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与此同时,魏国的朝廷上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魏国国君子嗣不多,只有两个儿子,但,却对于两个皇子管教的极严,所以,多年来他们也都只敢在暗中较劲,可是,近来却传闻皇上龙体欠安,疑似命不久矣,而,当今皇上又未立太子,两个皇子都开始着急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错失了皇位,于是,朝堂上下的明争暗斗霎时激烈了起来,今天拥护大皇子的大臣发现拥护二皇子的大臣对皇上出言不逊,明日,拥护二皇子的大臣就查到拥护大皇子的很多大臣都暗中收受贿赂云云。
然而,奇怪的是,手握重权的文武两位大臣,文臣沈丞相和武将风歧见向来不和,此次竟首次一同站在了中立的位置上,对朝堂中的明争暗斗通通视而不见,然,巧合的是,能未卜先知的国师大人也在一个月前云游去了,至今未归。
帝都,风宅。
原本充满朝气的南院,此时如暴风雨前夜般宁静,在那表面的宁静之下,有股强烈的低气压围绕着众人,让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种气氛似乎是从南院的女主人沈小小小产失踪后开始的。
当时,风玄辰以为刘大夫听了沈小小的话,给她熬了堕胎药,但是之后,侍格在刘大夫怀疑发现了一包还未开启的堕胎药,而侍言也在厨房的药罐里发现堕胎药的药渣的同时,还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份温热的保胎药的药渣,这一切都让风玄辰发觉这次的流产事件并不是那么简单。
风玄辰清楚地记得那天刘大夫来找他时,告诉他沈小小不想要肚子里的小孩,让他给她熬堕胎药,他犹豫了很久,终还是下不了手,便去告诉了风玄辰,希望风玄辰能劝劝沈小小,让沈小小打消那个念头,她肚子里毕竟也是一条小生命。
之后,当风玄辰看见沈小小流产的时候,以为她自己悄悄熬了堕胎药,或者是,刘大夫已经给她熬了堕胎药,但,时候害怕被他报复,便向他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然,当星儿和空儿一口咬定沈小小没有悄悄熬堕胎药之后,他便认为沈小小喝的堕胎药是刘大夫熬的。
但,那刘大夫怀里那副未开启的堕胎药又怎么解释呢?如果不是沈小小,不是刘大夫,又会是谁呢?
他不相信沈小小会狠心地将他们的孩子打掉,所以,刘大夫当时说了谎,但,那个让刘大夫给沈小小熬堕胎药,并嫁祸给沈小小的人会是谁呢?
狠狠地一拳落在了柱子上,若当时他不那么冲动地将刘大夫杀死了,或许,刘大夫会告诉他真相,但现在……
侍格感觉整个书房都震动了一下,知道风玄辰并没有用丝毫内力,暗暗叹息,只要碰上沈小小,他家主子总是没有办法向往常一样喜怒不形于色!
至从沈小小失踪后,侍格也慢慢发觉,其实自己也并非如想象中那么讨厌她,没了她的南院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却有种空荡荡的感觉,他都开始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生活了近十年的风宅南院了。
朱钗摇摆声伴随着行走间环佩的相撞声在寂静的南院显得有些突出,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来着的目的地正是风玄辰所在的书房。
侍格开门,走了出去,淡漠的语气与风玄辰如出一辙,“秦夫人,我家爷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您还是请回吧!”
秦玉也不恼,只是看着自己凸起的小腹,风轻云淡地说着:“我知道!二叔必定是为了弟妹和弟妹肚中已经夭折的孩子而烦恼。”
“秦夫人!”侍格眉宇微皱,看来秦玉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你可别对我板着一张脸,说不定待会儿,你还会求我呢。”秦玉悠悠地说着,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秦夫人,您还是请回吧!这到处都不平,要是待会儿您一不小心摔着了,这摔着您自个儿倒不要紧,要是摔着了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太好!”
“你……”秦玉瞪着他,随即又莞尔一笑,“这,你不用担心,我可不想你家夫人,连自己喝的保胎药被人换成了堕胎药都不知道。”
“秦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可能有人知道他们从厨房里的发现了保胎药的药渣,那么,知道是有人把保胎药换成了堕胎药的人……
“没什么意思……”秦玉微微一笑,“我只是想,二叔应该对把你家夫人的保胎药换成了堕胎药的人,很感兴趣吧,而我呢,凑巧,一不小心知道了那个人是谁,所以……”
“请秦夫人稍等片刻。”语罢,便进屋告知风玄辰:“是秦夫人!”
“她来做什么?”话气依旧冷冷淡淡,听不出丝毫情绪,但,那暗哑的声音,却泄露了他近日来的疲惫。
“说是知道是谁把夫人的保胎药换成了堕胎药!”
“让她进来吧!”
一袭桃红色的秦玉轻抚着凸起的肚子,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走进屋,当她看见眼前坐在书桌前的身影时,身躯明显一怔。
风玄辰身着一如既往的紫色衣衫,紫玉冠束起的头发有些凌乱,如星空般深邃的眼眸中布满了因睡眠不足而引起的血丝,还未修理的胡茬显得整个人秃废了许多,但,其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却让人不敢忽视。
“不知大嫂要告诉我关于小小的什么事情?”风玄辰也不废话,张嘴就问道。
原本打算要好好吊吊风玄辰胃口的秦玉,被风玄辰的冷冽所摄,一时间竟也不敢卖关子,“听说二叔在查弟妹小产的事情,我想,我知道的一些事情,可能对二叔有帮助。”
“说!”风玄辰毫不客气的开口,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他嫂子,而是他属下一般。
“弟妹小产那日,我去花园散步,正巧看见姐姐跟刘大夫也在,好像在说些什么,我一时好奇便悄悄听了听……”秦玉把慕容烟和刘大夫当时的对话模仿了一遍,还把慕容烟最后那一翻自言自语也模仿着,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大嫂请回吧!”风玄辰双拳紧握,额前的青筋霎时冒起,低沉的声音从牙缝中溢出,整个书房的空气顿时被利刃般寒冷刺骨的气息所替代。
秦玉如临大赦地呼出一口气,连道别的话都没说,就直径走出了书房,直到感觉不到那刺骨的寒气,才停下脚步,双手颤抖着摸摸已经湿润的后背。
怎么会是这样?自己说出真相后,他不是应该特别特别感激自己,然后,立刻去找慕容烟那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算账的吗?
还有,刚才书房里那个人当真是平日里淡漠如水的风玄辰吗?怎么她觉得他更是个随时会取自己性命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