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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前尘 (1)

当陆茶跟随着大军后进入“天一流”密林之时,火光已映红了半边天,五彩密林已然破败,小楼已成破落废墟,余烬星火浮上天际,缓缓升腾的热气扭曲了眼前的景象——

歪倒在地上的紫云门人,口吐黑血面色发紫,也不知有没有气了,只因无人敢去查看,自然也就无人相救。还有一些尸身,面目皆被挖得千疮百孔,皮肉都已翻出,血淋淋的,歪着脖子就那般横躺在道边,显是早已断气多时。

这景象,这焚炎烈火与横尸遍地的景象,真如同修罗炼狱之境一般。一路走来,目睹如此凄惨之景,众人皆是静默无言。陆茶垂首,然而纵使她心中感慨万千,她没有那个解毒救人的本领与能力,只能默然自道边经过。

韦去非为寻吴过下落、觅得解药,先前已趁乱向“蛰座”奔去。陆茶只身慢行,走过这由尸体与鲜血堆砌而成的修罗道。

前方火光大盛。昔日戒备森严的“鸩座”小楼,已尽数被火焰吞噬。烈焰映红天空,升腾的烟雾遮蔽天地。地上爆裂的尸体,饱受焚炎之苦,渐渐化为烟尘,缓缓升至半空之中……

就在那一片冲天的火光炽炎之中,陆茶瞥见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此时的他正负手而立,面朝那烈火赤炎之中的苍茫大地,一动也不动。

陆茶识得,这人正是天波楼的楼主刘松风,她与他二人只是在出征前夜忠义王府的宴席之上见过一面。

既然从无交情,陆茶本无意相谈,更不会去无端打探对方为何抛下门中弟子、孑然一人在此凝望肆虐的炽焰。然而,就在此时,她忽望见那刘松风缓缓垂首,一声长叹溢出唇外,叹不尽沉沉伤感。

这一声叹息,让陆茶不禁微微敛眉,心觉有异:刘松风是天波楼的楼主,濮阳正德曾说,这天波楼与“道非流”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既然如此,面对“道非流”所演变而来的“天一流”,他本该是深恶痛绝才对。怎么今日见“天一流”覆灭,此人未露任何喜色,反是伤感长叹呢?

她正想到此处,忽听一声毕剥声响。只见烈火蹿升至小楼顶部,将大梁烧得毁了。眼看着那被烈火吞噬的屋顶就要垮下来、向站定在那里的刘松风坍塌而去。陆茶虽然心知凭他的功夫不至于被砸到,但眼见那刘松风竟连闪也不闪,仍是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当下不再多想,骤然出手,自袖中甩出长索,直击那正熊熊燃烧着的屋梁!

只听一声闷响,那几乎烧成了焦炭的屋梁被长索击得飞了出去,灰烬自空中落下,带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忽明忽暗。

刘松风忽然回首望她。

既然已是惊扰对方,陆茶也不遮掩,将长索收回袖中,她抬手抱拳,笑着招呼了一句:“楼主。”

刘松风也不回应这声招呼,只是默默地打量她片刻。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了口:“你方才那一招,极像一个人。”

“哦?”陆茶挑眉,笑着应道,“像谁?”

刘松风瞥她一眼,沉声道出四个字:“闻人去非。”

陆茶牵扯了唇角,笑了笑,片刻之后轻道:“哈,我这只不过是山间乡下人的把式。再者,江湖传闻那闻人去非善使银针,却从没听说过,他是以长索为武器的。”

刘松风又转过身去,望向那一片映红天际的火海,长叹道:“不错。他正是以一条长索,了结了我两位师兄的性命。”

陆茶淡淡笑了笑,唇中溢出无声叹息。关于闻人去非如何杀人的过往诸事,她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那闻人去非如何十恶不赦,哈,江湖上也听得太多,恕我没兴致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

她刚想道一声“告辞”,忽然听那刘松风怅然一叹:“说是‘十恶不赦’或许如此。然而诸事因缘,却也是造化弄人、天命所致,不能全然归咎于他。”

“哦?”陆茶挑了挑眉:在江湖上,还第一次听有人出言为闻人去非开脱。她垂下眼,轻声道:“他杀了你两位师兄,你却还为他出言开脱?听楼主的意思,您与闻人去非似是有一段渊源?”

火光映在刘松风的脸上,余烬随风飘在半空中,星火明暗。只见那个已过半百之龄的一派之首,神色却是怅然:

“三十八年前,我家师尊重病,寻遍名医,皆不能治。我与师兄丁磊,为求闻人去非出手相医,负荆请罪,求周迹帮忙……”

“周迹?”听闻这个名字,陆茶不禁疑惑出声。那日,她与韦去非二人被“瀚海帮”所囚,而后打破石壁进了一间墓室,在那黑石质地的棺材上,刻的正是“周迹”二字。

“不错,人称‘墨刃’的周迹,”刘松风神色更是惆怅,“时过境迁,当年的江湖风云也不过转瞬即逝,又有谁还记得这个曾经的善人或是恶人……”

陆茶未答话。她只是在听闻“墨刃”二字之后,将手拢在袖中,抚上那墨黑色的柴刀,随即轻声问道:“素闻那魔头闻人去非是独来独往,为何你们要求他出手相医,会去求那个什么周迹?还要负荆请罪?”

刘松风缓缓摇首:“当年,闻人去非还未创立‘道非流’,但在江湖上已有了恶名。因其医术如神但为人狂邪,江湖上给了他一个外号,人称‘神邪’。而那周迹却是正道中人,使得一把玄铁剑,名唤‘墨刃’。周迹他虽无门派,但品行端正,为人诚恳,曾捉过不少江洋大盗。”

“周迹有一独子,当年年方七岁,天生患有心疾。为给幼子治病,周迹带他来到关外,寻找闻人去非,恳求他医治。也不知怎的,那个独来独往的闻人去非,竟将周迹当了朋友,二人情同兄弟。”

“那一日,我与五位师兄弟外出,见到周迹。那时江湖已传言,周迹与闻人去非结识、堕入邪魔外道。于是我等便使出了‘六合万象剑阵’,围攻周迹,差点要了他的性命。我见那周迹本就是个独臂的残废,仅有的一手却紧抓药包,为了护药甚至无法拔出他的‘墨刃’。我见之不忍,撤阵而出,放了他一条生路……”

说到此处,刘松风又是一声叹息。陆茶却是垂下眼,以指腹轻轻摩挲着袖中的柴刀。只听刘松风又继续说下去:

“重伤周迹后,过了不久,师尊的病症愈加严重。师母遍请名医,皆不能为师父医治。到了最后,我们只有把最后的希望寄在了闻人去非身上。可闻人去非向来对正道中人没有半分好脸色,更别说是医治了……”

“于是,你们就将主意打在了周迹身上?”陆茶垂眼,缓缓摇首道,“只因你们知道那周迹为人诚恳,是个好说话的,于是你们便负荆请罪,求他不计前嫌,去找他的朋友闻人去非说上两句好话,劝闻人去非去医治你们的师父?”

面对陆茶的猜测,刘松风垂首道了一句:“不错。”

“哈,哈哈,”陆茶忽然放声大笑道,“前一刻还是勾结恶徒的邪魔外道,后一刻却又成了救星大善人?哈哈!可笑,可笑!”

陆茶大笑,刘松风又怎会听不出她言语之中的讥讽与蔑视之意?然而,他身为一代掌门宗师,对此却是不怒,不言,只是默望那一片火海,无言以对。

陆茶敛了笑意,冷眼望他,继续道:“先前我听濮阳正德说过,说起当年闻人去非下蛊毒杀你天波楼老楼主苏平生。而后,为报此仇,武林四大正道以你天波楼为首,前去洛阳逞凶,绞死了闻人去非的友人——想必这个友人,就是周迹,是不是?”

“不……不错。”

面对刘松风微有停顿的答案,陆茶握紧了拳头:“今日,我总算明白了……闻人去非那样的人,为何会去找你家师父苏平生的麻烦——错,并非去找他的麻烦,闻人去非亦不是去下毒,而是去救人的。否则,既然老头儿已是病入膏肓,又何须他下毒去杀?”

刘松风怔怔地望着陆茶,似是透过她在看什么人。只见他微怔片刻,缓缓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当日,闻人去非是看在周迹的面子上,与周迹一起来我天波楼,医治我家师尊。他还扬言师父活不过半年……”

“五个月后,师尊果然病逝,尸身上显出数种中毒症状。见此情景,紫云门前任掌门广鹏程,向我师兄弟众人说,师尊这病必定是闻人去非下毒害的,他医治是假、下毒才是真。”

“当时,师尊身死,楼中上下事务都由大师兄丁磊处理。他当下便决定,与紫云、崆峒、长名殿四大正道一起,前去讨伐闻人去非,为师父报仇。由于闻人去非的行踪飘忽不定,四大派先去了周迹落脚的洛阳城……”

说至此处,刘松风面上竟露颓然的神色:“我们当时都是杀红了眼,一心只为了复仇。闯入洛阳民居,要周迹招出闻人去非的去向。周迹带着他家的小娃儿一路逃命,可最后终是被我们抓住。他至死不相信闻人去非下毒,更未说出闻人去非的下落,被怒极的丁师兄,绞死在了山上的树林中……”

陆茶忽哑声打断他的话:“他家的小娃儿,逃了么?”

刘松风点了点头:“逃了。几个月后,闻人去非背着周迹家的娃娃,上我天波楼报仇。他绞死了我大师兄丁磊,险些灭我全门……”

“可他没有,”陆茶忽出声问道,“为何?他既欲报仇,本该是不灭你天波楼誓不罢休,为何他没有?”

刘松风又是一声叹息:“只因那日,我对他说,周迹之死,我们有责任,他亦有责任。他当日若明说以蛊虫以毒攻毒治我家师尊,事情便不至于此……其实我那日一是感慨,一是狡辩。我未想到闻人去非当真会听,当真会停下杀手。他竟回身对伏在他背上的周迹家的娃娃说,有朝一日,要他报仇,连他亦不例外。”

“那日,他说的话,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无法忘却。他说:‘阿九。记下这些人的脸,记下我的脸。在场之人,均与你有杀父之仇。终有一天,这些人,要由你手刃’……”

陆茶阖上眼,苦笑道:“原来那个娃娃,叫‘阿九’。”

——阿九,阿九……她不必再问,也知晓了那周迹家的娃娃姓甚名谁:周九彦。

刘松风怎知陆茶心中所想,他只是长长叹出一声来:“后来,我家师母责怪我们当日冲动杀人,酿出这等祸事来。在她而言,情仇恩怨,一码归一码。而数年之后,我们才知,原来是那紫云门前掌门广鹏程野心勃勃,故意挑起这桩纷争。闻人去非虽杀我派弟子,但若论起因,终是归咎于我们错杀周迹在先。为还周迹的血债,为报闻人去非医治师父之恩,我家的小师弟化名‘沈汉慈’,打入‘道非流’中,助闻人去非一臂之力。”

“什么?”听到这里,陆茶忍不住惊叫道,“沈汉慈是你天波楼的人?你是说那个‘道非流’的磐座长老沈汉慈?”

“不错,正是他,”刘松风缓缓点头,沉声道,“直到那时,我们才知道,原来闻人去非将周迹的尸体冰封在‘冰魄寒潭’之中。而他创立‘道非流’,为的是炼制一种可以令死人复生的奇物至宝、名唤‘定魂珠’。他竟是相信,此种有违天理的神物不但存在于世,还能令周迹死而复生……”

听至此处,陆茶扬起唇角,无声苦笑。脑中思绪纷杂,她缓缓阖上眼,任各样的思绪在脑中纷乱——

她终于明白,为何周痕总是握着那把墨黑色的柴刀,一边喝酒,一边劈柴。

她终于明白,为何九彦哥竟然能狠得下心,说出那个秘密,然后转身就走,再无音讯。

她终于明白,为何暮日山居里的日子,竟会在朝夕之间万事皆变,苏慕宁又为何会和挚友周痕拔剑相向,剑指故人。

山居里的落日与桃花,笑面盈盈唤她“阿茶”的白发长者,终日饮酒不言不语的周痕,那一曲银笛悠扬铁筝铿锵的“笑尘凡”,长名山上的万里浮云苍茫翠色,还有那深沉夜幕中友人的相扶相依,死死攥住她的满是鲜血与尘土的大掌……

诸般景象在脑中盘桓,胸中气动,她忽觉得一阵气血翻腾,喉头又是一热,禁不住咳出一声来:她终于明白,那个人,那个她愿以性命相交的友人,原来一直在骗她……

脑中钝痛又起,剧痛侵袭,实是难忍。然而,纵使脑中如翻江倒海一般疼痛,她却存着仅有一点的神智,只想放声大笑:好一个挚友,好一个韦去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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