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害我女儿变成这样的。你还来干什么?走,给我走!”母亲哭着拉扯着徐漠的衣服,徐漠像根木头地伫立着,他的眼睛一直忧伤地望着病床上的她。父亲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母亲看着病床上的她,问:“真的不会醒来了吗?”此刻,徐漠走上前坚定地说:“她会醒来的。一定会。”母亲紧紧地握住那双凉凉的手,祈祷着。夜,很快的来了,父亲母亲守在病床边睡着了。徐漠把被子盖在他们身上。突然母亲醒了,徐漠说:“伯母,我知道这是我的错,请保重身体。这里我来守着吧。”母亲不肯离开,但还是被父亲带走了。
夜似乎很深很深了,深得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徐漠坐在病床边,牵起她的手:“暖和吗?我知道你能感觉到。放心,我会一直守在这里。一直……”徐漠把被子拉了拉,用手轻轻的理了理她的头发。
“听过睡美人的故事吗?从前有个国王和王后,他们一直没有孩子,他们为此非常伤心苦恼……”
不知徐漠讲了多久,他的眼眶一直湿润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他拉开窗帘,阳光照射在病床上,徐漠推开窗户说道:“琼,你看,春天来了。外面的花很美,你能闻到吗?”徐漠看了一眼她,笑了笑。他走出病房,打了一盆水,放在床边,他轻轻地拧干毛巾,在她的脸上擦拭着,此时,母亲经过时,透过窗户看到了,母亲走进来放下水果说:“我来吧。”徐漠把毛巾递给母亲,便坐下来,削着苹果。母亲边擦着,边流下泪,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对徐漠说:“我不会怪你,可能这是命。你还年经,你可以去找更好的幸福。你走吧。”徐漠放下手中的苹果,站起来,恳求地说:“伯母,我想陪在她身边,拜托了!”“你这又是何必呢?”母亲转过身面对着徐漠。“因为……我爱她。”徐漠用坚定的眼神恳求着母亲能够让他留下。母亲低下头,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徐漠道了声:“谢谢”
这一年的春天,徐漠把瓶中的一株桔梗干花埋在了病床外的泥土里,“真希望,桔梗花开的时候,你能第一眼看到。”路边有一个护士经过:“先生,你这样种花,花是不会开的。只有种下种子,花才会有机会开啊。”徐漠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知道他种的不是种子,而是奇迹。
一个星期后,徐漠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在这个与她相识的城市里找了一份销售汽车的工作。他很努力地去适应新环境,看很多有关汽车方面的书。没有人比他更拼命地赚钱。他要替她照顾好她的父母,还有是为了治疗她的病。不管多苦多累,他都要坚持。他一边做销售,一边学着汽修,每当黑夜来临的时候,他才离开工作的地方。
太阳升起,徐漠醒来,第一眼便能看到她,他会轻轻的理一理她的头发,然后温柔地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微笑地说:“早安,琼!”。每次他帮她洗完脸,就会剥一颗糖,含在嘴里,亮亮的糖纸被折成了星星放进瓶子里,他才便去上班,窗外下的泥土里,安静地什么也没长出。他依旧忙碌着,蓝蓝的本子里,记满着许多数字。当别人问他:“这么拼命干什么啊?”他只是笑笑,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含在嘴里。因为他记得某人曾说过:如果觉得苦,就吃一颗糖,或许就会不苦了吧。
徐漠时常去探望母亲,母亲正坐在她住过的房间里整理着东西。徐漠推开门,母亲看见了他。
“你又来了。”母亲放下手中的相片,请徐漠坐下。
“嗯,伯母好。”徐漠静静地坐下,拿起放在床上的相片。
“还没吃饭吧?”母亲关心地问,母亲看见徐漠最近有点消瘦了,又看了看挂在墙边的钟,快中午了。
“嗯。还没。”徐漠起身回答。
“一起吃吧。我去做几个菜。也快中午了。”母亲离开房间。
“不用了伯母,我一会儿就走的。”徐漠起身,想叫住母亲。
“你就留在这儿吧。”母亲有点心疼徐漠这个孩子。徐漠不好意思拒绝。他拿起相片看着儿时的“我”。他把相片放在书桌上,书桌上堆着几本推理小说。徐漠拿了一本,随手翻了翻,“原来你喜欢看这些啊。”他似乎能感受到,她坐在这里看书的样子。突然,里面掉出来一张小卡片。他捡起卡片,上面写着一句英文:Ifthisisdestiny,Maybe.卡片旁边还贴着一张他和她的大头贴。刹那,回忆如洪水般袭来,徐漠看着卡片发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重前。他和她拍大头贴的情景。
“阿漠。”母亲上来,看见徐漠难过的样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哦。伯母。”徐漠迅速地擦了擦眼眶,“别担心,我没事。伯母,这张卡片,我可以拿走吗?”
“嗯。”母亲点点头。
徐漠离开后,又回到了医院,他从口袋里拿出卡片,说:“琼,你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一天吗?那时你的行为傻极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大妈。”徐漠说着说着把脸贴在床上,眼角不住的流下泪来,他不要也许,他要一定,于是,他把卡片贴在了病床的墙上,在卡片的右下角写下了另一句英文:Ifthisisdestiny,Must?be.
一转眼,已是冬季,徐漠为她加了很厚的被子,他知道,她怕冷,一到晚上,徐漠便会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胸口,然后听着她的呼吸声安然的睡去。
无意间,王亦南知道了她的事,便急着来看她,当他经过病床时,没有勇气推开门。他看见那个叫徐漠的男子,陪在她的身边,此时,王亦南才明白,他早已错过了她,他知道她不属于自己。他把花放在了门口,离开时,病房的门开了,徐漠正要去换水,碰见了王亦南。
“你……”徐漠不知如何问。
“对不起。我……”王亦南也不知如何表达。
“你算什么男人?”徐漠挥拳过去,打到王亦南的左脸,他的嘴角流出一点血,王亦南擦了擦嘴角边上的血,低头说:“我们可以出去说吗?”徐漠关上病房的门,大步离开医院。
“对不起。”王亦南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在一旁的徐漠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烟飘散开,忽然间不见了。
“你……爱她,是吗?”王亦南停下脚步问他。徐漠坚定地说:“嗯!当然我不允许有人受害她。”
“嗯…我会离开的,但请你让我看她一眼。”王亦南转身,说。他的心很痛,特别的痛。王亦南走进病房,看见她安静的趟着,南坐在床边,只是看着,没有任何一句语言,大概1小时后,南起身,轻轻地在她的脸上留了一记的吻,他知道,也许以后都不会再相见了,他很放心有人比自己更照顾她,只是莫名的南的心里有些许遗憾。门外的徐漠看着手表发呆,门开了,南走出来,他拍拍徐漠的肩膀,便走了,他需要时间让自己学着去放下,而徐漠看着他的背影祝福着。
这一年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徐漠在窗外的空地上,堆了一个大雪人,“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打雪仗呢~你还问我这世上有没有天堂,知道吗?那时我好想告诉你,你就是我的天堂。”雪一片一片地被吹进房间里,飘到病床上,那一天,徐漠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一片大地开满了桔梗,她正微笑的看他。梦醒了,天亮了,徐漠急忙看了看,窗外的泥土,还是这么安静,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