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了爱的勇气,苏小暖和沈云谦约定,一起面对,即使有狂风暴雨,也一同去承受。
自从沈宏达去东南亚出差以后,沈云谦就很少回家吃饭,她的母亲还在安养远,他除了偶尔去安养远看望母亲以外,很少回家。
这天,沈云谦把苏小暖送到住处以后,就回来家。
“不要跟你爸爸生气,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冷静下来讲清楚,比爸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的。”分开的时候,苏小暖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沈云谦握着苏小暖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父亲很少过问自己的事情,很多东西都是自己在关系好转以后主动告知的,而对于自己的选择和决定,父亲一般都不会反对,包括当初因为爱好摄影而放弃了到沈氏集团学习准备接班,自己开了摄影工作室。
所以对于这一次沈宏达为何如此反对自己和苏小暖在一起,沈云谦始终觉得很疑惑,即使父亲不打电话让自己回家,他也要开诚布公地找父亲谈一次,让父亲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决心。
晚餐是沈宏达自己做的,沈云谦到家的时候,穿着围裙的沈宏达正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里走出来,站在门口的沈云谦看得有些感触,这个家,平日里总是冷冷清清的,尤其是那些年,自己因为放不下那些过往,对父亲的冷漠让父亲那么那堪。
“回来了呀?赶紧洗手吃饭。”沈宏达看见沈云谦站在门口,招呼沈云谦去洗手吃饭。语气之中一点也没有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谈判的预兆。
沈云谦走进卫生间洗手,把水声开得很大,对着大大的镜子发呆,矛盾的心理,让他有些害怕出去面对父亲。
“怎么洗这么久啊,赶紧出来吃饭,菜都要冷掉了。”沈云谦正发着呆,沈宏达在外面敲门。
“哦,好,马上来。”沈云谦应允。
沈云谦走到餐桌旁的时候,沈宏达已经装好了饭放在桌子上,小汤碗里已经装好了山药排骨汤,是沈云谦最喜欢喝的汤。
“阿姨呢?今天没来吗?”自从沈云谦的母亲去了安养院以后,沈家就请了一个钟点工阿姨,负责家里的卫生以及饮食。以前每次回家,都是钟点工阿姨煮饭的,没想到今天是沈宏达自己下厨煮饭。
“阿姨说这段时间你都没回来,我就放她的假让她回来家探亲了。”沈宏达说道。
沈云谦看着餐桌上的几道菜,简单,却充满着家的味道。
“快尝尝,你喜欢吃的红烧日本豆腐,很久没做菜了,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沈宏达夹给沈云谦一块红烧日本豆腐,关切地说道。
“谢谢。”沈云谦抬起碗接过沈宏达筷子上的豆腐,低下头,塞进嘴里,心中却像打翻五味瓶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很害怕沈宏达这种讨好式的语气和表情,总会让他想起自己跟他斗气的那些年,让沈云谦后悔自己当初的幼稚和不懂事。
“以后有空的时候,常回来吃吃饭,陪陪爸爸。”沈宏达被沈云谦的沉默感染了,语气里带着期盼。
“爸。”沈云谦放下碗,那些话卡在喉咙里,在回家的一路上,他以为自己已经鼓起了勇气了,可是看到不再年轻的父亲,这个原本自己以为顶天立地的男人,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里,鬓角已经生气了银丝,关于他为何找苏小暖谈话的质问,都被生生咽了回去。
“嗯?”沈宏达低着头吃饭,沈云谦看不透他的神情,猜不透他的内心,这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男孩与一个久经沙场的男人的差别,沈云谦的心事,在沈宏达这里,这么容易就被一眼看穿,而沈宏达的内心,总是让沈云谦捉摸不透。
“我有事跟你说,”沈云谦鼓足勇气,却还是显得底气不足。一个二十七岁的男子,他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再像十几岁的孩子那般幼稚,冲动地就对父母质问,所以这些话,在沈云谦的脑海里进进出出。“你找了小暖是不是?”
“小暖?”沈宏达抬起头反问道。
“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她,要让她离开我,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想我已经有辨识能力辨别什么样的爱情才是适合我的了。”沈云谦说道。
“你们不能在一起。”沈宏达态度坚决。
“我不希望听到的理由是什么我们不合适,因为我们家境悬殊因为我们背景不同,这些难道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听到沈宏达如此坚决的态度,沈云谦也急了起来。
“总之你们不能在一起。”沈宏达始终只有这么一句。
“没有理由就这样否定,你不觉得是对我的不尊重吗?”沈云谦没有想到父亲会是这样的态度,即使是要他做选择,至少让他知道缘由,更何况,他决心已定,是坚决不会放开苏小暖的。
“我说不能就不能。”沈宏达砰地站起身来,动作有些大,桌面上的汤被震得溢出了一些。
“如果您不能拿出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我是不会听你的。”沈云谦没有想到父亲会如此的气急败坏,也急了起来。
“你总说我像你,有一股倔强,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我一直相信,你一定会像理解你自己一样理解我的,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是因为家庭的缘故让我害怕接受爱情,现在终于遇见了一个人,如果我没有能力来守护的话,我会对我自己后悔的。”沈云谦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也是分开以后苏小暖对他的叮嘱,他也相信,没有什么事,是不能沟通的。
“云谦,爸爸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你们不能在一起的。”沈宏达的言语里带着苦涩,可是他不能给理由,那个理由,深埋在他们的内心里就可以了,不能够再一次拿出来轰炸无辜的人的生活。
“爸,你这一次的表现,真的很让我失望,我回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沈云谦放下碗筷,转身朝门口走去,任由沈宏达怎么呼叫也没有回头。
站在餐桌旁的沈宏达瘫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地说:“真的不能在一起呀,不能犯这大逆伦理之事啊。”
可是没有人能听得见他的这个话,这个话,他不知道能跟谁说,在内心里藏了十几年的真相,像黄连一样,那些呛人的苦涩,只能他一个人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