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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8月4号

小小的书店里,洒满了回忆的蜜桃味,两个小孩子,分享着它的美妙。

一个,年过花甲。

一个,才刚刚满两位数的年纪。

但这并不阻止他们对于童话世界的美好向往,哪怕是隔着两代人的时光,露儿还是非常开心的与乔治老爷爷探讨着故事中鹦鹉的去向。

“你说,故事中的鹦鹉最后去哪了呢?”露儿将最后一页的插画展示给老爷爷,一副认真的样子。

“关于最后的结局有很多种版本啦。”老花镜背后的一双眼睛盯着书页上的鹦鹉,仿佛在从中寻找什么一样,以至于画面上的每个细节都被他认真的审视过。“但对于你来说,我希望童话有着无数的结局,这才是它所能吸引人们的独特之处啊。”

“但是有的童话很悲伤啊,我不希望看到那些结局。虽然是被作者决定了的东西,但在我们的心里,它不是依旧美丽的东西吗?”

露儿合上了书,小声的问道。

“傻孩子,故事终究是故事,现实永远是现实。它们并不是能够相容的东西。”

露儿的头被一双苍老的手掌盖住了,它温柔地摸了摸露儿的脑袋,便转身去整理货架上的图书了。

露儿转身,她看到了老爷爷身上所散发而出的五彩光芒,胜过自己见过的最美的阳光光谱。一颗灼热的心脏在乔治老爷爷的胸腔中猛烈的撞击处五彩斑斓的色彩,洒在露儿的周围,宛如来自天上的天使,将自己的余晖留在大地上一般的圣洁。

“妈妈的是什么颜色的呢?”她讲童话书放回书架上,将手背在身后,迈着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

这个小房间位于书店的阁楼第二层,有些狭窄的楼梯,却有着精致的红木护栏,看得出有些维多利亚时期的建筑风格。露儿的小脚轻轻地搭在楼梯与楼梯之间,白色的裙子上挂着她喜欢的书页标本,那是一枚漂亮的枫树叶子,来自于母亲与她亲自种下的枫树下。

小房间的门被她关上了,老爷爷依旧在楼下整理着相关的书籍,并没有在意露儿的去向。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双腿从连衣裙中垂下,轻轻地用脚趾点着地板,发出哒哒的轻响。一只蝴蝶轻轻飞落在她身旁的窗口上,带着炫丽的鳞片,轻轻摆动起两根细如发丝的触角,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露儿观察着从蝴蝶身上不断掉落的五彩光斑,心里有些失落。“只有你一人吧?你在想些什么呢?”她缓缓地起身,怕惊扰了这只蝴蝶,但蝴蝶还是提前一步在女孩把脸凑到它跟前的时候飞走了。

“真是心急的小家伙。”

被子重新被她裹在了身上。她学着童话书里那只可爱的虎皮鹦鹉,将“翅膀”覆盖在自己柔弱的身躯之上,感受着自己的体温。渐渐的,他将白色的连衣裙脱下,只剩下身上薄薄的内衣。房间虽小,但空气中的水汽还是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凉爽,以及些许的冰凉。

透过窗户,露儿欣赏着矗立在远处的灯塔。这时候的灯塔很是安静,一点都没有昨晚上的闹腾。在她的眼中,等他仿佛是一个年龄不定的神秘人,时而淘气,时而老成,但总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一只海鸥轻轻的落在灯塔的顶上,收敛了羽翼,慢慢地卧在棕色的顶盖上,凝望着远方。露儿看到从海鸥身上绽放而出的蓝色光芒,不禁感叹道:“真是海的女儿。”

随着夕阳的余晖被云朵所取代,灯塔重新点亮了它巨大的牛眼透镜,缓缓地旋转起来,为来往的船只提供精确的航向。

露儿的脚上套着一双不合脚的大靴子,头顶一顶米黄色的草帽,还有手里握着的枫树叶制成的书签。准备完毕,她将事先准备好的信小心的放在书店的柜台上,并用沉甸甸的墨水瓶压住,以防从门口吹进的晚风将信带走。她还不确定这一走要离开乔治老爷爷多久,可能明早就回来?还是过上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

迈出的左腿有些不听话的停滞了,带着她的身体靠在书店的座椅上。露儿有些心疼乔治爷爷有知道自己远行之后的悲伤之情。

“要不再过一段时间?”

露儿的心里翻江倒海。

“真是麻烦的事情呢!”

她还是将书店的门打开,乘着晚风,轻轻的对着阁楼上的乔治爷爷亮着灯光的房间轻声说道:“晚安~”

大靴子在路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磨坊里传出的机器运作声。路灯昏暗的灯光将路面渲染得有如一张掉了色的老相片。露儿有些艰难的小跑着,米黄色的草帽在灯光下一颠一颠的晃动,带着女孩轻微的喘息声。

又是熟悉的草丛,熟悉的虫鸣,以及高大的灯塔。

露儿走上楼梯,将枫树叶放在胸前,这是让她感到安心的姿势,也是她妈妈经常告诉她的起到方法。“那片小小的枫树叶联结着神明的心,只要你有困难,就把它别在你的胸前吧。”

她站在高高的楼梯上,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从灯塔中走出的少年。今天的少年穿着与路而先前见过的女孩一模一样的白色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巨大的王冠,右肩上一只可爱的猫头鹰抖动自己的翅膀,扭动自己圆滚滚的脑袋,看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露儿。

“它是你的朋友。”

男孩瞧见了露儿眼神中惊讶的神色,便用手抚摸着猫头鹰的头顶,慢悠悠的说道。

“它好像我一直在寻找的小虎皮。可惜品种不一样。”

露儿将猫头鹰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开心地说道。猫头鹰依偎在露儿的小手中央,但露儿却感到了从猫头鹰身上散发出的余热。

“话说,缩景瞳这个名字有些奇怪啊。”男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露儿的眉心。“送我的礼物吧?”

“哦,的确是呢。等等!你怎么知道的!”露儿皱着眉头,换以自己是否有将自己想好的名字告诉给男孩过。“我没有说过给你听吧?”

“哈哈,我真的很狡猾呢,做了过分事情,抱歉啦。”

男孩说完,用手朝着灯塔巨大的牛眼透镜轻轻一挥,耀眼的光芒立刻在灯塔周围荡漾开来,包裹着两人的身影,模糊了周围的一切。露儿感受到了自己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望远镜,高大的镜筒以及底座使得露儿有些害怕,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猫头鹰有些焦躁的叫唤着,却没有展开翅膀。

望远镜的下方,是一座圆柱形的建筑,看得出是由无数高大的混凝土方块构筑起来的结构体。但让露儿奇怪的是,方体的表面上刻满了无数的数字与符号。那些符号在灯塔的灯光下竟然缓慢的流动着,向着望远镜的下方涌去。海浪拍打在巨大的方体结构上,发出阵阵浪涛声,月光托起整个望远镜的筒身,使得它看起来就像高大的山脉一样雄奇壮美。雪白的镜面反光将夜空中的星星渐渐放大,不一会儿,星星们化作一艘艘巨大的帆船,穿过由云海组成的滔天巨浪,来到望远镜的上方。它们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却非常有秩序的排列成一个个巨大的圆环,倒映在露儿睁大的瞳孔之中,缓缓游荡着。

“这,才是你目力所及之处的光之所。欢迎你的光临,7号梦体,露儿小姐。”

男孩说话间,已经将头上的王冠脱下,轻轻地放在了露儿的头顶。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笑容,而是严肃而又庄重的神情。

“这是对你,对这个光之所的王的加冕。”

露儿呆呆的看着男孩,听着他说出最后一句话。

“欢迎归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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