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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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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山享有盛名的八仙楼。是一栋三层的大型门楼,平时歌舞升平,人们除了吃些酒菜,还回来这里听鼓词和国学讲座,平常这时候正是高朋满座,人声喧哗。不管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还是本地的居民,只要看看他们的行为举止,就可以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并且从事什么职业。严肃的商人为了商品的价格和贷款的利率和客户争得面红耳赤,而那些较轻浮的商人则趁女侍者端米酒和羊肉烧土豆过来的时候,顺手捏她们的屁股一把。那些本地的愚人偏偏就要装出一副见识很广的样子。妓女陪着笑脸,拼命巴结有钱的金主,同时让没钱的人打消念头。农夫和渔夫喝得昏天黑地,仿佛明天就会颁布禁止酿酒的命令。水手和海贼们唱着歌,颂扬汹涌的海潮、勇敢的船长、无数的财宝和妖媚动人的海妖——关于最后一部分,描述得最是生动详细。

但现在,大堂里却鸦雀无声,暴雨在雷声响后便倾泻而下。那些想离席躲麻烦的的人一时半会也走不了。索性坐下看看事情会怎么发展,而那些平民看着自己桌上的菜并不是腐烂的,所以继续吃喝,并把能带走的趁人不备悄悄地塞了起来。

孔老板啊!您能解释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县太爷故作尊敬的尊称孔文,让孔文更加害怕

,孔文是相面的出身,本身对菜品就不甚了解,而孔文来了这几天就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又是国学讲座,又是吹拉弹唱。还搞什么企业文化。把孔丰老爷子的旧体制破坏的差不多了,以前对顾客态度不好的小二跑堂能辞的都辞了,都换了和自己关系好的,厨子是酒楼核心,要不也就换了。孔文也知道得罪了不少人,但是没想到他们会在今天捅娄子,而且光县太爷还能说点好的打点银子给个交代妥过去,但县太爷又请来个太常寺少卿,京官哪是这么好说话的?又是皇帝的宠臣。完了,这回轻则吊销营业印可,重则全家掉脑袋的事啊。

孔文本想说是底下人使坏,但这话又如何说出口,说出来就是自己管理不力,要受处罚的,而不说就是蓄意谋害朝廷要员,这个罪他孔文也担当不起,于是支支吾吾,头上直冒冷汗,而堂下坐着的其他酒馆的老板,这时候却都心里开始暗暗得意。八仙楼一倒,这九山第一把的交椅轮也该轮到自己了。

而太常寺少卿见孔文支支吾吾,便问县太爷该如何处理。而县太爷因为拍马不到位正尴尬呢,见孔文更是来气。恨不得杀了他的心都有。

“来人呐,把这个无良商人押回县府,先打二十大棍!再打入大牢候审。”

孔文一听,忙跪下求老爷开恩,说自己愿望,别的也说不出来,就当大家都认为这个事就这么了结的时候,不知哪里传来一声:“老爷且慢!”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声音的方向,发现发出声音的却是个身材瘦小的跑堂,这人年纪不算小了,佝偻着腰。长相尖嘴猴腮的一看就像个猥琐的人。不过县太爷再火大也还是要摆出一副爱民如子的态度,毕竟少卿大人还在边上,于是强压着怒火:“你有什么要说的?”

跑堂跪伏在县太爷脚下:“老爷明鉴,今天这事,我们家老板实在是冤枉!”

县太爷有些不耐烦:“这八仙楼的老板就是孔文,即使不是他亲自使坏,手底下人下绊子他孔文也脱不了干系,先抓了孔文,余下的一个个查,定要差个水落石出,至于你说孔文怎么冤枉,今天你道要说个清楚。”虽然县太爷怒不可遏,但面上还是要讲证据,倾听民意的。

而那跑堂对官老爷施了大礼:“这里不方便说,请移步二楼雅间”

少卿:“好,今天就依你,带上孔文,看他有什么要说的。”

于是太常寺少卿,县太爷,跑堂的和孔文,去了二楼雅间。

八仙楼的二楼基本都是雅间和隔断,为的就是客人的一个私密性,可以谈些公务,而找情人的也不愿意在大堂上碰到不合时宜的人来搅局,所以八仙楼的阁楼平常都是人满为患的。

雅间开开门面对的是一个荷花的屏风,为的是即使有人不慎把门打开,也不可能立刻看到里面的情况,里面是个八仙桌,县太爷和少卿坐了下来,而孔文和跑堂的跪在桌前。

“这样可以了,你说吧。”说话的是太常寺少卿。

“老爷明鉴,我们家老板是被人冤枉的,如果是下绊子用烂了的鸡肉,那么也应该是有很多桌的肉都是烂了的,为什么只有大老爷您的肉是烂的。我们老板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跟老爷您作对啊!”

太常寺少卿觉得有道理,县太爷唤人出去验证,一会衙役就回禀确实只有少卿和县太爷这一桌的鸡肉是烂的。别的桌并没有明显的问题。孔文听见衙役的话,内心舒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不敢大意。

“如果是所有的桌都有问题,那么我们难辞其咎,下大狱还是砍头,我们都没什么可说的,可是满桌就老爷您的桌儿出了问题,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就是有人蓄意陷害我们八仙楼”跑堂说着,县太爷和太常寺少卿也觉得有道理。

“若是陷害……县太爷嘀咕着,那人家凭什么陷害你啊?谁又会害你们啊?”

“如果查封了八仙楼,把我们老板抓起来,那么对谁最有利?那肯定是县里其他的那些大酒楼了。之前有什么活动盛事都是在八仙楼,八仙楼一倒,肯定那几个大的酒楼就能趁机得些利益吧。要不就是占有原先八仙楼的地位,房契,或者八仙楼的盛事举办权被他们拿走,最不济挖几个八仙楼的厨子,总之做餐饮,倒不倒都无所谓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县太爷看向太常寺少卿,少卿认同跑堂的话,然后县太爷又看向孔文:“不过孔文啊,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我们还要检查你的厨房原料,确保问题不是你这里的。至于陷害一说,县府会查清楚的。”

县太爷对孔文说了,而孔文心里也长舒一口气,毕竟不用吃官司了,孔文和跑堂的跪下谢过二位大人。雨势减小,太常寺少卿和县太爷在衙役的陪同下离开了。

孔文缓了半天的神,才想起这个跑堂的救了自己,于是问这个跑堂的叫什么名字?

“我叫伊东”跑堂的说。

“不过县里酒楼这么多,到底是哪家酒楼敢在这次赏花会上动手?”孔文问伊东。

“老板,未必是外面人干的,很有可能是咱们八仙楼内部人做的。”

“那你刚才……”

“不这么说,官府会放过您吗,如果说就是咱内部的人做的梗,那么至少是您管理不当,没查出来谁做的之前罪名都是老板您的。何况内部的人作梗要是外面没有接着的。他也没这么大胆子,这种厨子谁要啊。”

“你觉得是厨子干的?”孔文觉得伊东知道些什么。

“我也是怀疑,老板您来了后整顿风气,八仙楼除了厨子,其他的什么歌妓,跑堂都是老板您来了后挑选的,优胜劣汰,手脚不干净偷懒的都辞掉了,留下来的和您招的应该不会害您,只有厨子还是原先老板的人,之前八仙楼态度傲慢引起不少人反感,而后厨以前可以偷工减料,拿些店里的食材出去换钱,而现在您一整顿风气他们的利益受损,自然最有可能害您,毕竟他们是技术人才,依附能力弱,只要有出价高的哪还有什么职业道德啊。”

“嗯,你说的有道理。”孔文若有所思

县里因为这次赏花会事件丢尽了面子,县太爷下令八仙楼停业整顿一周,同时全县有规模的酒楼全部进行质量大检查,连吕企这种小酒楼都有差役检查。同时,县里宣布不再指定酒楼,而是举办了个美食大赛,先让每家酒楼都派出自己最拿手的菜品,然后再确定新的指定酒楼。菜品优秀的作为本县的特色美食,以后是要进贡皇室的。这是太常寺少卿的主意。届时太常寺少卿回京都路过九山还会出席大赛。弥补上次的遗憾。

而八仙楼也没闲着,孔文为了感激伊东解围,先是提拔伊东为大堂总领班,管着大堂小二,歌妓等等,后来觉得后厨是个威胁,直接提拔伊东做了八仙楼的掌柜。把原来跟着孔丰好几十年的老掌柜打发银子让他回家养老了。

而伊东一上来就开始冲着后厨动刀,一方面组织招聘新的厨师,来瓦解后厨的体系,之后又亲自视察管理进货渠道,让后厨无机可乘,后来觉得还不够,想镇住厨师们,还得拿人开刀,于是就把做白斩鸡的大师傅赶走了,理由是给县太爷的鸡是你做的,出了问题得你负责。而且作为八仙楼最有名的大厨,赶走了这个最不服管的地下那些厨子自然得老实。

做白斩鸡的大厨姓侯,和前老板孔丰从一个卖白斩鸡的小门面开始干到现在的八仙楼,孔丰一直拿他当兄弟,结果今天竟让一个溜须拍马的店小二赶走了,侯大厨生气但也没辩白什么,收拾东西走了,回到家里,觉得胸闷,难受,竟直接活活气死了。

而孔文得知后只是拿了几两银子到了侯大厨的家里慰问了一下,批评了两句伊东说他过火了,也没再有什么表示,怎么可能有表示,孔文就像把侯大厨赶走,伊东做了正好自己不用背锅。可孔文的如意算盘大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于是八仙楼原来的那些老厨子纷纷不干了。

而就如同伊东说的,厨子是技术性人才,不可控,自己走了还不用发遣散费。而这些厨子走了后都纷纷投奔另外的酒楼,那些酒楼得了厨师,听厨师们说八仙楼是怀疑他们做的梗,又加上得了厨师的他们战斗力大涨。也都有能力与八仙楼开战了。八仙楼依旧是龙头老大,但是客源实力都不如以前了,只剩了一个老大的名号,所以竞争的酒楼纷纷发出话去要与八仙楼一争高低。八仙楼虽然没被干掉,但是有后面县府美食大赛。正如李青说的,九山餐饮界的大火拼已经提前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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