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竞选
一张长桌，和裴迪夫分踞两头。
“希望我们今天的讨论可以确定学生会的成员。”裴迪夫微笑了一下，“想不到连我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疏忽了，，谢谢你提出来。”
朝若坤宁努努嘴，“是他想到的。昨天以前我连学生会是吃的还是玩的都不知道。”
“学生会这样举足轻重的组织，一定要慎重选取人员。”裴迪夫左手边的杰斯提思沉思一番，开口说，“我赞成内定。”
向若坤宁偏了偏上半身，“什么是内定？”
“就是由理事会决定学生会成员，不通过公开投票竞选的方式。”
“哈？”眉头一皱，瞪着杰斯提思，“岂有此理，那怎么行！学生会是学生自己的组织，当然要他们自己决定啊。”
杰斯提思干笑着抽抽嘴角：“别这么激动嘛，我只是提议啊。”
“哼，”左手第二个位置的罗生声音沙哑地讥讽道，“就算公开竞选，普通人类也绝不是蛾摩拉族的对手，杰斯提思只是省略了不必要的过程。”
“普通人类怎么了？”从悠匡拖长声音，“没有食堂的大师傅，你吃什么！”
罗生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还没开口，光年插话道：“我们需要的是能够辅助理事会领导全校的优秀学生，而不是什么大师傅。”
“这也不一定哦。”若坤宁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笑容可掬，“你也说了，学生会是为了领导，而不是奴役全校学生。所以，成员必须令学生心悦诚服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吧。”
裴迪夫打断所有人：“就这么决定，公开竞选。”说着看向长桌对面的，嘴角上扬，“校长，到时候蛾摩拉族学生胜出，你不会临时反对吧。”
“我是这种人吗。”不以为意，“不过，竞选的条件可要先制订好，免得哪方逮着空隙赖账。”
“好。”裴迪夫收敛笑容，“第一条，成绩优秀。备选人必须是在接下来的测验中全部取得A的甲等生。”
“呃……”噎了一下，“一、一定要全部得A吗？”
“不然有什么资格角逐学生会？”裴迪夫优雅温和地对他扬起眉梢。
“全部A是吗，就这样。”若坤宁笑呵呵地接受下来，“那么第二条，除了成绩优秀之外，也必须有过人的体能支撑应接不暇的繁忙事务了。”
“这个自然。”裴迪夫笑容不变。
“第三条，也是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一定要在学生中拥有超高的人气喽。”
裴迪夫与若坤宁对视几秒，颔首，“好。就以这三条作为竞选标准，全校学生与理事会共同把关。”
“我们希望公平竞争。”若坤宁笑得不卑不亢。
“如果发现作弊现象，严惩不怠。”
若坤宁笑意扩散，“我们这边也是，达成一致。”
“理事会和全校学生共同把关？”突然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不悦地扫过两人脸庞，“那我这个校长是干什么吃的？”
“啊，对了。”若坤宁终于想起来他的存在，“，你虽然是学生，但同时也是校长，所以不可以参加竞选哦。”
“你！”死死瞪着若坤宁，胳膊肘这么快就往外弯了是吧！
“放心吧，他就是想选也选不上。”朱颜漫不经心地冒出一句，“第一条就淘汰了。”
“朱颜御景。”微笑地看着金发同伴。
“可恶！”朱颜发现头发被泡泡糖一样的东西粘在了一起。
“那几根头发千万别扔！”若坤宁彬彬有礼的面具立刻撕下，迫不及待地过去抢。
裴迪夫尚未反应过来，从悠匡在他背后出声：“喂。”他的手正搭在杰斯提思肩上，口气悠闲地打招呼，“的功课我们自己会负责，他毕竟是校长，以后就不再和其他学生一样在公开场合上课了。”
“可是……”
杰斯提思刚一犹豫，从悠匡放在他肩头那只手加重了力道，“没什么可是的，我可没有和你们商量的打算。”
虽然已经确定了不是敌人，杰斯提思却还能感觉到他很强烈的敌意。和裴迪夫对看一眼，他颔首同意：“好，但我依然是他名义上的导师，不定期抽查功课总可以吧。”
“随便你。”从悠匡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完全相信你们的，任何情况下。”
“看来建立友好的关系无异于痴人说梦了。”望着从悠匡的背影，杰斯提思忍不住苦笑着对裴迪夫开玩笑。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的助手，”裴迪夫摇摇头，“现在看来，似乎错了。”
“你指他们有控制要挟的意向？”
“目前应该没那么严重，但是……以后或许会成为很大的障碍。”
杰斯提思仍在思索，裴迪夫突然开口：“半年多前在紫金山顶夜观流星雨，弥和刚才那孩子有交手过。”
“是啊，你提过，虽然吃惊，但是我相信。”杰斯提思附和道，“那孩子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人。”
“但是有一点我尚未提及。”裴迪夫看了他一眼，“你或许也想不到，他有神兽‘额王白虎’。”
杰斯提思浑身一震，怪异的目光投过来。
“会不会看错了，那种古时就已灭绝的神兽。”
“还很小，是幼兽。”裴迪夫目光盯着桌面上的某一处，“而且也还没有完全契合，只是通过戒指的方式寄养在他身上而已。不过看样子，一定会有长大的一天。”
“那可就麻烦了。”杰斯提思站在窗边，底下是刚刚离开理事会的五个人，“麒麟也好、白虎也罢，都是很早以前就已销声匿迹的神兽，我亲身经历了千百年来的历史，从不曾听说过这些古物有苏醒的迹象。还有，麒麟负责为神族选王、是高贵善良的仁兽；而白虎则是斗神，从不过问善恶，甚至常常挑起战争，弄得生灵涂炭，怎么会搅到一起去呢？”
“所以，大家的关系究竟是敌是友，依然是未知数，你不觉得吗？”
“不知道另外三人又是什么来头。”杰斯提思也觉得匪夷所思，“照理说麒麟和白虎都复活了，其余几灵也有可能……”他看向裴迪夫，后者迎上他的目光，像是等他把话说下去，“莫非另外三个也被不同的神兽寄生？”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良久，裴迪夫来到窗边，目视远方的群山。
“我明白。”杰斯提思拍拍他的肩，“在事情未明朗以前，还是瞒着大家吧。”
“除了我以外，你们四个都能进学生会吗？”狐疑地盯着同党，表情慢慢地变得绝望，“没错，朱颜头脑很好，可是看起来完全不能打；悠匡可能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一副不会念书的样子；星熙就更不提了，脑袋又不好使，也不是很能打，只不过灵力强，但是竞选学生会又不看灵力！看来看去，好像只有坤宁有希望……这下完了！”
“我觉得你真的很笨。”从悠匡忍不住扳过的脸，“笨到让人忍不住想K的地步。”
“我说的有错吗？”理直气壮地盯着他，“承认吧，我说的是事实。你们几个明明就是不中用的草包，只不过看起来好看罢了。”
“世界上只有笨这种病，是没有办法治的。”朱颜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只有旁星熙比较好心，主动为开导：“不会啊，我知道我念书不行，但是别忘了我有举世无双的视力噢，只要和朱颜在同一间教室，要偷看他卷子上的答案还不是小菜一碟？”
“对啊……”若有所思，“我怎么把这点忘了——可是，万一随机抽到的座位表没把你们两个安排到一间教室里呢？”
“那我也可以召唤守护灵去看朱颜的卷子啊。”旁星熙说，“你也说了，我别的不行，就是灵力强吗。”
这句话在他说来虽然是一点恶意都没有，但在听来就无比刺耳，“我怎么知道你用灵力来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若坤宁笑笑：“至于我你就不用担心了。”
“嗯。”的目光落到从悠匡身上，“仆人啊！现在看来你的问题最大了——你又不能像星熙一样欲穷千里目，而且也没有顺风耳，就算朱颜站在旁边对着你说答案你都不一定听得到，怎么办？”
“你以为我是什么，不良少年？”从悠匡一记手刀招呼过去，“刚才我就想教训你了——我看起来像不会念书的人吗？怎么说都是学校里的全优生，考试而已，你以为我不会吗？只不过没像朱颜那么夸张，是不是要在十八岁拿到五个博士学位才算会读书！”
没能躲过，恼羞成怒地抽出鸡毛掸子捅过去，“你是个怪胎！生在那种家庭里成天被人鄙视，为什么没有自暴自弃？”
“悠匡生在哪种家庭里？”旁星熙好奇地盯着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自暴自弃？”
“他是三从家的私生子吧。”朱颜顺口答道，“长子敛迹年轻时闹的绯闻快赶上总统了，听说是三从家族里唯一一个才华出众但性格叛逆的美男子，可惜短命。”
“看悠匡就知道他爸是美男子了。”旁星熙同情地说，“矮冬瓜生得出这样的儿子，除非他妈妈是个格蕾丝凯利那样的大美女。”
“好像他妈妈伊芙·莱特伍德真的是个和格蕾丝凯利不相上下的美女。”若坤宁笑眯眯地说，“否则三从敛迹怎么会万花丛中过，只为一点红呢。”
“原来是基因优良啊。”旁星熙羡慕地流口水。
“对了，很早以前就想问你，为什么你老是羡慕别人长得好看？”和从悠匡激烈混战的时候，其他三人为明哲保身只好等他们自己完结，而朱颜又不爱说话，聊天的就只剩下若坤宁和旁星熙，“看你的样子父母应该也不是一般品种才是，莫非是歹竹出好笋？”
“勉勉强强吧，总觉得他们都是那种索然无味的家长。”旁星熙提到自己的家庭就显得不平，“封建保守，竟然看不懂时装秀，甚至不擦香水和指甲油。”
“呃……那个……”若坤宁额头上出现了一滴冷汗，他们恐怕不是看不懂时装秀，只是看不懂你的时装秀。当然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男人擦指甲油很古怪吧。”朱颜才不知道收敛，淡漠地瞥了他们一眼，自顾自地发表意见。
“怎么会，CD的设计师就擦！而且有时候还穿着自己的设计品亲自走秀。”旁星熙一脸崇拜，朱颜也招架不住地别过脸去，甘拜下风。
万圣节前一天，无准在刚刚落成不久的新礼堂“璀璨大厅”内公开投票选举学生会的所有职位，凡是符合条件的学生皆可参选。
还有三十分钟才开始选举，礼堂内已经座无虚席。不少学生举着写有自己心仪候选人名字的大木牌，还有的拉起了横幅表示支持，其中出现率最高的一个名字，便是冷冉。
“这个冷冉真是嚣张，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支持他。”收起望远镜不耐烦地对身旁的从悠匡下命令，“你一定要把他K得爬不起来，否则你就不是我仆人。”
“一定是个小白脸，女生就喜欢那种类型的。”旁星熙煞有介事地评价道。
“我见过，长得还不错，和朱颜一样，金发碧眼呢。”若坤宁津津有味地剥着瓜子，一副邻居聚在一起唠嗑的架势。
“谁跟他一样。”朱颜看着报纸，头也不抬地来了一句。
若坤宁呵呵一笑，指着大厅入口处，“喏，就是他，来了啊。”
其余几人顺着一看，朱颜发出一声冷哼：“哼，是他啊，我也见过。”
“什么？”提高声调，“你们俩才回来几天，居然都见过了，我一直待在学校，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从悠匡本想说“也不看看你在学校里都干了点什么好事”，但顾虑到这两天因为和发生口角过多从而引发战争导致有些酸痛的关节，聪明地作罢。
旁星熙观察了半晌，得出结论：“身高178cm，体重72kg，捷克斯洛伐克和俄罗斯混血，浅蓝色眼珠，深金色头发，三围——不是很突出。”他转身，严肃地说，“放心吧，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论狂野比不过悠匡，论气质比不过坤宁，论漂亮比不过朱颜，论可爱更不是咱们校长的对手。”
从悠匡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是选美吗？”
“不是吗？”旁星熙睁大眼睛问。
其他三个人差点倒下去。
温柔地摸了摸旁星熙的头，“为了我们的面子，待会就请你不要上台去演讲了。”
旁星熙还来不及有异议，一阵激烈的欢呼声将他们的谈话全部盖了过去。若干女生拉起横幅热情地喊道：“冷冉！冷冉！冷冉必胜！”
“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从悠匡皱着眉头，“现在的女生怎么这样。”
“堕落啊，堕落。”旁星熙为本校女生的审美观唏嘘不已。
“反响好的一向都不怎么样。”朱颜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就继续埋首报纸中。
“呵呵，对方人气高看来已是无可厚非，成绩表我看过，也是全优，就剩下体能这一关了。”若坤宁兴致盎然地盯着对手。
从悠匡觉得不对劲，怎么半天都没听到的声音？刚要回头，只听咯拉一声，拉起横幅的竹竿断了，横幅以劈头盖脸之势向正经过下方的冷冉砸来。
“啊——”拿着半截断竿的女生失口惊呼，愣在那里。
冷冉身形一动不动，就在头快被砸到的那一刻举手一握，将笨重的竹竿牢牢抓在手里，面色自若地交还到那女生手中。
“谢谢……”女生痴迷地望着他，红彤彤的脸蛋上一双充满雾气的双眸，口中喃喃，“真的好帅……”
“看来体能也是满分。”若坤宁依然微笑着，往嘴里丢了一颗瓜子。
“可恶。”嘀咕一句，在其他四人把目光投过来时若无其事地抬头看天花板。
“他好歹也是你族人，就算不是族人也是学生啊。”从悠匡皱眉，虽然那个冷冉是襥得让他有点想上去扁人的冲动，但是还不至于玩阴的。
“难道你们就不想杀杀他的威风？”理直气壮，“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嘛。”
“你一想就变成真的了，拜托，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我怕你一不留神毁了这座刚建好的大厅！”
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那就把我眼睛蒙起来好了，眼不见心不烦。”
从悠匡一把拽过旁星熙的围巾，“正有此意。”连拒绝的时间都不给，飞快地蒙上他的眼睛还打了个死结。
“那可是丝绸的啊！这样打结丝绸会皱的！”旁星熙跳起来抗议的时候，主席台上的灯亮了，电子屏幕上出现了选举开始的字样。
一个学生匆匆跑过来，“校长，选举开始了，理事长请你上台去就坐。”
站起来，才走一步就摔了下去。
“麻烦你扶他过去。”从悠匡抓起的手搭在学生肩上，“就当扶盲人过马路好了。”
“呃……哦。”学生张着嘴，一脸惊异地牵领着伟大的校长孛儿只斤去主席台。
主席台上的杰斯提思也是一脸无所适从，“发生了什么事？”
指着脸上的头巾，“他们不让我胡思乱想。我的椅子呢？”
“我扶你吧。”杰斯提思头痛地看着胡乱摸的，礼堂里的学生大部分都在往这个方向看，“，能不能把蒙眼睛的布拿下来，你是评委。”
“我拿下来发生什么后果你负责噢。”伸出手指拽下丝巾，同时提醒，“你知道我一旦胡思乱想就会发生很奇怪的事情喏。”
杰斯提思微笑，“我知道。但是如果你在三千多学生面前蒙着眼睛不是很奇怪吗？我们会在混乱发生前制止一切的，放心。”
两个小时后，华灯初上。十五个已经确定的候选人资料放在评委们面前，从这十五个人当中将诞生最高权力的主席，以及地位仅次于他的其余各部部长。
匆匆一翻，其他人的他不管，直到发现从悠匡、朱颜、若坤宁和旁星熙的名字全部都在才松一口气，再一看其他人选，几乎都不认识。
“索非亚 德国 女；波普洛娃 俄罗斯 女；陈罂麒 中美混血 男；伊比陆·维奥 英国 男；贝雅特里奇·贝利鲁·沙法尔 法国 女；费薛·特里亚恩 英国 男；玛嘉烈·朱蒂 意大利 女；冷冉 捷克与俄罗斯混血 男（哈，这个认识）；席尔薇亚·伊安司 西班牙 女；汶蒂·拉布塔 美国，女；唐送婴 中国 女……”
“加上你那四个朋友，十五个人将组成无准校史上第一届学生会。”
杰斯提思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拍拍资料，“除了悠匡他们，其他的应该都是蛾摩拉族人吧？”
“是。”杰斯提思回答，然后微笑，“而且和我们最初内定的人选一点出入都没有。”
对他哼哼一笑，“接下来是要角逐主席这个位子了吧？”
“是啊。”杰斯提思颔首，“没猜错的话这才是竞选的白热化阶段。”
“你说谁会当选呢？”笑得越发暧昧不明。
杰斯提思依然微笑着注视他，“不好说啊，大家都很优秀。”
眼珠一转，“那，缩小范围。你说，是你那边的人能当选，还是我这边呢？”
杰斯提思笑容加深，“怎么这么说呢，难道我们不是同一条阵线上的吗？”
对着天花板呵呵一笑，转向杰斯提思，“也许你们把我当成是，但没把悠匡他们几个也一并纳进来吧。你们是我族人，但他们是我同伴。”
“即是说他们四个人重要过我们，是吗？”杰斯提思不愠不火，“我明白，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短暂的谈话被迫终止，休息时间已过，新一轮竞选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
“冷冉必胜！冷冉必胜！”
拉拉队们摇旗呐喊的声浪犹如芝麻开花一般节节高涨，十五个候选人里他无疑是得分最高评价最好的，问鼎主席之位简直易如反掌。
“谁都可以当主席，就是那小子不行！”盯着冷冉的背影，一脸鄙夷。
“为什么？他是公认的优秀吧。”身旁的杰斯提思耸肩，很不可思议地反问。
“不为什么，我讨厌襥人。”横他一眼，“了不起啊。”
“是吗，说到襥，朱颜御景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那可不一样。”懒得理会杰斯提思，“朱颜是个保温瓶，外冷内热。”
杰斯提思还没接话，天花板上突然掉下一个物体，正在发言的冷冉手疾眼快一把接住，所有观众惊得哑口无言，脑子里只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屋顶上会往下掉如此杀风景的保温瓶？
杰斯提思苦笑着对冷冉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幸灾乐祸地笑着，“你们还是把我的眼睛蒙上吧，最好也不要跟我说话。”
“孛儿只斤，他绝对是故意的！”从悠匡按着太阳穴，头痛地咬牙切齿。
“笑死我了，天花板掉保温瓶！”旁星熙趴在桌子上，“那些拉拉队果然全都闭嘴，不愧是哎。”
若坤宁忍俊不禁地望着朱颜的方向，“如果让朱颜知道为什么会掉保温瓶而不是其他东西的原因，他恐怕又要发火了。”
朱颜回过头，“你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说某人是保温瓶，外冷内热。”若坤宁聪明地隐去了重要部分，只是努努嘴把不解其意的从悠匡和旁星熙眼神往朱颜的方向引了过去。
“像！”旁星熙赞道，“这个比喻很贴切。”
连从悠匡都点头附和：“他进步了，也许他数学历史政治地理全都会不及格，但很有成为作家的天赋。”
出乎意料，朱颜竟然没有生气，只不过风平浪静地鄙视了他们的无聊，“是吗，像他这样的作家恐怕一百人中能找出九十九个来。”
若坤宁忍着笑把手放在朱颜肩头，“你也进步了，长此以往，我看你说不定可以去当搞笑节目主持人。”
“把手拿开，该我演讲了。”朱颜没好气地抽身离去。
从悠匡在后面叫：“小心啊！说不定天花板会下保温瓶雨！”
按照规则，选手演讲完后，会有五分钟时间供台下学生提问，这也是最担心的五分钟。以朱颜的脾气，连很熟悉的人都时常被他气得七窍冒火八孔生烟，何况是不明就里的普通学生，就差没喊出来“我拜托你给我老实回答每一个问题”！
开头有几个学生问的还算正常，比如“你比较想得到哪个职位”、“你最难忘的一件事”等等，就在五分钟快要过去，这个环节即将结束时，突然一个男生举手，并且出其不意地问了一个令心提起来的问题：“朱颜同学，为什么你留长头发？”
“时间到了吧。”主持人适时出来宣布。
那男生却不依不挠：“我很好奇，告诉大家吧。你不觉得这样看起来很像女孩吗？”
“朱颜，不要杀他！”握拳，看向台下的从悠匡，准备随时朝他发出信号，让他赶紧上台，把朱颜赶下去。
很多人都在等这个答案从朱颜口中说出，礼堂里一片安静，朱颜不言不语，脸色没有变化。
“我有不祥的预感！”忍不住自言自语。
朱颜缓缓开口：“懒得剪就是这样了。”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为你很懒呢？”那男生继续穷追猛打，“如果你很懒，则代表假设你当上主席，也不会把很多时间花在治理学生会上，是吗？”
“他是哪家报纸的记者啊，真是八卦。”旁星熙大开眼界。
朱颜淡淡地说：“我没想过要当主席。”
“他开始胡说八道了！”愤怒地瞪着那个男生。
对方还想继续发问，突然鞋底出现了一块香蕉皮，男生大叫了一声便摔回座位，主持人抓紧空隙走到话筒前：“谢谢这位同学对候选人提出问题。朱颜同学的下一位是11号，从悠匡同学。”
“衰人，我摔死你。”松了口气，靠回椅子背。
“我也很好奇呢，刚才那学生问的问题。”杰斯提思笑着说，“为什么你、旁星熙还有朱颜御景都留长头发？这样从背后看过去很像女性。”
撩起一绺来看了看，“其实我才是懒得剪头发，星熙大概是觉得长发比较cool吧。至于朱颜，他是因为头发和皮肤一样有感觉，所以剪不得。”
“哦？”杰斯提思一怔，“居然还有这样的头发，真是奇特。那，剪了会怎样，很痛吗？”
“你该不会是想半夜派人去给他剃光头吧。”警惕地看了一眼杰斯提思。
对方被他看得大笑不已，“我的想象力才没你那么丰富，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们五个人很显眼啊，不管走到哪里都必然引起一片视线的集中。”
从悠匡演说完毕，刚才那个摔倒的男生又举手起来提问：“从悠匡同学，为什么你的右手不管天气冷热总是戴着手套？既然右手戴了为什么不两只手一起戴？”
“他真的好烦啊！”扭过头打量那学生。
从悠匡举起手来，似笑非笑地晃一下，“这个吗，因为另一只找不到了。”
“嗯——”男生还要发问，突然又踩到一块香蕉皮。
轮到旁星熙，再度捏把冷汗，“那家伙根本是个直肠子，不管什么话都敢说！上帝保佑那个烦人的学生不要再站起来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男生勇敢地撑着前面椅子的靠背站起来，“旁星熙同学，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留长头发，还染成蓝绿色，而且还戴耳环，还只戴一边呢？你长这么漂亮，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旁星熙笑容灿烂地回答：“留长发是因为在我们家族里，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伤害舍弃’的观念，而且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一生只在特殊时刻才能剪；染成蓝绿色是因为我觉得这颜色很漂亮；只戴一边耳环是因为它独一无二；最后，我绝对是男的！不过只要你觉得我漂亮，当成男还是女我都无所谓。”
男生恍然大悟：“谢谢！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到底是哪个没公德心的吃香蕉不把皮吃掉还扔得满地都是啊——”尾音刚落，再次摔回座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