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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同进退 (3)

耳边只听短兵相接的声音,是韦去非苦苦应敌——不止那老者出掌相对,众多伏兵也愤愤提剑齐攻韦去非。陆茶心中大急,然而眼前正对的那偷袭之人武功更是不弱,她不敢有半分怠慢。

突然,面前之人,再出一掌!

这一掌之袭,灌注十分内劲,掌风劲劲,四周顿陷激热。掌风却并非对着陆茶而去,而是再度袭向韦去非的!

韦去非既要应付那武功不俗的老者,又要苦苦应对周遭埋伏的敌手,就算明明听到耳边风声异动,也无暇出招回护、应对这偷袭一掌。

陆茶大惊,再也顾不得去扮什么唬人的招数,立即急急跃起去追那人,想拦截住他这一掌——她飞身之速虽快,追是追上了,可是内力尽泄的她,哪里拦得住这磅礴一击?

顿时,她被击飞了出去,直撞在小楼墙上,重重跌至地面。

胸腹之中气血翻腾,这一掌打得她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似的。她终是忍不住,“噗”地呕出一口血来。

见她这副模样,那偷袭之人已明白她武功底细,再无忌惮,转头就向她再出重拳——

见此情况,韦去非即刻调转剑锋,出招搏击!

那偷袭之人为躲韦去非这一招,缓了攻势回身应对。这一下,虽是解了陆茶性命之忧,但是先前与韦去非缠斗的那名老者,却寻得了破绽,自背后一掌重击,狠狠打在了韦去非的后背心上。

韦去非被打得连冲了数步,将计就计,他以剑气横扫左右,杀出一条路来,冲至陆茶身侧。只是这一掌确实大伤他的元气,让他剑招的威力打了折扣。

唇边溢血,韦去非以剑撑地,冷眼扫视面前为首的二人。

而就在此刻,“天一流”众人,已将韦去非与陆茶二人,团团围住。

那老者横眉怒目,两指怒指韦去非,厉声道:“老夫要你为我儿偿命!”

“哈!”韦去非大笑一声,随即冷眼望去,沉声道,“张叔为,你听好了——我不仅要了你家小畜生的命,连你这老畜生的命,我都要一并收了!”

听他这句,陆茶暗道:原来,那老者就是“天一流”首座“鸩座”的长老张叔为。而韦去非刚才的那一句话,让张叔为露出了狰狞凶狠之色:“死到临头,还敢逞口舌!老夫就让你尝尝求死不能的滋味!”

眼见他眼露杀机,陆茶想大喊出声,可胸中气动难当,她只能重重地咳嗽起来,喊都喊不出。然而,她未料到,韦去非未料到,就连张叔为也未料到,此时竟有另一人大喝出声:

“慢!”

只见那先前装作寻常门人、偷袭韦去非的褐衣客,竟出手格住了张叔为的动作。

“吴过,你!”张叔为怒目相对。

陆茶顿时心中一惊:她曾听韦去非说过这“天一流”四座之事,其中“鸩座”首座,专司制药、炼毒,长老张叔为。而这吴过,若她没记错,应该是专司制蛊、炼蛊的“蛰座”长老。一座长老,竟然打扮成寻常弟子暗中伏击——且不说她与韦去非的夜闯之事是临时起意、“天一流”没道理会对他们如此戒备,就说这两大长老联手、几番埋伏的阵仗,必定是为了对付世上数一数二的强敌。

心中已有了答案,陆茶不言不语,冷眼望向那叫做“吴过”的褐衣客。只见他冲张叔为缓声道:“张老哥,你先莫怒。人在你手上,想杀什么时候都可以杀。但我有几句话,要先问问这女娃儿。”

“咳……原来是‘蛰座’长老,失敬,失敬。”陆茶勉强笑道。她费力地直起身,好容易靠墙站了起来。刚想说话,又是忍不住重重一咳,腿弯不由一软。韦去非见状,立即出手扶住她的手臂,撑住她半身重量。

背靠友人,陆茶以手背抹去唇边血迹,竟是咧了咧嘴角,笑了起来,道:“哈,我说两位,花了这么多功夫,却将效用试在我们身上,当真好么?我想,这又是声东击西又是地下伏兵,又是毒又是蛊,还要两大长老联手出击——这番阵仗,恐怕不是为我们而设的吧?”

吴过上下打量她,应声道:“不错。”

“哎呀呀,我说韦兄,我们真该去庙里烧烧高香,”陆茶笑道,望向身侧友人,“咱们真正是好运道,竟然能和闻人去非一个待遇,真正是死了也不冤。”

她语调虽是轻快,但是撑住她重量的韦去非,怎会感觉不出她因力竭而手脚发颤?但此时,他明白她是有戏要演,于是便暗中将内劲灌输给她,助她撑过这一关、继续说下去。

“呼呼,当年‘道非流’反叛,二位也是有份的,”陆茶笑道,“如今,闻人去非再现江湖——怎么?二位是怕了?”

听她这番话,先前一心想杀韦去非报仇的张叔为,这时才注意到陆茶。他一眼瞪过来,狠狠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嗳,说对了!”陆茶大笑道,“哈,我还当真跟你们是一路货色。两位伯伯莫要忘了,当初鼓动你们起事反叛、诛杀闻人去非的,是谁。”

这句话让张叔为一惊:“司徒卿……不,苏慕宁与你是什么关系?”

陆茶笑而不答。见她笑容,张叔为眯起眼睛,面色阴霾,扬手作势要劈:“你说还是不说?”

“哎呀呀,这露骨的恐吓,实在是有失水准,”陆茶笑着摇了摇头,“啧啧,我说,老爷子,你这点分辨能力这点猜想能力都没有,还做什么‘天一流’首座哦。我若是你,趁早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好了。”

张叔为目露凶光,掌中暗暗运气。然而那吴过却一把拦下他,轻声道了句“老哥息怒”,然后转而望向陆茶来,缓声道:“女娃娃,原来你是司徒卿的后人,难怪懂得使银针。不知道司徒贤弟……哦不,不知道你家苏神医,现下如何?”

陆茶大笑道,笑声爽朗,可实际上,她全靠韦去非暗中输入的内劲撑住这一口气:

“哈哈,我说吴老爷子,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地套话,”她敛了笑容,冷眼望向对方,“你之所以会留我俩小命在,其中缘由,你是最清楚的了,不是么?”

吴过淡淡应了一声:“哦?”而那张叔为听了,却怔了片刻,随即立刻厉声道:“你是说,‘定魂珠’?!”

“哎呀呀,我说张老爷子,你可真正是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陆茶摇首咂了咂嘴,“啧啧”两声,“既然闻人去非能死而复生重出江湖,那‘定魂珠’自然是在他手里,与我何干?”

吴过缓声道:“哼,小姑娘莫逞口舌。你也别绕着弯儿套话。你既然知道我留你一命的缘由,就该知道事关‘定魂珠’。小姑娘,识相的,就把方子交出来。”

陆茶笑了笑:“恐吓威逼,这是求人办事应有的态度么?要方子,可以。等送我们出了山门,再谈不迟。这一大票人天罗地网的,我是吓得什么都想不起来喽。”

“小畜生!你还拽了!”张叔为狠狠道,扬手就是重重一巴掌,直抽了过去。

韦去非立刻提剑去拦,格住对方的招式。然而他这一出招,原本灌输内力的动作随之一滞。失了气劲,陆茶顿时脚下一个踉跄,身形一晃。韦去非赶忙出手,一把扶住她。

见她站都站不稳,张叔为冷笑一声:“就凭你?还想与老夫谈条件?”

“不错,就凭我,”陆茶轻咳一声,咽下喉头腥甜,抬眼望那二人,沉声道,“除非,你们想去亲口向闻人去非讨那‘定魂珠’的方子,否则,就拿出待客之道来。”

吴过负手,缓声笑道:“女娃儿,你错了。这世上,知道‘定魂珠’炼制之法的人,并非只有闻人去非和司徒卿二人。当年,闻人去非虽然授命司徒卿为首座、让他接管炼制定魂珠的‘甦座’。但事实上,另有一人,才是闻人去非真正的心腹——他亦是知道炼制之法的。所以,收起你的傲气,你要知道,你并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陆茶大笑道:“哈,你说的这个人,该是那追随闻人去非至死的前‘磐座’长老沈汉慈吧。好啊,既然他是你们另一个的选择,那么你们不妨下地府,去问问他那‘定魂珠’究竟是怎么炼制的好了——就怕人家不应你,还要向你们这群叛徒索命报仇哪。”

听她一句,张叔为面色一变,眼神更是凶狠,满面的戾气。只是这一次,他却忍住了没有动手。而那吴过则摇首道:“小鬼,你又错了。沈汉慈虽然早就死得不剩根骨头,但他亦有后人,尚在人世。你若识相,就乖巧一些,免得惹怒了我们两个老人家。”

陆茶冷笑一声:“哈,莫将我当三岁的孩子。若当真能寻得那什么沈汉慈的后人,你们两个老家伙会费这么大工夫,在这里跟我啰嗦?”

说到这里,她冷眼望向对面二人,沉声道:“一句话,放我们离开,我就告诉你们‘定魂珠’的方子。你们该知,司徒卿就是个硬骨头,吃软不吃硬——别的我没学到,可这一点,我却是跟他学足了个十成十。”

吴过瞪着她,沉吟片刻。随后,他终究是侧身,道了一个“请”字。

陆茶与韦去非对望一眼。二人皆知,在这重围之中,他们是无路可逃。所以,他们也只有暂且静观其变,小心提防地跟随那吴过向“鸩座”主楼中走去。然而,刚走出几步,陆茶忽然觉得,脑中开始隐隐作痛,有如针扎一般。

韦去非见她面色发白、额角冒出冷汗,立刻明白这是她蛊毒发作的前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灌注内力助她渡过难关,一边扶着她走,一边在她耳边沉声道了一句:“撑下去。”

攥紧那只紧握着她的大掌,在脑中有如万千蛇虫啃咬的痛楚之中,陆茶只能咬紧牙关,在心中反复默念友人的这一句:撑下去,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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