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虫公主到!”
随着一声通报声,众人都望了过去。
只见一女子穿着件简单式样的水蓝色纱裙,头上也只是插了跟同色系带珠帘的簪子,带着纯净的笑容走了过来。
在看见紫妃时,对于她的眼眸,沈小小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不想不起来了,于是,她也不再费脑筋去想,便越过众人,直接走到身着雪白色衣裙的风雪面前,二话没说就拉起她的双手,俏皮地笑着:“不用说,你肯定就是雪妃吧?呵呵!这鼻梁跟驸马的完全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驸马?
只片刻时间,风雪便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风玄辰,于是轻柔的笑笑,“是吗?我都还没注意过呢。”
“咦!这御花园怎么这么多人呀?莫非都是跟小小一样是专程来赏花的?”
“是呀!那日跟公主匆匆一面,本宫就一直想着哪天要是有机会一定得带公主在这御花园转转呢。”说着,映妃便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看着她那一脸的亲切样,沈小小也应和着,“是吗?那今天不就正好有机会了?呵呵!刚才灵姬还在想,会不会在这御花园中迷路了呢,现在好了,有了映妃娘娘和雪妃娘娘在,我可不怕了,呵呵!”
风雪看着如此纯真的沈小小,心中闪过一丝担忧。
看着聚在一起的三人,云妃也和蔼地走了过去,“公主呀,这御花园又不会跑,晚些来转转也是可以的,不如先去你的星辰宫看看如何?要是缺什么尽管跟本宫说,本宫立刻给你补齐。”话语间,竟是一幅女主人的姿态。
“对哦!我都还没去过星辰宫呢,谢谢您,我美丽的云妃娘娘,您想的可真周到!”沈小小毫无心机地向她感激一笑。
“哎呀!瞧你这小嘴甜的,你是皇上的义女,也就等同是本宫的义女,本宫关心你也是应该的呀!”云妃心里喜滋滋的,对她的甜言蜜语很是受用。
“不过,云妃娘娘,小小还是想先在御花园转转,至于那个星辰宫,反正今天小小是要住在那里的,也就不着急这一会儿了,您说是吧?”虽说是在问,但却没有一点想要询问云妃的意思。
云妃也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还和蔼地浅笑道:“既然公主已经有打算了,那本宫还能说什么呢?”
沈小小忽觉手被谁不经意地轻轻捏了一下,扭头一看,风雪正眉心若蹙,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担忧,她有些不解,但也没说什么,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拉着映妃和雪妃一起欢快地走了。
而公孙紫,至始至终都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最后走的时候,也依旧是一个人悄悄走的,若不是她显赫的地位,恐怕都不会有人会知道她曾经来过。
“雪妃娘娘,您有没有觉得映妃娘娘身上这件衣服的眼色特别适合现在穿?淡淡的绿色看得人心情都愉快了许多呢。”沈小小蹲在花丛中,扭过头来咧嘴一笑。
“是呀!映姐姐一直都很会穿衣呢。”
映妃掩嘴一笑,刚想开口,却听小小一声惊叫,“哎呀!那里有一只七彩的蝴蝶耶!呵呵!看我不抓住你。”说着她便弯起腰,缓缓向那只蝴蝶靠近。
许是她刚才的声音太大惊吓到了蝴蝶,只见它扑闪着美丽的翅膀轻轻飞到了另一个花朵上,沈小小就这样微张着双手,静悄悄地跟在那只蝴蝶后面,蝴蝶飞一下她就跟着走一步,蝴蝶停一下她也跟着停一下。
见状,映妃和雪妃对视一笑:“妹妹你看,虽说公主已经十九了,而且也许了你二哥,可你看她这样,完全就像是个几岁的孩童嘛!”
雪妃柔和地笑笑,“是呀!妹妹也这么觉得,我那二哥生性沉默少语,也不知道公主跟他这三年多是怎么过的。”
映妃轻拍着雪妃的手背,一瞬之间,两人似乎亲近了许多,“妹妹,你可得让你二哥好好疼她,可千万别公主受了委屈呀!”
“姐姐说的是,妹妹也准备找个机会跟二哥说说来着。”
“公主?!”忽然一个声音在对面响起,把正沉浸在蝴蝶身上的小小吓了一跳。
她拍拍惊魂未定的胸口,笑盈盈地走到皇上面前,“父皇?!父皇,您刚才可吓死灵姬了,您也是来赏花的?”
听见小小的话语声,映妃和雪妃才看见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上,此时正站在不远处,急忙上前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都起身吧!朕只是碰巧经过而已,你们继续。”皇上和蔼地笑笑,又看向小小,“雪儿,映儿,你们就带着小小好好逛逛吧!”
“映妃恭送皇上!”
“雪妃恭送皇上!”
“小小恭送父皇!”
皇上听着小小的声音,正想夸她这么早就学会宫中简单的礼仪时,扭过头一看,小小正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并没有一丝要俯身的打算,立刻把话变成了笑容,在嘴边轻轻洋溢起来。
风雪微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提醒道:“公主,在这宫中,不管是谁见着皇上,都要俯身行礼,这次许是皇上心情好没有怪罪,但下次可千万别忘了。”
“父皇给我圣旨上面说,我是免任何礼仪的,所以,如果小小要是俯身的话,不就等同抗旨了吗?”沈小小天真地眨眨灵动的双眼,眼里写满了不解和为难。
“是呀!雪妃妹妹,你就别担心了,公主是可以不用行礼的。”
“但是……”这伴君如伴虎,谁知道他哪天不会突然改变注意了呢,只怕到时……
“妹妹就别多想了,我们还是继续赏花吧。”她当然也知道风雪心中所想,只是,现在她们又能做什么呢?
看惯了电视中那些华丽景象的小小,除了觉得星辰宫屋檐内侧那一排紫色风铃很别致以外,并没有觉得星辰宫有多不一般,但当她看见那泡满花瓣的木桶和站在一侧,准备伺候她沐浴的五个宫女时,就有些惊呆了,不过是洗了澡而已嘛,用得着这么多人么?
她尴尬地笑笑,“各位,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我自己沐浴就可以了。”
五人委屈地低下头,“公主殿下,是奴婢们哪里没有做好吗?还望公主责罚。”
“哗啦”一下全部都跪下。
“不不不是,是本公主喜欢,以及习惯了自己沐浴,所以……”天呀!这宫里的奴婢们怎么那么喜欢下跪呀?
“可是……”
“既然公主喜欢自己沐浴,那奴婢们就到门外候着,若公主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叫唤奴婢。”一位年长的宫女识趣地带头退了下去。
看着她们走后,沈小小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不免对那个年长的宫女有了一点好印象。
褪下衣衫,优雅的跨进大大的澡盆里,抬起白皙的手臂,温水哗啦啦地流下,停留在手臂上的两片新鲜花瓣沾着些许水珠,仿佛清晨里沾着露珠的花瓣。
轻轻闭上凤眸,嘴角微扬,似在享受这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但心里却不由地感叹,今天是第二次入宫,但是跟上次比起来,今天见的人要比上次多好多,而且个个都是这宫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虽然个个都貌美如花,但是,这心计恐怕也与地位相等吧。
虽然她只是一个公主,但是,是人都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玄机,不然,怎么会让她一小女人掌握灭满门诛九族的权利呢。
而皇上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是想借着她对付风家?不,风家现在与丞相互相牵制,皇上不可能会不知道打破这平衡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难道是因为风玄辰?不,他隐藏的那么好,就连身为父亲的风歧见都没发现,更何况这位从未见过风玄辰的皇上呢。
捧起含着花香的温水扑在脸上轻轻拍了拍,想那么多做什么,顺便问问游魂们不就知道了吗?嘻嘻……
伸出雪白的手臂,在空中写了些字,随即手掌轻轻一推,那些字便如长了翅膀的灵魂一般飞了出去。
半响,却不见一个游魂的到来,沈小小眉宇微蹙。
皇宫向来是阴气极盛的地方,更何况当今皇上嗜血成狂,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厉鬼和幽魂?这太反常了。
朱唇微启,她咬破了食指,用溢着鲜血的手指在半空中写了些字,那些字散发着一阵阵微弱的幽光,在半空中旋转半响之后消失了。
她翻出木桶,看似悠闲地穿上一件件衣衫,正当系好最外层的腰带时,一阵冷风袭来,吹开了紧闭的窗户,一个身着银白衣衫的半透明游魂出现在了屋子里,长长的头发披在额前,让人看不清面孔。
然,沈小小却似松了口气,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其他游魂呢?”
游魂淡淡地说道:“看来这一年,您已经完全适应了常人的生活规律了……其实,在一年前,小红和小喜因怨气太浓,招来了黑白无常,整个沈家的游魂,除了我,都被捉了去……”
若不是她身上没有怨气,黑白无常也不会先收了其他游魂再收她,要不是沈府有怨气的游魂太多,也不至于黑白无常就单单收这沈府的游魂就花了几个晚上,也正好给她创造了逃跑的机会。
今日正巧她挂念尊主,便回来看看她,如若不然……
不过……
“尊主,您身上的死魂气息似乎……”
沈小小垂下眼眸,一眨眼,她已经在这具躯壳里待了两年了,她的魂魄本是死魂,然而,今日一施法她才赫然发现,她的魂魄已经有转向活魂的趋势了。
她此时已经失去了魂魄的感知,而接下来……
掩下心中的担忧,她随即问道:“对了,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皇宫有什么不正常?”
“皇宫,向来是最阴暗的地方,然而这里竟却没有一个游魂的影子,实在是耐人寻味,但是,要说不寻常,尊主,您这星辰宫才是最不寻常的!”
“怎么个不寻常法?”
“说不上来,总而言之,若不是尊主您用你鲜血召唤我的话,就算我到了这星辰宫之外,也是进不来的!”
“什么?”这看似普通的宫殿,竟然……
那……是谁在这其中动了手脚呢?
哎!只可惜她已经逐渐成为一个正常人,再过不久,她恐怕连这个与自己相处了几十年的游魂都看不见了,就更别说追查这宫殿了。
皇宫的深夜总是这样的不平静,譬如现在的御书房。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跪着的正是被皇上免掉国师一职的空成大师。
龙椅之上的深深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起来吧!”
“谢皇上!”
“她……真的是那个人吗?”没有过多的前奏,而是直接进入主题。
“贫道最近连日观察星象,虽然不知道如今为何她的形星光芒如此淡,但,贫道敢肯定,她就是预言中那个让魏国一统三国,成为唯一一个大国的那个人。”空成大师目光坚定的看着皇上,声音忽然似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现在我们只需要等,等着遮盖她的那块面纱被揭开,露出她耀眼的光芒,我们……就能再见到她了。”
只是……到时的魏国是否还姓秦就不一定了……
伊人,我终于要完成你的嘱咐了,我一定会让你亲眼看到秦世忠失去江山时狼狈摸样!
风宅。
一个修长的身影来到一间屋子前,轻轻推开了那扇门,这个地方是他的,里面住的女人也是他的,但是,在这两年来,他却从未进去过。
“谁……爷!”双儿惊呼道。
浔阳一听,立刻下床跑了出来,眼中写满了惊喜,仿佛在已经绝望的生命中看见了一丝曙光。
“我乏了。”风玄辰静静地抬起脚向里屋走去,淡泊的语气一如他此刻的表情。
浔阳呆呆地看着风玄辰,“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风玄辰张开双臂,淡淡地看着她,示意浔阳过去伺候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