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机咖啡屋里,每天都有很多情侣来,苏小暖学会了招牌咖啡风花雪月的做法。
每天下完班以后,苏小暖就坐在电脑前面写故事,写那些她白天在咖啡屋里面见证着的关于爱情的故事,有时候写着写着就哭了,也有很多时候写着写着就笑了。
她写的故事以阿呆姑娘的笔名发表在杂志上,可是没有人知道那是她写的。
苏小暖总是把自己弄得很忙碌,不让自己有一点的空暇去想别的事情,因为一旦空闲下来,那些锥心的疼痛往事就像宁远海边的冷风一样,切割着她。
到了大理以后,苏小暖给苏秋凉打了电话,她想现在的她,不应该像上一次在简晨的世界里消失一样在苏秋凉的世界里也消失。
讲电话的时候,苏小暖就站在那天他们放船灯的拱桥上,卖折纸的爷爷奶奶依旧在,还是有很多的情侣在传灯上写了他们的愿景放在点亮的船灯上,甜蜜地依偎在一起看着那摇曳的光飘向远方。
“你在哪里呀?”苏秋凉的语气里充满了焦急。
“我很好,不要担心我。”苏小暖看着那些船灯,语气里已经平静了很多,但是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出里面的感情色彩,干枯的对话里面,如果多带一丝的感情,都会让她感觉到苦涩。
“小暖,以前的事情……”苏秋凉欲要解释。
“我知道,以前的事情,包括身世,我都没有选择的权利,我知道。”苏小暖的声音很渺远。
“小暖……”
“没事的,我现在很好,真的,等我平静下来,我就回去,回永了。”苏小暖深呼了一口气。
“回来就好,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好,妈妈在家等你。”听到苏小暖的话,苏秋凉的声音轻松起来。
……
相对无言的沉默。
“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挂电话了。”苏小暖说。
“好。”
苏小暖盖上电话,眼睛看着前方,茫然地没有方向。
把拿着手机的手抬起来,翻开电话簿,在沈云谦的名字那里停留,眼睛盯着电话屏幕。
然后按动挂机键,让那个刺眼的名字消失在眼睛里,屏保上两个人站在大理古镇相拥而笑的图片在苏小暖在苏小暖的眼睛里定格、定格。
“据说,船灯如果飘得越远,愿望闪现的可能性就越大”
“那属于我们的船灯一定会到达最遥远的幸福彼岸,因为,我要我们的愿望统统都成为现实。”
“可是万一遇到礁石或者风浪怎么办呀?”
“就算遇上,也一定可以化险为夷的,因为我是你的守护天使,因为你是我的阿呆姑娘。”
当初的画面就像又一次上演一样,在苏小暖的脑海中闪现,站在桥上的她,似乎看见了她和沈云谦站在小溪边的模样。
可是当她的手要伸出去想要触碰的时候,却消失了。
这些日子,苏小暖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潜意识就买了到大理的车票,就来到了时光机,每当想起这些的时候,沈云谦的笑脸就会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可是一想到现如今,她应该叫他一声哥哥,就锥心的痛。
清理自己的思绪,努力地把脑海里面的画面赶出去,转过身却看到小西和苏怀锦站在桥的另一方。
“小暖,我找了你很久。”小西走过来,抱住苏小暖。
“小西。”苏小暖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
“妈妈说,你离开宁远了,她说你没有说要去哪里,我的知觉告诉我,你会来这里。”小西如释重负:“可是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呀?”
“对不起呀。”苏小暖轻声说
“我去了时光机,才知道你来这里了,我们刚刚一直跟着你,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小西感伤地说。
“你们怎么了?你和云谦吵架了是不是?”小西松开苏小暖,抹去自己脸上的泪珠,关切地问。
“没有,没怎么,我就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苏小暖帮小西擦去剩留在脸上的泪渍。
“好了。不管了,找到你就好了”,小西破涕为笑,拉着苏小暖的手走下拱桥:“我们回去吧?”
苏怀锦走在苏小暖和小西的后面,看着两个女孩,神情难耐。
沈云谦始终觉得他在做梦,就像当初一个人去了海边的苏小暖,就在离他不远处的某一个地方,只要他不停地找,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可是事实证明,在现实里,他的想法显得那么幼稚,那么可笑。残忍的真相,总是这样轻易就把他们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壁垒击倒。
沈宏达从国外回来了,在医院里,沈云谦对他形同陌路,他想找沈云谦谈话,可是沈云谦就像把他当作空气一样。
他想,这应该是上天对他年少轻狂时候经历的那些事情的惩罚,可是,老天却找错了惩罚的对象。每次看着沈云谦如行尸走肉般的模样,刀割般的痛处就让他无处可逃。
“现在你满意了,你毁了我妈的一生,你也毁了我的一生。”沈云谦的这句话,时时在沈宏达的耳朵里想起,忽远忽近,不断地重复着。
罗俊安来医院看了沈云谦的母亲,苏小暖的辞职信他收到了,带着疑惑罗俊安给沈宏达打电话,得知的结果却是,苏小暖是沈宏达的女儿。
在医院里,罗俊安看到憔悴不堪的沈云谦,这个他看着长大的男孩,别人都在象牙塔里谈着青涩甜蜜的初恋的时候,他被家庭的阴影笼罩着,没有爱的勇气,无助的时候,他会来找他,把自己的无助在他面前展露无遗。
遇到苏小暖以后,沈云谦告诉他,他遇到了一个第一次让自己觉得没有对世界上的感情失去知觉的女孩,他一直为他高兴,也为他感到欣慰。
“罗叔,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很讽刺?”沈云谦把深埋的头抬起,无助地看着罗俊安。
罗俊安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能默默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试图用自己手掌的力度给他一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