神宗人,修行的是身体之外的存在,修行的是精神。在阴神宗的定义中,这是一种精神,是人类吃喝拉撒在做出行动之前先要进行的一种意志变化。
他能抓住对方的意志变化。所以,他任凭对方双掌喷出的火焰燃烧自己的身体。他都懒得举起手臂抵挡一二。他笑着在烈焰中说道:“很好,你的鲜血是滚烫的,我喜欢!”对面已经完全燃烧的火人再次怒吼,“哧哧”的声音响起,火柱增大了一圈,那人的身躯弓着,从她的口中,也喷出了熊熊火焰。
江阔走过去。哧哧的火柱击打在他身上,将他全身的衣服烧成了飞灰,露出了他****的肌肤。在熊熊的火焰中,他的身体完全展露出金刚不坏的本性。他走着,他的身体表面好像有一层明亮的金属在慢慢的流动。
远处的封不稳看到了这一幕。他知道新崛起的阴神宗的强大,可是,想不到是这样不合情理的强大。他竟然不使用任何的防御法器或者法术,就这样强硬的站在火柱之下。“风钻!”火焰人的身后,一声大喝传来,远远的望去,只见一道漏斗形的飓风忽然间划破天地,带动火柱的流火,好像一枚发红的钻头,对着江阔的头颅直冲而下。
封不稳勃然色变,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天犁。风火相辅相成,他不清楚江阔能不能面对。
江阔举起了两只手臂。他的两只手臂交错着,刚巧挡在了那个尖尖的,锥子一般的风暴的最下方。在火花中,在巨大的风力下,他的身躯没有退后一步,还是坚定的站在那里,甚至于,他连低头都没有。
无数金色的飞花和火红的火红相互交错。他****着身躯站在金花和火花之中。然后,他的左脚用力一顿。他站立的身影刹那间模糊了一瞬间。“扑”那个还在喷火的身影身子忽然站的笔直,然后,她的口中喷出了一口浓烈的火焰。
这口浓烈的火焰,落在还在抵挡风钻的江阔的身上。江阔的身影消失了。那口火焰掉落在地面上。青石的地面开始噼噼啪啪的燃烧起来。
江阔已经站在了火人的身后。他的手掌穿过了对方的身体,握住了对方的心脏。他就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对方的脸。他们的脸颊相隔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正在急剧的变化,她脸上的火焰舔着自己的面颊,就像小孩子温柔的小手在有意无意的抚摸。
江阔用力,捏碎了对方的心脏。他听到了火焰中,一声低沉的呻吟。他看着眼前,舔着自己面颊的红色的火焰慢慢熄灭。看着在熊熊的烈焰中,渐渐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张苍白的脸。
“你是个怪胎!”这是这个女孩子最后的话语。她的声音在生命离去的最后时光,是轻柔的,是缓慢的。所以,江阔听的清清楚楚。
江阔低下头,忽然间狠狠的一口,咬在这个姑娘白皙的脖颈上。她的鲜血确实是火热的。吸允着火热甜蜜的鲜血,他能感受到,一股浓郁的生命的力量缓缓进入了他的身体。这是不同于其他修行者的鲜血的力量,他贪婪的吸允着,心中说道,“我们每个人,谁不是怪胎呢?”
“突围!”远远的,六婶看到了这一幕,她知道,石门完了。不过,我们保住了最后的秘密,不是吗?她的脸上,惨淡的笑了一声。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江阔的一举一动,她不认为,目前石门几个残兵败将可以面对这样血腥的对手。
她只能这样选择!
然而,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接受这样的选择。
一声怒吼。一边的一座吊脚楼轰隆隆的倒塌了。然后,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弯曲着身躯站在那里,看着她说道,“六婶,我厌倦了!”
他一步一步从吊脚楼的废墟中走出来。“我们天生就有这种奇异的能力,为什么,我们不能堂堂正正的与这些修行者大战一场。”他走到了灯光下,走到了江阔的面前。看着江阔还在贪婪的吸允着她的鲜血,嘿嘿的笑了。
“我们只想生活下去,可是,没人给我们机会!”他说完这句话,打了一个响指。声音很闷,这个响指并不成功。“轰”的一声,江阔手中女子的尸体开始熊熊燃烧起来,在江阔微微错愕的眼神中,女子的尸体就像一只灵活的蝙蝠,轻巧的划出去,悬空伸展着自己的双臂,站在那个人的身后。
“我曾经深深的爱过她!”那个身躯低声说道。“嗖!”一股旋风在这人的身后飘荡起来。“大壮,不能这么做!”六婶站在大壮的身后,她的手掌搭在大壮的肩膀上。
“有什么不行的?”大壮没有回头看她,而是冷漠的说道。
“大哥,不行!”旋风渐渐停息,一个瘦弱的孩子站在那里,说道。
“没有什么不行!”大壮说道。他抬起头,他的脸颊,正在一片一片的脱落,他的双眼,瞬间变成了诡异的黑色。这双黑色的眼眸凝视着对面的江阔。“既然都是力量,既然力量是用来屠杀生命的,那么,看看谁的力量更强大吧!”他冷漠的说道,然后,转过身,举起了自己已经完全变成枯骨一般的手臂,插进了自己弟弟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