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不死的亡灵竟然被一根铁棒砸散,重新回归到天地能量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牟凡三人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那铁棒……究竟是什么来历?”牟凡心中惊骇,眼睛盯着天空中那根铁棒,祭起“咫尺天涯剑”凝神戒备。
不过,铁棒似乎只是为那三只亡灵而来,在将亡灵净化之后,如擎天巨柱一般的铁棒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细,几个呼吸之间,原本硕大无朋的铁棒就变成了一枚绣花针,落到了一个矫健身影的手中。
来人金晴火眼,尖嘴缩腮,肤覆长毛,身似猢狲,穿一袭镂金紫挂袈裟,脚踩瑞光五色祥云,脑后一轮佛光隐现,竟然是佛界少见的佛陀。
这位突然出现的佛陀经将变成绣花针大小的铁棒收到耳中,尖嘴一咧,对牟凡三人微笑说道:“你们几个不用怕,有我在,那些亡灵伤害不了你们。”声音翻翻滚滚,直似打雷一般,牟凡只觉得胸中热血翻涌,差点便禁受不起。
“这人好生厉害!”牟凡佩服不已,只看刚才这暴戾佛陀掣出铁棒砸散亡灵时的那股滔天气焰,与妖界那些大妖们的境界相比,恐怕也只不过是一步之遥。
“多谢前辈施以援手!”牟凡当下连忙领着风儿、涂罴向面前的佛陀行礼,同时暗中收起了“咫尺天涯剑”与“日月星辰旗”。
“不必客气,”这佛陀毛手一挥,大咧咧地说道,“既然你们也是妖怪,那就益发不是外人了。我姓孙,你们可以叫我孙行者,也可以叫我孙猴子,不必再前辈长前辈短的了。”
孙行者?牟凡三人面面相觑,心中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三人所要寻找的,可不正是这位孙行者吗?
当下牟凡恭敬地将自己三人的来意叙说了一遍,又将安竺城主须澜的指点如实相告,孙行者只是静静听着,从头到尾不发一言。
“孙前辈,妖界亡为祸,还请前辈念在同为妖族一脉的份上,多多费心……”熊妖涂罴生怕孙行者拒绝自己的邀请,连恭敬说道。
孙行者目光如炬,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末了咧嘴笑道:“亡灵为害三界,已经不止是你们妖界的事情了,恐怕我不能随你们前往妖界。再说,即便我愿意相助,可你们又当如何带我前往妖界呢?我可是听说过,要突破‘曦炼金砂’去往外间,至少也需要佛祖以上的境界才能办到,你们三人中最强的也只不过天妖而已,而我也只是大乘佛陀,想要去往外间,谈何容易?”
孙行者的话让三人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涂罴连低声问牟凡道:“牟凡兄弟,当初女娲大人有没有说过我们应该怎样返回妖界?”
“好像没有,”牟凡不确定地望向风儿,“风儿,女娲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不记得了呀,”风儿眨了眨眼睛,续又说道,“不过,女娲大人曾经托我们寻找一个人。哥哥,我在想,找到那个人,会不会就能够返回妖界了?”
听了风儿的话,涂罴连兴奋说道:“对!女娲大人是说过让我们帮她寻找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
“那人叫李彧。”牟凡深受鼓舞,只要找到李彧,说不定真的能够再次打开空间通道,返回妖界去。当然,牟凡其实并不想回到妖界,只是想到自己体内还附着蜃妖楼海的一缕元神,如果不回到妖界,让楼海的元神回到本尊,恐怕今生今世都要受到楼海元神的制掣了。
牟凡心中暗叹,“无依,只希望你能够吉人天相,待我此间之事一了,必定返回人间寻你。”将来的事情难以预料,牟凡勉强驱散心中抑郁,重新望向面前的孙行者。
孙行者却是“哈哈”大笑,“你们可别这样看着我,别说你们目前无法回到妖界,即使你们真有去往妖界的方法,我也不能随你们同去。”
牟凡一惊,“孙前辈,这是为何?”
孙行者目光望向西边,微笑说道:“因为再过半年就是佛祖如来在灵山开坛讲经之期,这是佛界中的大事,我可不能不去!说不定就此一去,悟了机缘,能够证得因果,晋升成为佛祖。”
牟凡三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禁暗生怨恚现在亡灵为祸,渐成水火,这如来既是佛祖,非但不思图扑灭这场三界浩劫,反而在那灵山之上,开什么坛,讲什么经!
牟凡等人彷徨无计,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孙行者又道:“佛祖讲经,诸天佛陀都会前去聆听,你们想要寻找高手前往妖界,恐怕不太容易。我看你们不如随我前去灵山,一齐听那如来讲经,若有所得,倒也是一场难得的机缘。”
听了孙行者的话,风儿与涂罴的目光顿时都落到了牟凡身上。
牟凡心中无奈,索性便依了孙行者之言,一同前去灵山听如来讲经,说不定在那灵山之上,还能够寻得道德天尊所需的“燧岚火精”。
三人当下随孙行者回了花果山,才知自己方才所落山峰已在花果山地界边沿。众人在孙行者带领下往群峰拱绕的山谷中飞行,不出十里,顿时听到一阵“哗哗”的流水声。再往前绕过几重峰峦,山势豁然开朗,一条如同匹练般的大瀑布从两峰之间直挂而下,远远望去如同银龙撼地,声势一时无两。
“哥哥,你看那瀑布!”风儿兴奋地指着那条瀑布,“就算在人间界,风儿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瀑布呢!”
牟凡、涂罴频频点头,对这里的景色赞不绝口。孙行者笑笑说道,“下去吧,到我的水帘洞里去。”
众人入了山谷,发现谷中绿草如茵,大片大片的果树错落生长。梨子、柿子、蟠桃……各种各样有名字的、没名字的鲜果挂满了枝头,将树梢压得弯了下来,而一些无忧无虑的小猴子正攀爬在那些果树上,叽叽嘻闹着采摘树上那些甜蜜饱满的果实。
孙行者领着牟凡三人入了山谷,顿时看到几只大猴从树荫下走出,恭恭敬敬地围了上来。
“恭迎大王回山!”这几只大猴修为不低,竟然都有了九级小妖的实力,看得跟在孙行者身后的牟凡三人咋舌不已。
孙行者点了点头,对那几只大猴下令道:“小的们,快去准备筵席,我要招待几位朋友。”几只大猴连声答应,动作利索地准备筵席去了。
“走吧,到我的水帘洞去。”孙行者回头微笑,当先往前带路。
牟凡三人跟在孙行者身后,一路所闻所见,全是各类繁多的鲜甜美果。在山谷中行走了里许,众人渐渐来到了之前所见过的那条瀑布面前。
瀑布飞流直下,投入到下方的一口深潭中。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点点水珠缥缈蒸腾,在半腰处氤氲出一条绚丽的彩虹。风儿满脸欣喜地仰头观看,任那蒸腾飞落的水珠沁落在自己的脸颊上,清凉舒适,好不惬意。
“瀑布之后,就是水帘洞了。”孙行者微笑指引,众人顺着他指尖所向细细眺望,果见在那瀑布之中隐约透露出点点亮光。
众人续行,在孙行者引领下绕过了气势惊人的瀑布,来到了孙行者所居住的水帘洞中。
水帘洞中,数十只大小猴子忙碌地穿梭来往,为牟凡三人准备着筵席,居中几只大猴指指点点,指挥着各类鲜果佳肴的摆设。看到孙行者带着牟凡等人进来,一只老猴连忙恭敬迎上,汇报筵席的布置情况。
当天晚上,牟凡三人便在水帘洞中住了下来。每天修炼精进,闲暇时有花果山中的小猴送上鲜果,三人的日子倒也过得惬意舒爽。
时间一晃过了四个月,这天一早,三人修炼完毕,便听孙行者在外头传音过来:“牟凡、涂罴、风儿,我们要启程前往灵山了。距离如来开坛讲经的日子还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我粗略计算了一下,以我的速度带着你们瞬移,这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到达灵山脚下了。”
牟凡连传音回道:“孙前辈,我常听人提起灵山,却不知道灵山究竟在哪里,是在佛界大陆的中央吗?”
“不是,”孙行者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灵山位于西牛贺洲的天竺国。佛界的两位佛祖,如来和燃灯,就居住在那灵山之上。你们收拾一下,一会我们就出发。”
孙行者身为大乘佛陀,实力远非寻常人物可比,带着牟凡三人施展瞬移,一天下来仍是精神奕奕毫无疲态,只不过牟凡三人对佛界的情况不熟悉,所以并不清楚孙行者究竟瞬移出了多远的距离。
连续不停的赶路是极其枯燥的,幸好孙行者对自己瞬移的距离计算得极准,四人每天瞬移八个时辰,再除去打坐修炼的十二个时辰,倒还有四个时辰的时间去欣赏沿途景色。晚上修炼的时候,由于有孙行者这位大乘佛陀在旁边指点解惑,熊妖涂罴的修为在路上已经突破了五级,晋升成为了四级天妖。风儿的进境也不慢,本来已是二次渡劫的境界,如今也一举突破到了渡第三次天劫的地步了,只等天劫降临,风儿就可以成为飞升境界的高手,充分汲取仙界的仙灵之气来修炼了。只不过牟凡却很明白,风儿在这里是不可能感应到在人间界才能感应到的天劫的,若真的有天劫降临,那必定是灭顶之灾。
距离如来开坛讲经的日子还剩下五天的时候,牟凡一行三人终于在孙行者的带领下,来到了天竺国的灵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