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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花醒

程雨晗拿着雨衣转身回到了杨俊的房间,杨俊便笑问道,“小丫头,为什么你的脾气那么大?”

雨晗坐在了凳子上,冷冷的回应道,“今天是我来问你问题,你爱回不回。还有,别叫我小丫头。”

“好吧好吧,真是败给你了。那我就跟你讲讲这个人,当时打他的人名字叫杨明,另外一个他的同伙叫李磊。”

“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杨俊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他和李磊都在初三(5)班。”

“初三(5)班!——”程雨晗惊讶道。

“怎么了?”杨俊问道。

“哦,没怎么,那个,谢谢你,我先走了。”说完雨晗便拿起雨衣走了。

雨晗突然想起自己有一个同学留级了,好像就在初三(5)班。第二天,程雨晗便来到了主教学楼的初三(5)班,找到了他曾经的同学叶昭阳。

“咦!——”叶昭阳见了雨晗,便惊喜地喊道,“你怎么来了?”

程雨晗依旧表露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昭阳便嘟着嘴说,“你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板着一张脸,一点表情都没有,都怕跟你做朋友了。”

雨晗冷冷的说,“我今天来问你个事情。”

“说吧,咱姐妹俩谁跟谁啊?”昭阳拉着她的胳膊说。

其实叶昭阳是个男的,他的性格大抵和杨俊一样,只是看起来,他要比杨俊活泼许多。他个子不高,1米65,穿着一身运动装,留着一个平头,圆圆的脸上除了那对小眼睛之外,最明显的特征也就是他那一脸的青春痘吧。

雨晗白了他一眼,便继续问道,“杨明和李磊在你们班里吧?”

“对啊!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那你找他们干嘛呀?”

“你问题还真多。”

“额……”

“他们现在在班里吗?”

“不在。两个星期都没来上课了。”

“那你知道他们住在哪儿吗?”

“我知道。”

“好,下课后你带我去!”说完程雨晗便转身要走。

“哎哎,等等。”昭阳一把拉住了她问道,“你找他们干什么?”

“有事!——下午放学后,我就到这儿来等你。”说完雨晗便甩开他的手,大踏步的离开了。

今天是木曦昏迷的第七天,他依旧安详地躺在病室里面。此刻的木远也终于从外地赶了回来。

雨依旧哗啦啦地下着,木远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急匆匆的走到了医院服务台问道,“陈木曦在哪个病房?”

“等下我看看!哦,在第27号病房——”

这边护士的话音刚落,那边便听到27号病房的警报声。

护士便焦急道,“哎呀不好了!”

木远更是惊恐地瘫坐在地上,等他赶到病房的时候,木曦的心跳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

他被几个医生拉出了病房,病房的门便随即被关上了,只听到了里面紧张的施救声。木远不断地哀求着旁边的医生一定要救救他的弟弟,然而医生们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不多时,便看见堂姐陈丽从远处飞奔而来,见到坐在地上的陈木远,她便热泪盈眶的把他扶到了长椅上坐了下来。

在里面抢救的人终于出来了,陈丽便问道,“怎么样啊?”

其中一个医生走了过来微笑道,“还好施救及时,这小子啊,还是因祸得福啊!”

“怎么说?”木远紧忙问道。

“他醒过来了。”

“什么?真的吗?”木远悲喜交加地问道。

“恩,不过他刚刚恢复,需要休息一会,暂时不要刺激他。”

木远和陈丽走进了病房,看着平稳地躺在床上的木曦,他的心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木曦呼吸微弱地望着他,眼神里期待又疑惑。他就像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一样,如今终于醒来了。只是他现在面对的这两个面孔是陌生的,他伸出一只手,想要拨开着眼前的迷雾,好认清这两个人。

陈丽走进了一点,握住了木曦的手。木曦则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说什么,陈丽帮着他拿开了氧气罩。他才弱弱地问道,“你,你们是谁?——”

“啊?”陈丽倒吸了一口凉气,害怕的说,“主治医生说得难道是真的?这孩子失忆了?”

陈木远紧忙蹲下来问道,“什么失忆?”

陈丽紧忙解释道,“你弟弟以前也在后脑勺上过,现在已经造成脑震荡。能活过来已经算万幸了。”

木曦突然对着这两个陌生人喊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我为什么也在这?我是谁?……”话还没说完,他就抱着头痛苦地反转起来。

“嘘!嘘!——没事了没事了。”陈丽紧忙稳住了木曦,给他戴上了氧气罩。然后推了推木远道,“走,我们先出去。”

陈丽带着木远出来了,木远便问道,“学校那边有没有调查出是什么情况?”

“学校那边只会推卸责任。木远,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木曦已经醒过来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暂时不要让这个消息传出去,不然他的同学要是来看他,保不准又会刺激到他。”

“恩,好,等他身体恢复了再说。”木远从钱包里面拿出了两千块钱递到了陈丽的手里,感激地说,“堂姐,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能力能为这个家做什么,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谢谢你照顾我弟弟。”

“你弟弟不是我弟弟啊?”陈丽把钱推了回去说,“这钱你拿回去,你们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堂姐!——”

“你既然肯叫我一声堂姐,那就得挺堂姐的,这钱你收回去。给你弟弟多买点补品……”

木远只好点了点头。

下午下课后,苏雯和李钰玉再一次来到了木曦的病房,然而当打开病房时,却不见了木曦的踪影。

于是她们走到了前台问道,“你好,我问一下,陈木曦转病房了是吗?”

护士疑惑道,“没有啊。”

此时恰巧碰见了路过的陈丽,护士便疑惑地问道,“丽姐,你家弟弟转病房了?”

陈丽疑惑道,“没有啊?你们怎么来了?”

苏雯紧忙回答说,“下课后,我们就准备过来看看。”

“哦!”陈丽突然一想不对劲,便问护士道,“你刚刚说什么?”

“额,这两个小姑娘刚刚去看陈木曦,发现他不在病房。”

“什么?——”陈丽惊恐地紧忙向木曦的病房跑去。

苏雯和李钰玉也紧忙跟了上去。确认木曦真的不见了以后,陈丽慌乱了手脚。她紧忙给木远大了电话,说道,“你快过来,你弟弟不见了!”

“什么?木曦不见了!——”木远紧忙从饭桌山站起来,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便急匆匆赶到了医院。

赶到医院后,他紧张的问道,“报警了吗?”

“报警了!……”

“他一个病人,一定走不远,堂姐,你在医院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广播,在医院里通报一下。”

苏雯和李钰玉也是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

木曦醒了?苏雯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此刻的她既喜悦也担心。于是他告诉李钰玉道,“我们也去找找吧。”

昭阳带着雨晗走进了一条深深的巷子,七拐八绕的,终于走到了杨明和李磊的住处,然而大门是锁着的,雨晗蹬着门上的台阶趴在门缝上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气愤地踹了一脚门,然后转身离开了。

暮色降临,雨也下得更大了。苏雯和李钰玉撑开了各自的伞分头找了,李钰玉顺着主街道,什么都没有找到。

苏雯远远地便看见了木曦站在大街中央,他还穿着医院的病服,背对着她,双手自然下垂着,站成了一个木然的姿势。他的头上还缠着纱带,眼睛直视着前方。

苏雯紧忙上前去,用伞为他挡住了雨水。木曦抬头望望,便转过身来,看见了苏雯。苏雯瞪着大大的眼睛与他对视着,这大概是他们之间最长的一次对视吧。她看到了他脸上的苍白,也看到了他眼神的坚定,她差一点就要闭上眼睛,等待他的亲吻。然而他只是默默地接过了她的雨伞,为她遮挡。

木曦再次把雨伞递到了苏雯的手中,转身继续往前走去了。她的心冰凉却也炽热,她被彻底俘获了,她想,凭着自己的热情,或许能帮助木曦恢复记忆呢。于是她毅然丢掉了雨伞,在雨中向他奔去,她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木曦,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为这一刻,苏雯不知道鼓足了多少的勇气,而从开始到现在,从相识到深爱,每一次,都是对自己的否定与重新建立。只是她深爱着的木曦,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木曦揩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说道,“朋友,你抱着我,我走不动啦!”

苏雯不知所措的松开了手,木曦便转过身来问道,“你这人真奇怪,我又不认识你,你抱着我干啥?”

“我!——”苏雯欲言又止。

好在木远发现了他们,苏雯紧忙背对着他们。

“木曦!——”远远地,木远便喊道,“哎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木曦没有回应,等到木远跑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便疑惑地问道,“你是谁啊?”

“快跟我回去!——”木远严厉地说。

木曦把落在地上的雨伞捡了起来递给了苏雯,冷漠的说道,“朋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把雨伞都丢了。”

木远表示感谢道,“谢谢你,同学。”

苏雯回应了一句“谢谢”便捂着鼻子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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