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跟朋友们玩了一整天牌，大家都感到有点累，便相约着到一足浴城去洗脚，想放松放松。
在包房里，四个洗脚小姐一字排开，为我们四人服务。给三个朋友洗脚的小姐年龄稍稍大点，技术也熟练多了，为我洗脚的小姐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手法很生硬，显然是新来的。
为了活跃气氛，朋友们便与洗脚小姐逗乐起来，又是荤玩笑，又是黄段子，搞得不亦乐乎。那三个洗脚小姐听了并不反感，格格格的一阵疯笑后，竟然每人讲了几个更刺激的段子。她们那种神态，真的让人觉得有点放荡。我傻傻地跟着大家笑，并不发言，让我奇怪的是，给我洗脚的那个小姐居然也不发言，而且还紧抿嘴巴，连笑都不笑一下。
朋友们与那三位洗脚小姐逗乐了一阵后，见我们这边很冷静，便有意无意地把矛头对准了我。一位朋友说：“小姐，你可要好点侍候这位老板啊，今天他买单。”给我洗脚的小姐抬起头，非常认真地说：“我会给他洗得干净的。”朋友们哈哈大笑起来，一位朋友说：“你是要给他洗干净点，他一年到头卖黄鳝，难得洗一次脚。”我一怔，我什么时候卖黄鳝了？但瞬间便明白过来，这是朋友在挤兑我，当下也就笑笑，表示默认。受了这位朋友的启发，另外两位朋友也你一言我一语地编排起我来，最后编成的文本是：我是一个贩黄鳝的个体户，今天生意好，特意请他们几位“工商”、“税务”来放松。那三个洗脚小姐显然知道这是在开玩笑，都呵呵地笑，只有给我洗脚的小姐没明白过来，看到大家一起取笑我卖黄鳝，而我又不做声，她就涨红着脸安慰我：“你不要自卑，卖黄鳝也是为人民服务嘛，到我们这里洗脚的，没有贵贱之分！”朋友们听了这话，肚子都笑痛了，我却被她深深地感动了：在洗脚城这种有点暖昧的场所做事，还能保持一份纯洁和正义，真的难能可贵。
洗完脚，朋友们又找洗脚小姐开玩笑，你们这里还有什么更舒服的服务没有？那三位小姐立马双目放亮，一语双关地说：“有啊，你们想要什么服务就有什么服务？”朋友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这时，给我洗脚的小姐拉拉我的裤脚，小声对我说：“你快点买单走人吧，楼上的‘服务’好贵的，你卖几条黄鳝多不容易。”我又是一阵感动，并默默地记住了她胸前的工号牌31号。我想，下次来洗脚我还找她。我知道，洗脚小姐是按劳记酬的。
几个月后，我又与朋友们到这家足浴城来洗脚。我点名要了31号。她比以前开朗多了，技术也熟练多了，我暗暗为她高兴。我笑着对31号说：
“还认得我吗？”“咋能不认识，天天晚上见面的，老公，你说是不？”我严肃地说：“跟你说正事呢！”她停止浪笑，认真地看了看我，然后摇了摇头。我于是自报“家门”：“我就是前面菜市场那个卖黄鳝的。”她一怔，打量了我一下，然后笑着说：“卖黄鳝不要紧，只要有钱买单就行。”我听后，有一种淡淡的失望。
洗完脚后我正准备出门时，31号突然拉住我，神秘兮兮地说：“先生，你不想再来点其他服务吗？我们的服务很全面的，舒服得很呢。”我深深地望着她，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