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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情关遭劫 (2)

凌幻虚跟踪那假扮铭月的青年,见他私下与几个黑衣人相见,并将两张面具交给他们,命他们继续假扮布翼和铭月。那些黑衣人对那青年甚是畏惧,并称他为“左护法”。

随后,那青年便离开了昆仑,凌幻虚偷偷尾随,几日之后,已发觉他是向着少室山的方向而去,看来楚天云所料不差,继武当、青城、峨嵋、崆峒之后,敌人的目标果然就是武林八大门派中剩下的四个——昆仑、点苍、天山、少林。

少林方丈虚明三年前与自己曾有数面之缘,若自己能取信于他,相信对于揭发这次的阴谋会有很大帮助。那青年到了少室山下的市镇,立即去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凌幻虚知道他擅长易容,只怕一不留神便让他扮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不敢放松,直追踪他到房间之外,悄悄向内望去,只见他换上了僧袍,再一转身,已变了模样,看上去完全是一个普通的小沙弥。

看来他又要故伎重施,伺机接近虚明大师,暗中加害。不知不觉已是傍晚,那青年这才动身,径上少室山,凌幻虚仍是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

朦胧的夜色中,那青年的身影在前方若隐若现,凌幻虚不敢跟得太紧,以免被他发现。那青年熟悉地形,避过巡视的僧兵,已到了虚明打坐的静室之前。只见他轻轻敲了敲房门,道:“方丈,慧山有事禀告。”

只听虚明的声音自内传来,道:“是慧山吗?进来吧。”

那青年推门而入。

凌幻虚这才知道他早有准备,原来已预备了一个假身份,便能不受怀疑地接近虚明。她四顾无人,急掠至静室窗外,悄悄向内望去。

只见虚明盘膝而坐,见那青年假扮的沙弥走了进去,便缓缓道:“慧山,这么晚了,你有何事?”

那青年合十道:“方丈,这几日在山下经常有可疑人物探头探脑,不知是不是对本寺有所图谋。”

虚明道:“有这样的事?为什么没有人跟我提起?”

那青年道:“慧山经常下山采买,这才能够发现那些可疑之人……”他向虚明望了一望,慢慢靠近了两步,低声又道,“方丈,你还记不记得三年之前,魔教之人曾经闯上少室山。”

虚明眉头微动,道:“你的意思是……”

那青年又向他靠近了两步,两人间的距离已近在咫尺,凌幻虚情知他随时都会出手,右手不禁已按在剑柄之上。却见那青年凑向虚明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虚明面上现出震惊之色。

凌幻虚一直紧盯着那青年,见他趁虚明心神不定,一只手已悄悄举起,欲下杀手。她急抽出长剑,闯入静室,一剑向那青年刺去。

那青年忽叫道:“凌幻虚,你果然来了,快一起杀了这老和尚!”身形微动,已闪在一边,凌幻虚的剑尖立即变成是向着虚明刺到。

事出突然,虚明只听那青年一声喊,抬头时凌幻虚长剑已刺到面前,急挥袖一拂,凌幻虚同时收势,剑尖滑过虚明的袍袖,荡了开来。那青年趁机一掌拍在虚明的背上,虚明吐出一口鲜血,凝视了凌幻虚,缓缓道:“凌施主,想不到真的是你。”

凌幻虚急道:“方丈,我不是来杀你的……”

那青年却哈哈一笑,道:“凌幻虚,我已助你一臂之力,剩下的事就交给你应付了。”早已穿窗而出。

凌幻虚心知落入了他的圈套,他定是早已察觉自己一路监视着他,这才故意引自己到这里,想把暗杀虚明的罪名嫁祸给自己。

却听虚明叹息道:“施主,三年前老衲一念之仁,只盼你能迷途知返。谁知三年之后,你依然故我,不仅杀害了松竹道长,现在又想暗算老衲。”

凌幻虚道:“方丈,我……”正欲解释,却听门外脚步纷乱,知道是惊动了少林众僧,少林弟子众多,功力深厚的不在少数,虚明现在又对自己误会颇深,自己若再留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来不及多言,也急急越窗而出。

* * *

“前面这座山,就是最后一道屏障。这里有个洞口,你从这里进去,沿着通道向前走,就可以通过山腹,离开圣教所掌控的地域。”古斜阳停下脚步,向陈月影道。

陈月影点了点头,与他一起到了洞口之前,只见那洞口上方却是一块摇摇欲坠的大石,用两根坚固的木柱支撑着,看上去甚是危险。她正欲进洞,却见古斜阳伫立不动,于是奇道:“你为什么不走?”

古斜阳凝视着她,眸中现出温暖的神色,道:“我就送你到这里。”

“难道你还想回烟罗教?”一怔之后,陈月影忍不住开口。

古斜阳没有回答,忽地转移了话题,道:“适才被云独步所阻,你身上还有志室穴未解,我帮你冲开。”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陈月影仍是紧盯着他,道。

古斜阳默然不语,已伸手抵在她的志室穴上,输入内力。陈月影只得也运功冲穴,一时无暇再问。

却听密林之中隐隐传来人声,想必是烟罗教的人已经追上前来。古斜阳运尽全力,终于助陈月影冲开了最后一个穴道,与此同时,他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吻,微笑道:“丫头,有缘再见。”

陈月影吃了一惊,未及开口,已觉他在自己背上用力一推,她无法止步,跌跌撞撞地已被推进了山洞之中。陈月影急急刹住身形,转身道:“你……”

忽听轰然巨响,古斜阳早已拔剑砍断支撑洞口大石的木柱,巨石落下,正堵住了洞口,只剩出巴掌大的空隙。陈月影用力想推开巨石,然而巨石却纹丝不动,她又急又气,自空隙中看见古斜阳仍伫立原地,默默望着自己,急道:“古斜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古斜阳笑笑,笑容中却有着苦涩之意,半晌才道:“我不想让他们抓到你,这块巨石若没有众人合力,根本无法搬动。你快走吧,就算有人追来,他们也不会那么快追上你。”

“你私自放走我,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陈月影怒道。

古斜阳凝望着她,忽又笑了,这次他的笑容中又恢复了一贯的顽皮,道:“原来你很希望我跟你一起走吗?为什么不肯早点开口……若再有下次,不如你索性嫁了给我,我们就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他语气起初有些轻佻,慢慢地却认真了起来,到得最后,面上竟已是种凝重的神情,出神地望着她。

陈月影亦凝视着他,半晌没有开口。两人隔了巨石,默默对视良久,直至脚步声已近在咫尺,古斜阳这才毅然转过身去,挡在了洞口之前,轻声又道:“我绝不会背叛屈大哥,待你脱险之后,我自然会回圣教领罪………或许,已经没有再见的机会了,你保重。”

陈月影心头一酸,不知不觉泪已盈眶,骂道:“你这个臭小贼、笨小贼,谁要你如此逞强?谁要你拼命来救?就算、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感激你……”忽地哽咽,再也骂不下去。

古斜阳任她斥骂,一言不发,抬眼见已有数十名烟罗教弟子奔上前来,带队之人却是崔明镝,这才向身后低喝一声:“还不快走!”

陈月影泪眼婆娑,但她心中明白,若自己再执意留下,只会枉费了古斜阳的一片苦心,于是忍痛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却忽又止步,大声道:“古斜阳,你的性命是我救回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古斜阳心中亦是十分难受,闻言勉强笑道:“遵命。”听得她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于是目注了崔明镝,道:“谁也不能通过。”

崔明镝冷冷道:“古斜阳,你好大胆,不仅私放圣教重犯,还刺伤曲云蓉。你的罪,稍后自有教主决断。现在你给我让开!”

古斜阳哈哈大笑,道:“你明知我不会让开,又何必多说?”

崔明镝眸中寒芒一掠而过,忽转头低声吩咐道:“我会迫他离开洞口,你们趁机合力搬开大石,沿洞中通道去追犯人。”说完,已纵身上前,掌风凌厉,向古斜阳当头罩下。

古斜阳知道他的企图,背靠巨石,不肯离开半步,手中长剑轻抖,已化作万千剑影,迫得崔明镝收掌后跃。古斜阳的武功本在崔明镝之上,但他有伤在身,又不敢离开洞口一步,处处受了限制,两人交手数招,古斜阳反而落在了下风。

忽听一人冷冷道:“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又有一条人影加入战围,他掌力浑厚,招式狠辣,竟然一击得手,已打伤了古斜阳。

古斜阳一口鲜血喷出,崔明镝反吃了一惊,见那人仍欲出手,急抓住他手腕,冷冷道:“云独步,你是什么意思?”

打伤古斜阳的正是云独步,他冷笑一声,道:“我说得很清楚,是想助你一臂之力。”用力一挣,欲摆脱崔明镝,再次上前。

崔明镝却紧紧抓住了他手,低声道:“不可杀他,否则教主怪罪下来……”

“他不肯让开通道,捉不回重犯,教主一样会怪罪。”云独步冷冷道。

崔明镝皱了皱眉,他素来心思细密,知道云独步是想借机除去古斜阳这个眼中钉,但古斜阳深受屈放华的宠爱,未得屈放华的允许,若让云独步真的杀了古斜阳,恐怕到时连自己也会获罪。他沉吟一下,已向古斜阳道:“古斜阳,你让开!”

古斜阳以衣袖拭去唇角鲜血,竟忽地笑了起来,道:“想要通过这里,除非踏着我的尸体。”

云独步冷笑道:“我成全你。”推开崔明镝,跃上前去,出掌如风,急袭古斜阳。

古斜阳早已存了必死之念,但只要自己能多阻拦他们一刻,陈月影就多了一分逃脱的机会,虽已受伤,却仍奋力抵挡,这股勇气竟令得云独步一时间也奈何他不得。云独步适才在山洞之中,早已想趁乱除去古斜阳,只因陈月影极力阻止,这才勉强按捺下来,现在陈月影已然离去,他又怎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眉尖微挑,眸中现出杀意,忽倾尽全力,双掌齐出。

古斜阳长剑前刺,但在云独步浑厚的内力压迫之下完全无法移动,反被他掌力一震,长剑顿时寸寸断开,落下地去。古斜阳吃了一惊,丢下剑柄,也运足所有内力,以掌相迎。

崔明镝见势不妙,早纵身上前,与古斜阳同时接下云独步的攻势。只听轰然巨响,崔明镝面色一变,退后半步,随即勉强稳住身形。古斜阳却被震得重重撞在身后大石之上,又是一口鲜血急喷而出,站立不稳,软软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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