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浔阳和嫣儿如期被人从侧门抬进了风家,因为只是纳妾,所以只是府里的众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而已,不像娶正妻时有那么多规矩,也不像娶正妻时那么热闹。
晚上,风玄辰依旧同沈小小在南院主卧就寝,因为他那非常人的体温,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所以也就什么都没说,当然除了浔阳以外。
虽然浔阳知道自己不能与风玄辰同房,但是,当她在自己新婚之夜亲耳听到风玄辰和沈小小同房时,一股怨气立刻直冲而上,可是她却又无能为力。
当她想要挥鞭打人时,也有“好心”的下人来告诉她,凡是南院的人都不可以动粗,当然,言下之意也就是说,只要她一动粗,就不再是南院的人了。
此时正站在远处角落里的星儿和空儿,看见那明明很想杀人却只能仍花瓶泄愤的浔阳,都乐的跟朵花似的,而且,她们相信,等到明天一早有人告诉她,那些东西是不会再补给她的时候,她肯定就只剩摔枕头泄愤的份了。
“浔阳给姐姐请安!”
“嫣儿给姐姐请安!”
看着面前请安的两人,一个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跪着(因为是第一次给正妻请安,所以必须跪下),一个是小心翼翼地垂着头,声音如同蚊子一般,这两人对小小的态度虽是天差地别,但却都属新人,而且脸上也都没有一般新人脸上的喜悦之态,而坐在上面的沈小小则是满脑子疑云重重,这屋里就没一个主子是欢天喜地的。
虽说自己没什么心情,但是,一想到下面跪着的嫣儿是被买回来的,以后在南院必定少不了被人欺负。
一声轻叹,将嘴角微微上扬,沈小小起身,走到两人面前,伸手将嫣儿搀起:“快快起来坐吧!咱们都是伺候同一个丈夫,以后大家就以姐妹相称吧!浔阳妹妹!嫣儿妹妹!”
听着那温和的声音,嫣儿不惊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
面前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握着她的那双手虽然如寒冰般冰凉,但却又能给人的心灵带来莫名的温暖和亲切,明明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却又被她演示得那么自然,那么真实。
她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让嫣儿觉得似曾相识,“姐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沈小小认真地想了想,轻轻摇摇头:“天下相像之人有很多,嫣儿妹妹,你可能认错了吧!”
“哼!什么在哪里见过,不就是想攀关系嘛……”浔阳自顾自得起身,不屑的看着嫣儿。
“浔阳姐姐,你误会了,嫣儿是真的觉得姐姐眼熟,”嫣儿目光黯然地垂下头,“可能真如姐姐所言,是相像而已吧。”
“哟……瞧!这口改的还真快呀!”
“行了,你们就一人少说一句,坐下吧!”见浔阳张嘴,沈小小抢先一步说道,“既然进了这屋,可别忘了,谁大谁小!”
“姐姐是老大,我怎么敢忘记呢,只是希望姐姐不要忘了我好歹也是个平妻,”浔阳缓缓坐下,一抹高傲的笑容随即绽放,“再说了,我对府里熟悉的程度,恐怕也不亚于姐姐吧!姐姐整日伺候在相公身边,想必应该会很累吧!那么,这以后教导嫣儿妹妹这个妾室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希望姐姐不要插手!”
嫣儿刚坐下,就听门外的丫鬟在见礼,随后便见一个身着紫色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浔阳立马眼前一亮,赶紧起身行礼:“表……相公!”
嫣儿一听,也急忙起身行礼,“爷!”
风玄辰看了她们一眼,出口便是毫无温度的话语,“嗯!你们住的还习惯吧?”
听见一向惜字如金的风玄辰主动问她话,浔阳眼中闪现出一丝喜色。
“回爷,嫣儿住得很习惯。”她头一抬,眼前这个俊朗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夫君呀!虽然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是,那双黑眸中却散发出隐隐的威慑感,让人不敢与其对视。
“相公,浔阳住的不是很习惯。”浔阳偷瞄了沈小小一眼,心里正在琢磨着要怎样告她虐待自己。
“怎么?缺什么东西?要是缺什么,赶紧让下人去补齐。”风玄辰客气的说着。
沈小小‘好心’提醒道:“浔阳妹妹,你刚才是不是称呼错了?”
浔阳想了想,看向沈小小,“称呼错了吗?我叫的是相公,没错呀!”
风玄辰也是不解地看向她,沈小小注意到了风玄辰的目光,心里顿时一阵怒气,但表面上却仍是笑脸盈盈。
“你叫的的确是‘相公’,可是,正因如此,我才说你称呼错了呀!浔阳妹妹,麻烦你记住,你虽然是妻,但却不是正妻,而是平妻,所以,”她停顿了一下,看向嫣儿,“你只能同嫣儿一样,叫‘爷’。”
“这……”浔阳看向风玄辰,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这边。
风玄辰也不负所望的开了口,“其实叫什么都……”
随即,一双怒目撇了过来,风玄辰本能地立刻闭上了嘴,而怒目的主人也顿时清醒了过来,她刚才是在做什么?怎么敢对杀人不眨眼的风玄辰……
虽然心中有点后怕,但表面上,她却仍故作镇定,“浔阳妹妹,既然你进了这家门,可就要守规矩,不要再像当初一样以为自己还是客人,可以随便胡闹,请你往后多多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要做出什么让丢脸的事情来。”
“你……”浔阳气呼呼地瞪着她,却一时找不到话语来反驳。
沈小小悠闲地看着自己的指甲,轻描淡写的说着:“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浔阳妹妹,你还是先回房吧!”
浔阳碍于风玄辰在场,不好发飙,只得沉着气,俯了俯身,“那浔阳告退了!”
嫣儿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刚才还觉得沈小小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可是就依刚才的情形来看,她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温和。
沈小小上前握着嫣儿的双手,时而温和时而严肃地说着,“嫣儿妹妹,我这人呢,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而且也是有恩必报,有仇也会加倍加倍回报的人,这浔阳之前伤过我,我这胳膊上都还有她给我留下的疤呢,所以,我定是不会对她客气的,但你不同,我会把你当做亲妹妹来看待的。”
“嫣儿多谢姐姐。”她低着头。
“嗯!既然没事了,你就先回房歇息吧!如若你觉得你那里还缺些什么的话,就来跟我讲,当然,如果浔阳欺负你,你也可以来跟我讲,我定会为你做主的。”沈小小灿烂地笑着。
“那,嫣儿就告退了。”
嫣儿一走,屋子里的下人们也识趣的悄悄退了出去,只剩下沈小小和风玄辰两人。
侍格站在屋外甚是好奇,倘若平时,沈小小早就在里面噼里啪啦折磨他和风玄辰的耳膜了,但是今日,里面却异常安静,别说她的说话声了,恐怕现在就连里面掉一根针,他都能听到了,可想而知,屋子里现在的气氛有多诡异。
就连屋外的侍格都发现异常了,更何况是里面和沈小小一起坐着的风玄辰了,终于,他微启双唇,破天荒的主动开口了,“秋千已经架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橙色的衣袖轻轻一挥,风玄辰心里刚有一丝喜悦之情,却闻,“秋千那里,我今天还是先不过去了,想荡秋千的时候我自然会去,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相公还是回书房继续用功吧。”
看着一袭橙色从身边走了出去,风玄辰有些不解,这……是沈小小吗?
虽然仍旧是叫着他“相公”,但是,这感觉却跟以前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以前,她总是调皮的叫着,撒娇的叫着,但是今天,她却是这么冷淡的叫着,仿佛她叫的不是“相公”而是初识的某某人,不,以她的性格,恐怕对初识的某某人都没有如此冷淡。
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沉声吩咐道:“侍格,跟上去!暗的!”
屋里的话音一落,只见屋外的男子纵身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练武场上。
看到坐在树荫下遥望远方的英俊男子,沈小小轻轻走了过去,猛地一拍他肩膀,“喂!”
洛千寒微微一怔,看清是她后,立马起身,“你吓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好玩呀!刚才在想哪位漂亮姑娘呀?”她打趣的盯着他。
洛千寒脸颊一红,“我哪有想什么姑娘。”
“咦……你的脸好红哦。”沈小小故意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洛千寒绯红的双颊。
洛千寒为了掩饰尴尬,请咳了一声,方道:“对了,你要我帮你准备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昨晚怎么没来?”
沈小小立刻歉意一笑:“对不起呀,昨晚,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相信你没去,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不你看以后什么时候有空我再……”
“不用了,我想,我应该用不上那些了,不管怎么说……”双手相交叉于腰侧一放,稍微俯了俯身,“还是谢谢你,洛大哥!”
“不用客气。”虽然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但,却笑容却没有以前那么爽朗,仿佛被盖上了一层不属于他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