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去沈家看沈云谦的母亲,苏小暖比上班提前了一天从永乐到了宁远。
沈宏达在家里吃过年夜饭以后就匆匆出国考察了,沈云谦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连过年都可以这样在外面奔波忙碌,母亲常年在安养院,就连过年回来的这几****也不愿意在家里陪她。
这段时间,沈云谦和父亲的关系又变得冰冷,原本沈云谦想要挽留父亲在家里陪母亲的,却倔强地看着父亲坐上司机的车也没有说出口。
苏小暖没有让沈云谦去车站接自己,而是自己去坐了公交车,沈云谦在南山无微不至地照顾母亲的模样时常在苏小暖的脑海里出现,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让沈云谦离开他的母亲来接自己。
沈云谦家在城南的一个高档小区,循着沈云谦给的地址,苏小暖按了门铃,当她看到穿着家居服的沈云谦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眼前一阵恍惚,穿着家居服的沈云谦,依旧那么帅气阳光,还多了几分家的温暖和柔润。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云谦,让苏小暖突然想到一句话,是在高中的时候看到的,原话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概的意思就是,原来真的有男子,可以把校服也穿得落落拓拓的样子,站在她身边的沈云谦,也把家居服穿出了言情小说男主角的样子。
“对不起呀,第一次来我家,没能去接你。”沈云谦抱歉地说。
“没关系,公车来这里这么方便。”苏小暖被沈云谦的话语从恍惚中唤回过来。
“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呀,上次不是已经买过了吗?”沈云谦看到苏小暖手上提着满满两大袋的东西,心疼地接过来。“来,快点进来”
苏小暖跟在沈云谦的后面走进门去,沈云谦的家是一栋独立的别墅,这个联排别墅小区也是沈氏集团名下的产业,整个小区有着欧式的装修风格,因为地处临近郊区,环境很好,幽静缓和,空气也很好,没有那么多车水马龙和汽车尾气,整个小区绿意葱茏,虽然很多树木和花草也是经过人工修剪和栽植的,但是与旁边山上的葱葱绿绿相依相靠,更显露出几分的自然与和谐。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苏小暖第一次走进已经可以用家来形容的别墅之内,虽然在沈氏,因为工作的员工,去过几次别墅区,那些作为精装房来卖的别墅也是装修得富丽堂皇,但是在苏小暖的眼中,终归只是一套房子,一套还没有来得及注入人烟和家的气息的房子。
一进门,苏小暖就被这里的高档装修震慑住了,大厅中央一个超大型的吊顶灯,虽然是白天,却依旧掩盖不了整个房子因为它而带来的贵气,整个房间装修略带着古典的气息,却又不是现代的家具,苏小暖站在门口环顾,一直在想要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这里,或许,是生活与禅意的结合吧。
一楼和二楼的大厅被打口,两层楼高的天花板,抬起头的时候让苏小暖想到了教堂,也是这样镂空的大堂,显得气派而庄严,旋转楼梯的实木扶手上精致地雕刻着各式的花,旋转着上二楼。目光触及的每一个地方,都是经过精心雕刻和装饰的。
都说一个房子的装饰就可以看得出一个人的品味,那这样严谨又不失开放的装饰,应该是沈宏达的性格写照吧?
沈云谦把苏小暖带过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站在旁边看着环视着整个房子的苏小暖,跟着苏小暖的入神而入神。
“阿姨呢?”苏小暖回过神啦,转头问沈云谦。
“哦,我妈在二楼阳台呢。”沈云谦说道。
“每天早上我妈都会很早起来,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山发呆,我不忍心去打扰她,就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带着。”看到苏小暖眼中的疑惑,沈云谦继续解释道。
“哦。”苏小暖若有所思地回答。
“你厨房还在煮东西吗?我去帮忙吧?”苏小暖想到沈云谦还围着围裙,像是刚从厨房忙碌出来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要卷起袖子。
“不用啦,是在给我妈炖药,她每天都要喝中药,已经要炖好了。”沈云谦被苏小暖的话语一提醒,才想起厨房里还炖着药。
“小暖啊,对不起呀,你坐一会儿,我先去厨房看看。”急着往厨房走去的沈云谦又想到忘记招呼苏小暖了,转过头来对苏小暖说,却差点撞上跟在他身后要一同走向厨房的苏小暖。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先去看看药吧。”苏小暖一边说着一边跟沈云谦走进厨房。
沈云谦端着药,带着苏小暖沿着旋转扶梯走到二楼,经过一个客厅,有一个很大的阳台,足足有普通人家的天台那么大。
远远的,苏小暖就看见一个女人坐在轮椅上,轮椅停靠在露台边,一动不动,用背影隐约可以看出,女人是在凝视着远处的山。
看着女人的背影,苏小暖心中涌起几丝酸楚,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和脸庞,可是从背影,就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多么落寞和孤独的女人。
走到阳台口的时候,苏小暖停住脚步,她有些胆怯,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
走在前面的沈云谦感应到苏小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用温暖的微笑看着苏小暖,可是这个时候,看到沈云谦脸上略带着憔悴和心疼的笑意,苏小暖知道,这些日子,沈云谦一定很辛苦,也很心疼,或者说,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生活在这样的情绪之中。
“走吧。”沈云谦走到苏小暖的面前,腾出一只端着药的手,牵起苏小暖的手,语气中带着鼓励。
两个人的脚步都很轻,就像生怕惊扰了这个安静得觉察不出一丝气息的女人。
“妈,我们该喝汤了哦。”沈云谦把装着药水的瓷碗放在露台的扶手上,在她母亲的轮椅面前蹲下,声音很温柔,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哄孩子吃药那样,他没有说吃药,而是说喝汤。
听到沈云谦的声音,原本坐着一动不动的女人似乎有了知觉,缓缓地转过原本凝视着远方的头,沈云谦抬起手帮她的母亲理了理头发,动作温柔到了极点,可是眉眼之间,又是满目的心疼。
沈云谦用小勺子装起药水,小心翼翼地拿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吹着气,这个动作,多像年幼的时候,妈妈哄自己的孩子吃东西,怕孩子烫着,总是这样拿到自己的嘴边吹凉,再试了温度才放到年幼的孩子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