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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逢君 (2)

他倒也不急,抱着双手看戏。可天波楼的门人怎会放过这机会,齐齐地向他攻了上来。闻人身形未动,仍是好整以暇地抱手站着。就在长剑袭来的刹那,忽听掌风过耳——周迹已立于他的身前。

“对不住了,各位。”

男人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惯用的“墨刃”刀也始终未曾出鞘。男人只是低垂着脑袋,以单掌应对四名黑衣客。

天波楼以剑法灵动、枪法刚猛而著称。这四名门人中,分别有两名执枪、两名掌剑。长枪威力强劲,横扫之处带起呼呼风声,而剑者则左右夹击,分别从上、中、下三路攻向周迹身形。

反观周迹这边,惯用的武器不出手,本就失了长项。再加上他又缺了左臂——这倒成了天波楼门众主击的弱点——因此,周迹身手虽然不凡,但并未占上风。

优柔寡断的老好人——闻人挑了眉,在心中做出如此评价。眼见这斗来斗去,那周迹总是有所保留,他心觉无趣,冷冷道:“若没诚意,便莫来求人。我没这工夫看你们杂耍。”

说罢,闻人转身便走。

周迹心下大急,暗自把心一横,再也顾不上那许多,单掌一推,灌入七分气力,直击天波楼门人。

只听“啊”的一声,一人飞了出去,直撞在街角墙边,“噗”地吐出一口血来。手中的长枪摔在地上,“咣谠”一声响,在静夜格外刺耳。

“师弟!”一名黑衣客飞身去扶,丁磊和另一名则齐攻周迹,招招指向周迹残缺左臂。

周迹余光瞥见闻人已然走远,心中愈急,只得低声道一句“得罪了”,凌空一跃,踹倒了两人。

见那两人依然倒地爬不起来,尚且无事的那一名天波楼弟子,一手扶着自家师弟,一边恶狠狠地瞪向周迹,恨不能将之千刀万剐的模样。

周迹于心中长叹,行至那人身前,单手作了一揖:“抱歉。”说话之间,独掌击出,顿时让那人昏了过去。

周迹忙转身,快步追上闻人去非。可追至对方身后,却不敢逾越,只能在他身后跟了,迟疑地开了口:“阁下……”

他忽地转过身去,这让周迹一愣,顿住脚步,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半晌才回神,忙弯腰行礼。

“免!”他移身避过,随即抱了双手,歪了唇角,勾起一抹称不上善意的笑容来:“阳奉阴违,这便是你有求于人的态度么?”

周迹闷声说了一句“抱歉”,也不争辩什么,只是垂首而立,道:“除了杀人,阁下若有其他要求,在下定不违阁下之意,竭尽全力。”

愚蠢!今日他不杀这天波楼的杂碎,明儿个倒霉的人必定是他!闻人去非冷哼一声,心下如此看穿,嘴上却不说破。上上下下打量了这独臂的落魄汉子,他扬了扬眉:“那好。将你这右手剁给我,我便考虑去看看你家小鬼。”

男人愣了愣,继而露出苦笑来。他低眉看了看自己仅有的右掌,缓缓握紧了拳头。片刻后,他从腰间抽出“墨刃”,抛至空中,毅然将右手伸了过去——

“咣!”一声脆响。

周迹定睛一看,一柄银色长笛,格住了“墨刃”。

闻人去非将银笛纳入袖中。掌推袖扬,掉落在地面上的“墨刃”刀,便飞入他的手心。他掂量了两下,一边再度打量了周迹一遍。

“一只肉掌又赃又臭,又不能下酒,还不值一只鸡爪,我要来何用?”他嘲道,眼光瞥见周迹背上依然背着那白色包袱,于是淡道,“看你如此宝贝这玩意儿,寸步不离身。也罢,你便将那琵琶给我吧。”

先前听一句“还不值鸡爪”,周迹的面上露出无奈的苦笑。然而,当听见对方将注意打在了自己的琵琶上,周迹便又愣住,苦涩的弧度也僵硬在唇边。敛其眉头,他又行一礼,缓声道:

“阁下,这琵琶乃是亡妻之物,请恕在下实不能弃,请您见谅。不知可否以他物相抵?”

“罗嗦!”闻人甩了袖子,冷道,“有求于人,还这么三番四次地推托。讨价还价,这便是你的诚意么?”

见周迹讷讷不言,他复又嘲道:“什么遗物,全是虚情假意。你这个残废,留着一个破琵琶何用?倒不如给我当柴劈了,也好烧个火。”

周迹的脸色微变,眉间褶皱更深。他单手绕过背部,解下白布,将琵琶提在手里。思忖了片刻,方道:“若在下能弹奏这琵琶,阁下是否可容许周某留下它?”

“哦?”闻人挑眉:这断手的残废,倒还有这本事?有点意思。

独臂男人点了点头,随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哼!到了这时候,还在顾虑什么深夜扰民么?好个迂人!他在心中不屑道,但毕竟又好奇这独手弹琴的功夫,于是便顺着周迹所指方向,大步迈去。

二人脚程皆是极佳,不过片刻的工夫,已行至镇郊。

关外本不似中原繁华,再加上这儿又是小镇镇郊,因而四周一片荒芜。月映银沙,地上零零落落地,偶有几块乱石。

周迹随便找了一块大石坐下,将琵琶抱在怀里。然后,他微使气,袖一震,原本系在腰间的袖子,顿时飞了出来,露出了一截光秃秃的****——原来,他的左手,是自手腕以下的部分,尽数被截。如今却已长合成一断圆肢。看情形,是有些年头了。

圆月正当空,银光铺地如霜。再加上闻人本就眼力极佳,是以周迹的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

月下,这残废的男人,用丑陋的左肢按弦,右手拨弦。这场面,怎么看也称不上是美妙。可是,当男人轮指奏出第一音的时候,方正的面上,那无奈的苦笑,却尽数收敛,化作眉间解不开的结。

轮指轻轻,珠玉之音流泻而出。曲调轻缓,似是重回无忧之念,山风溪水竹林间,快意与悠然;轮音再起,曲调虽同,较之前一段,却多了一份沉甸甸之感。似是已然预见结局,忍不住泄出了心底的怨;

轻挑复抹,似是竭力想维持过往之恬淡回忆,可终是抵不过怨怒。继而,轮指之速越来越快,到最后更是嘈嘈切切,恨不能将琴弦弹断似的狠劲儿。

激愤与怒意,随着琴音在夜空阵阵铿锵。风愈狂,沙愈胜,击在面上,周迹却不为所动,只是五指越挑越快,眉间成川。

琴音铿鸣不绝,大有悲愤难平之意。然而,在那最急最烈之处,男人挑弦的手,却顿住了。

琴音戛然而止。男人重重叹出一口气来,微怔片刻之后,再度将手指搭于弦上,又重回了轻挑复抹的温柔和煦。

曲调音色虽是低沉,可弹奏之技法,却带上了温存和缓。直至轮指反复,声音越低越缓,终是散于关外粗狂的风中,再也听不见了。

闻人敛起了眉头,不等弹琴之人说话,倒先是不满啐道:“有仇不报,非是良善,根本就是无责的懦夫!”

周迹身形为之一震,瞪大了眼望向闻人去非,眼中尽是震惊。

“瞪眼做什么,有何奇怪,你当我闻人去非是聋子么?”他语气不善,耳边似仍是徘徊着那侵心催肺的嘈嘈急音,“你老婆被人杀了,你明明有机会手刃仇家,为何却没下手?”

周迹垂首,望一地月下银霜,良久,才缓声道:“就在那时,仇家幼子奔出。我终是无法当那娃娃的面,让他父亲身首异处。”

“所以,你便憋着?还真没让你憋出什么毛病来,”他冷哼一声,不屑道,“我看,若不是你家娃儿要你照料,凭你这闷罐子,早就憋得疯癫了。”

周迹苦笑,却不反驳。

闻人见他不言语,也没做声。一时之间,僻静的郊外旷野之上,只听风声阵阵。

许久,闻人从袖中掏出银笛,凑至唇边:凄厉的高音划破寂空,似是呐喊,又似是狂嚎,似是要将全身的心力都灌注于这激烈的笛音之中。然而,行至高处,终是不免坠入尘埃。曲调忽低,声越轻,音却越是悲凉。回还往复之间,暗杂悲切与悔恨。

低低绵绵不知多久,终是再度绝处逢生。一曲狂歌,笛声狂邪凄厉,与其说是快意,更像是仇恨交杂。激音过后,终归平静,曲中首次掺上了柔和之意。回忆渐缓,笛声渐弱,终在一片怅然中,几不可闻。

月光下,银笛闪耀出银光。闻人轻轻放下长笛,回过神来,却见周迹一脸疑惑:

“这……”周迹停顿片刻,似是思忖该用怎般的说法,“听这曲意,并不像是阁下所做。”一来太过沧桑,二来,这更像是临终遗曲。

闻人去非握紧银笛,用指腹轻轻摩梭,淡道:“是我家老鬼。”

周迹心中暗自思忖:别家之事不便多问。于是,便再次静默下来。没想到,闻人去非竟然自个儿开了话头:“老鬼年轻时,惹了很了不得的大角色,”他扯了扯嘴角,似是嘲笑,又似是无奈,“结果被人追杀,惨到混不下去。他的好友为保他,代他翘了辫子,老家伙这才留下一条命。后来,老鬼研究了三十年,才折腾出一种毒药来,毒死了对头全家五十七口,自己也重伤只剩下一口气了……”

他还记得,每一年的春天,师父总会坐在那棵桃花树下,一坛接一坛地灌酒。灌到醉了,就会摸出笛子乱吹,却怎么也吹不到结尾。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桃花树下埋了两个坛子:一坛是师父年轻时与友人埋下的美酒,一坛是那替死鬼的骨灰。

一年又一年,他始终听不到曲子的结尾。直到那一天,那老家伙提着半口气,一身鲜血淋漓地闯了回来。老鬼二话不说,一下子坐在了树下,笑得疯疯癫癫,挖出了那坛雪藏了将近五十年的酒。

老头子边笑边喝,边喝边哭,鼻涕眼泪邋邋遢遢地抹了满脸。直到醉得摇摇晃晃了,便掏出笛子来吹。

吹到结尾,一遍又一遍地反反复复,笛声震得满树的桃花都跌了下来。

然后,老鬼就这么歪歪斜斜地靠在桃树下,没了气儿。也不知道是吹死的,还是醉死的……

月明,风寒。闻人去非望着手里的银笛,缓缓磨蹭着,似是又浮现出了当年老家伙断气的景象来——

风中乱红飘零,甚是好看。只是那老鬼太刹风景:整个人歪歪斜斜地靠在树上,将手中的笛,握得死紧。一身血与泥,灰头土脸,被鼻涕眼泪冲出几条沟,邋里邋遢。

他从没见过向来讲究的老鬼,竟然脏得如此落魄;他也从没见过那个总是阴沉着脸的老家伙,哭得嚎啕、笑得疯癫,如此丢人的模样……

见闻人去非低眉不语,似是陷入了回忆当中,周迹也不出言相催。直到对方自行回过神来,方才问了一句:“敢问,那五十七口,是否是指崆峒掌门司空遥一家?”

闻人点了点头,这更引来了周迹的疑问:“江湖皆传,司空掌门灭门血案,乃是阁下所为。阁下也正是因此而名动江湖,想不到,原来竟是令师尊所为?”

“什么‘师尊’不‘师尊’,”他挥袖打断他的话,“我家老鬼,最烦满口规矩礼法,喊他‘老家伙’便好。”

周迹微怔,住了口,终是不好没礼没仪,于是便换了话题:“阁下与天波楼结下何等冤仇,非以死相搏不能解呢?”

闻人斜了周迹一眼,冷哼道:“哼,区区一个天波楼,我还不屑于往来,又何来冤仇?不过,既然对方已来招惹了我,那我便也饶不得他们!”

“啊?!”周迹一呆,“怎么?!那天波楼本与你无仇,那岂不是平白惹了祸端?”

闻人去非淡淡开口:“我这人,向来是怨还十倍,江湖中人皆有所闻。至于今次,平白起了这‘灭天波楼’的谣言,想必是天波楼的对头所做。而那群蠢货怕我行凶,便派人杀我。这一下,当真惹了我的火气,不报报这个怨,实在太委屈自己了。”

周迹闻言,垂首长叹一声:“是是非非,谁又知因何而起,只是平白卷入风口浪尖。”

闻人瞥他一眼,冷道:“有空在这儿长吁短叹,还不速速指路?你家小鬼身在何处,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

“啊?!”周迹又愣。随即会意过来,忙狂喜起身,弯身就要去拜。

“免!”他移身一闪,避过这一拜,不屑出声,“哪儿来的那么多规矩礼法?!是朋友的,就别这么让人倒尽胃口。”

抛下这一句,他头也不回地向镇中行去,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周迹。

古人曾云:“高山流水遇知音”;又云:“千金易得,知音难觅”——诚不欺他。

所谓“一曲相知”,不过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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